“……四皇之战最终以大公主巴希尔莱克的胜利告终，其兄长君士坦丁七世于乱军中战死，此后巴希尔莱克登基，成为拜占庭帝国女皇，开始推广北陆多神信仰——埃德！”
“哎呀，疼！”
在这阳光明媚万物复苏的上午，正在抄写板书的公爵抬手就将自己手里的粉笔丢了出去，敲中埃德尼韦恩的脑门，啪的一声粉笔断成两截，一起在空中旋转，埃德捂住脑袋趴在桌子上。
“老爸你下手太狠了！”
“谁让你又开小差了？起来，给我复述一下四皇之战的起因。”
“啊？哦……哪个……”
埃德从椅子上站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先前她确实没有听公爵讲课。不光是心不在焉，而且还不时地偏过头瞟夕山几眼，像是要看出什么似的。
奈何她自以为这点小动作天衣无缝，全不知道被站着的公爵看得一清二楚——废话，公爵的授课教室一共就俩学生，谁开小差还看不出来吗？尤其是刚才直接盯着自己徒弟盯了半天，再不提醒埃德，她就要贴人脸上去了。
就在埃德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她的袖子被悄悄扯了一下。她低下头，看见夕山在草纸上写着：“第145页第3段。”
埃德如获大赦，赶忙把书翻到那一页，照着书本念起来。
“四皇之战的根本原因在于北陆的多神系信仰与拜占庭帝国的单神系信仰之间发生冲突。在北陆之王宋去病的策划下，三位帝国公主分别自立为帝，先后与君士坦丁七世交战。”
“答得不错，坐下吧。”
埃德长出口气，坐下后对着夕山眨了下眼，夕山面无表情地看着黑板。
公爵似乎没有看见两人的小动作，转过身继续授课。
“四皇之战的影响极为深远，这一战不仅仅对拜占庭帝国的信仰分布和后续发展造成巨大冲击。皇冠的易手也意味着北陆海贼们的势力足以深入内陆，影响传统陆权帝国的兴亡。”
“这一越界的行为毫无疑问刺激了神殿。因此教宗组织了第一次十字联军，包括圣神帝国皇帝在内，三十多位公爵以上的诸侯响应参与北伐，将梁山的势力驱逐出大陆。从此之后教宗挟神权以令诸侯，凌驾于皇权直上。”
讲到这里，公爵看了一眼沙漏，应该是已经漏光一段时间了。他把黑板翻个面，推着架子收到书柜后。
“今天的内容就到这里，下课。“
埃德离开圆桌，刚蹦起身要走，却被公爵拉住背心提溜起来。
“老爸你要干神马？“
“给我去你房间补课。“
“不要！已经下课了，我严重抗议这种行为！“
埃德在半空拼命挣扎，然而公爵的手如同铁铸的一样丝毫不动。
“抗议无效，你也不看看上次的课堂作业写的都是什么？”
“什么啊？”
“你凭一己之力就把神圣帝国的建立时间提早了百年不说，还差点在作业本上重现法兰克王朝。”
公爵一边提着埃德一边打开书房的门。
“你这么厉害西格莉德知道吗？”
“不~要~”埃德扒着门不肯松手：“老爹我错了，下次一定不再犯了！”
“已经没有下次了。要么现在回去补课，要么把今天要你复述的内容抄一百遍——你以为我没看见吗？”
“天哪……”
埃德绝望地松手，然后被公爵像拖着死狗一样拽出书房的门。
目睹了这一出父慈子孝的人间惨剧，夕山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只好把脑袋埋书里，权当没有看见。
四皇之战发生在两百多年前，但那一战的余波至今仍然回荡在大陆上。神殿依旧执掌天下权柄，他们在失落帝国首都的遗址上号令群雄。大陆北部的圣神帝国在与北陆海贼的交锋中两败俱伤，因此没能继承失落帝国的国号。东方的拜占庭帝国在那一战后更是一蹶不振，皇室接连陨落，国家正一步一步走向坟墓。
而北陆海贼王国的雄主后来被人刺杀，幼子没能继承皇位，整个国家陷入铁与血的纠纷之中，最终分裂，后来诸海盗宣布皈依神殿信仰。从此曾经叱咤风云的北陆海盗消失在历史之中。也正因为如此，孤悬在外的三岛才免去了海贼连年的骚扰和入侵，逐渐发展起来。
相比两百年多前的大争之世，现在的日子平淡却又十分珍贵。可惜这书里只有王侯将相，却没有生灵涂炭和遍地白骨。
夕山合上书本，起身走了出去。
城堡旁的练习场中，埃德不断挥舞着木剑，每挥动一次都喊上一声。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挥完第一百下，埃德差点以OTL的姿势趴在地上，她长出了口气，把木剑架在身前，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汗水。剑很普通，是最常见的样式，只是由于埃德各自太小，倒是显得像是大剑，也难怪把孩子累成这样。
休息了一会，埃德看向旁边绕圈跑步的夕山。夕山心领神会，走到武器架边，挑出两把木制小刀，权当匕首用了。
埃德提起剑，快速跑动着向夕山冲去。夕山站在原地没有移动，等到自己进入埃德的攻击范围后才倒退一步。
埃德旋转身子，两只手握住剑柄，在夕山面前带动木剑划过一道圆弧，借着又借着剑的重量一跃而起，当头劈下。
剑与夕山擦肩而过，砸在地上却又飞速弹起，对着他两脚砍去。
夕山只能向后跳跃，埃德紧接着追击，双方在场地中不断变换着方位和姿态，埃德的招式大开大合，而夕山的身法迅捷灵活。
过了好一会，埃德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等……等会……我……我跑不动了！”
“已经做的不错了。”
夕山收起小刀，回到埃德面前。
“这次多坚持了大概十秒的样子。”
“有破绽！”
“嘿~”
木头碰撞的闷声响起。木剑砍在了小刀上。
“我就知道你有这招。”
“不服，再来！”
不一会儿，练习场中的追逐战又开始了。
刚入夜不久，茜珊从短暂的小憩中醒来，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天空，今夜无月。接着她沿着城堡的外壁攀上阳台。
书房里头亮着灯，公爵坐在办公桌前书写，听到茜珊推开落地窗的声音，公爵停下手里的工作伸了个懒腰。
“开始授课吧——关于化学与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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