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基建队在几分钟内赶来，带着修补墙体的砖瓦细心的工作着。
罗维远远看着每个工人头盔上的信念教标志与脸上充满希望的满足笑容。心中仍有些不理解。
“也就是说，你们真的认为黄金神就算按照等价交换原则实现愿望，也仍然是是“慈悲”的?”
“是的，大人。”
此刻，罗维与艾米尔正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身旁站着的车涣正不卑不亢的细心解答着各种提问。
曾经如此桀骜不驯的贵公子，现在的样子竟如此平和与彬彬有礼。
罗维无论如何都有些不适应。
“是什么把你变成这样的?是黄金神要的代价?”
“是信仰，大人。是得见新天地后的自我修养。”
车涣露出微笑，让罗维无时不刻不感到几日间的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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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车涣的描述。信念教里面，甚至本愿教的领导者们都有造福大众、平等合作的精神。
不仅不曾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恶行。整个教会甚至弥漫着些共产主义性质的光辉。
这和我观念中如同变相企业进行盈利的常规宗教有着明显的差别。
信念教。就像我眼前巨变的车涣一样让我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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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在许愿这种诱惑面前。会有人不去作恶。”
“对!黄金神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罗维依旧坚持着它的猜想。艾米尔在一旁插着嘴。
“严格来讲……的确有。”
车涣并未反驳，他以恭敬的态度面对着神明，悉心讲解着教会的一切。
“不过，我们本愿教会有应对措施，不仅有对信徒的许愿教学和思想教育，还有监察机构和处理机构。”
“处理机构?”
罗维大概可以猜到这机构的作用。
“负矛军，不仅负责总部安保和活动保障。还会杀掉沉迷愉悦和犯罪的信徒。与警方的通缉系统也有合作。”
轻飘飘的一句话，露出背后那浓浓的血腥味。
“即使这样也不行，黄金这么危险的东西……”
“大人……不，罗维，你听我说。”
车涣第一次要反驳眼前等同主神的少年。
“如果真有一个宗教能圆满人的悲愿，那它凭什么算作危险呢?”
车涣的语言十分认真，每一个字都精准戳中争论的关键。
没错，信念教并非在满足一己私欲，它超乎寻常的包容和友好甚至让军方与警方都能产生好感。
但，罗维在坚持着。
“黄金神的力量很诡异，信念教不应当将其发扬光大。”
艾米尔点着头，支持着己方的言论。
“即使没有信念教，黄金神终究会获得它应有的信徒。”
近乎完美的论点，让罗维两人都陷入沉默。
“即使如此又有什么意义呢……连复活都做不到。”
罗维依旧在坚持着。
脑海中那被刺穿的伊人。哪怕是伪物的仿景也让人痛到心颤。
“黄金神可以复活他人啊，曾那铃就在……”
“咔”
罗维一拳捶下，打断长椅的扶手也打断车涣不知情的话语。
“呵呵……复活吗?伪物而已!”
义体吓了一跳，更是让车涣意识到了什么。
滨海银行的迷雾，信念教也有所涉猎。
“请节哀。我想说的是……”
“即使复活的是伪物，也有人获得了救赎与慰藉。”
三人都在沉默，只有罗维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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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没错。
我哪怕再脆弱一些，再悲伤一些，思念的再疯狂一些。
我都有可能将那一个个拙劣伪物当做自我麻痹的毒品，妄想回到从前。
人是脆弱的，人更无权干涉别人的决定。
细细想来，除了作为持有者的我。黄金神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安全的，方便好用的万能许愿机。
真是讽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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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尔，走了。”
“嗯……车涣先生，请不要对外公布我们这次会面与罗维的身份，不然……”
“我明白，我不会张扬的。”
一人一义体慢慢走远，车涣转过身来。
他的气势在迅速攀升。
方才谦逊、平静。甚至有些逆来顺受的庸碌身影消失，锐利锋芒与发自内心的自信与高傲从红发男人的身体中喷薄。如同白银铸成的利刃般优雅而危险。
如果罗维还在这里，他会发觉曾经桀骜的那个“车大少爷”，以一种更加成熟、沧桑的面貌归来了。
“打败我的，是神本身……我竟然只败给了神明一次!!”
“我仍是无暇之“人”!”
“我从来都是无暇之人!”
车涣的内心仿佛寻回了一种心境，一种构成他人格主要结构的心境。
此刻，他自信无比!
此刻，他虔诚无比!
他回身，走进信念教的大门。
如雄鹰回巢。
……
昏暗的地下室车库，曾那铃正有些疲惫的整理着笔记。
数天的走访询问，多次的调查实验。如山的资料寻找。只为完成唯一的愿望。
车涣带着无匹的气势，接近书桌前困顿的女人。
“啊，是车涣……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顶着淡淡黑眼圈的褐肤女人，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遇到了罗维。你猜……”
“嗯，怎么样?神明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黑的……嗯?”
车涣有些惊讶。
“也是，这也没多长时间，想成为真神还得有段时间~”
“你……知道罗维就是黄金神?”
车涣没有想到，今天自己的奇遇竟有些“情理之中”。
“你以为我创立信念教是为了什么!我可是神学研究者啊~嘿嘿，季星依都没你这么惊讶。”
少女起身舒展着身子，关节发出久未活动的脆响。
她穿着复杂的“工作服”，本应拖地的裙摆被随意地系在身后。像一个过大的兔子尾巴。
她拍拍他的肩膀，上下打量着眼前锋芒毕露的男人，表情十分高兴。
“这才是我认识的车大少嘛。又壮又自信的红毛斗牛犬。”
两双金瞳对视，车涣竟有些无所适从。
“额……复活季星依的计划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男人感觉有些尴尬，自顾自的转移着话题。
复活被毒害的季星依，这是车涣几天前偶然从曾那铃笔记里发现的计划。
不止是寻求心灵慰藉，车涣知道。自己亲爱的圣女大人想要做到更加“异常”的事。
用如同计算机般可控的黄金神许愿体系，做到真正的复活。
“已经很圆满了，但我还是要去先完成一些事。”
“什么事?”
曾那铃拿起桌上的计划书，递给车涣。
“和一个老同学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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