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惠姐，你打算在这里开新餐厅吗？”
看杉惠姐往锅子里倒了些烧酒，引了炉子的火，锅子里的酒精马上被点燃，冲天的火光霎时间让人无法直视，吓得大家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火，我退也没退，紧紧是被亮瞎了眼而已。
杉惠姐放下锅子，对我们说：“你们来得正好，快来帮忙，一张饭票有四成提成，抓紧时间了。”
杉惠姐什么都没讲，直接跳到了让我们帮忙上面了。
“姐姐，我们还没吃晚饭呢，而且这是在做什么，不是应聘的学校饭堂的厨师，怎么还给外面的人做菜呢。”
梨月疑惑地问道，但我听到“四成提成”，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要么是杉惠姐说服了校长给她提成，要么是校长提出了四成提成吸引了杉惠姐。
“晚饭嘛，一御，你马上给梨月做吃的。梨月，你先饿一会，帮忙处理一下食材，水龙头在那边，你们的班主任在那里洗菜呢，快去帮忙吧。”
杉惠姐再把锅子里的菜翻炒了几下，熟练地倒进了盘子里，马上，星宫老师出现在桌子前，她端起了菜，转了个圈圈。
“一御君，还有几个小妹妹，你们怎么来这里啦，学生饭堂在那边，你们排错队了哦，还是，一御君你想我了，特意来探班的啊！啊，我要去送餐了，等下再聊！”
也不知道星宫老师这身女仆的服装是从哪来的，合身得让人莫名感到生气，看她一点都不觉得别扭的样子，蹦蹦跳跳地跑了开去，给客人端菜还很客气地请大家慢用，我肯定我是走错地方了。
“大厨，校长说了，不能让学生参与的，你别忘记了啊。”
一个老师打着鸡蛋液，凑了过来提醒杉惠姐说。
话说这老师的面孔有些熟悉，但还是很陌生，经过梨月的提醒，我也记不起来。梨月说她是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我还有些惊讶，我们音乐老师竟然是个女的。
“一御同学，上节课的芬兰死亡重金属摇滚音乐你感觉怎么样？”
音乐老师的样子我都不记得，更别说她的名字了，而且我压根没有上过音乐课的记忆，这个“芬兰重金属摇滚”是什么来的，为什么还会“死亡”。
“不是很喜欢，我个人觉得。”
硬着头皮回答了一句，我担心我上课睡觉的事情会暴露，毕竟这里到处都是老师，我现在还是戴罪之身，万一上课睡觉罪加一等，我说不定可以在学生会帮忙帮到毕业。
“其他同学听了一点点就喊着要关掉了，所以我找了个耳机戴在你头上，打算把你吵醒的，但你还是睡得很熟，不应该是不喜欢的，你应该很喜欢才能听着睡着的吧。”
音乐老师微笑着说道，我忽然记起来我有天下午睡醒的时候，头上忽然多了个耳机，原来是音乐老师塞我头上的。
“什么学生，现在是放学时间，他们两个是家属，家属来帮忙合情合理，我说小川老师，你难道不想多拿点吗？”
被杉惠姐这么一说，音乐老师马上说：“既然二位是家属，麻烦快点来帮忙吧。”
在我和音乐老师聊天的时候，杉惠姐已经开始第二锅菜了，霜雪和夏帆也说自己是家属，硬要来帮忙，在杉惠姐的利诱下，其他老师都选择了让我们加入。我其实也想帮杉惠姐的忙，现在老师也同意了，那也没问题了。
人再多也没用，还得看厨师的数量，不然食材堆在那里，新鲜度只会逐渐下降。四口大锅杉惠姐只开了三个，估计最后一个是留给我的。木槿在边上切东西，也是为了看炉子，以免煮糊了。
问了一下梨月她们想吃什么，她们三个都说我吃什么她们就吃什么，为了赶紧填饱肚子，也为了不让她们饿肚子，更为了快点帮忙，看了下现有的材料，做炒饭是最快的了。简单地吃完了晚饭，我们几个开始忙活。
给客人提供的都是那几道菜，就是客人太多，杉惠姐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是让老师帮忙炒菜，又不够人手做其他的事情。在场的老师当中，熊岛老师负责外出采购食材，大屋老师在那边洗菜，音乐老师和生物老师在这边削土豆，星宫老师负责端菜。
一边干活，一边听杉惠姐说她和木槿离开学校的经历。
从学校到工厂后，训导主任亲自面试大厨，但由于时间太赶了，等了很久也没别人来，最后试了一下杉惠姐的手艺，训导主任马上点了好几个菜，说要再试试杉惠姐的手艺，过了没多久，菜刚刚做好，校长就来了，尝了几口马上和杉惠姐签了劳务协议。
“我觉得这个地方这么大，而在这里的学生也没几个，一整天时间岂不是浪费了吗，我就提议借用这个地方，弄个公共饭堂，还能给学校打广告，校长竟然答应了，她帮忙在附近宣传了一下，刚开始也没几个人，后面越来越多，校长才给我拉了几个老师过来帮忙。”
杉惠姐真的一刻都停不下来的样子，看什么都想着炒菜赚钱，才开张多久就那么多人了，明天这里不得人满为患了吗？
“杉惠姐，现在就那么多人了，明天我们还有老师们都得上课，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的啊。”我煮着菜，稍微休息一下，打断了杉惠姐的话，说：“而且我们会长，跑去找校长理论了，她觉得让外面的人进这里不安全，难管理，说不定明天就关掉你的大排档了。”
“很多大餐厅都是从大排档开始的好不好！要是敢关停我就辞职，扔下这个烂摊子给你，到时候你亲自负责大家的伙食怎么样，反正你也会做菜。”
杉惠姐握着铲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我也要求家属来帮忙。”我毫不客气地反击道，但也很快软下了语气，我问：“所以我们身为家属，也有钱拿吗？”
“有，零花钱多加一百。”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夕阳总算出现了，之前的天空还那般艳阳高照，还以为夜晚永远都不会到来。饭票的供应也在半小时前结束了，可能有的人领了没有用，但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在我们收拾大排档的时候，浅野樱带着校长过来了。
我们的校长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性，平时不怎么出现在学校，梨月好像在临时营地那里见过她一次，反正我是很少见到校长出现的，除了每学期的开学和每学期的结尾，以及校庆的时候才会见得到。
原以为杉惠姐的大排档赚外快计划会被浅野樱关掉，哪知道校长开口说：“明天我们把饭堂的位置改一下，改到靠近门口那个位置上，尽量不要让外人靠近学生住宿的位置，会长，你没意见吧。”
浅野樱也没有半点无奈的意思，她爽快地回答说：“可以。”
就在我疑惑浅野樱和校长聊了些什么的时候，顿了一顿，浅野樱又说：“所以学生会也可以吃到特供的饭堂饭菜对吧。”
原来浅野樱也被杉惠姐的饭菜征服了，怪不得那么好说话，但当然了，校长这边要求挪位置，也的确解决了外来人员的问题，只要不让外面的人靠近学生，定点关闭大排档，管理起来也就不困难了。
而且这个工厂也没什么保卫力量，单凭野田伯伯守着大门，要是真的有人想进来干坏事，也很难拦得住。
后面的都是一些寒暄话，校长也又问杉惠姐想不想跳槽过来这里，或者给她当私人厨师，杉惠姐说考虑考虑，而后校长说有事情，感谢了一下几位老师的帮忙，便离开了这里。
“会长，你怎么不坚持一下，说服校长取缔这种无证经营的大排档呢？”
梨月、木槿和夏帆已经累得趴在桌子上了，只有霜雪还勉强能坐直，我也就炒了点菜而已，毕竟来得太晚，也没帮上什么忙。
“都说了我这个不是大排档，而且我可是有资格证的厨师。”
杉惠姐愤愤不平地反驳道。
“校风校纪当然要维护，但学生的吃饭问题也很重要，我和校长商量了一下，决定调整一下公共饭堂的位置，皆大欢喜不好吗？”浅野樱有些崇拜地跑到了杉惠姐的跟前，问：“纱和小姐你的厨艺真的太棒了，校长说了，午饭和晚饭你都要特供一份给学生会，也会是我，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你想吃点什么？”
杉惠姐瞪了我一眼，微笑着对浅野樱说。
浅野樱却没有回答杉惠姐的问题，她小声地念到：“要是大家知道加入学生会就有新厨师特供的饭菜，那学生会一定可以招到新成员的！”
原来不只是杉惠姐的饭菜，估计校长也给浅野樱洗了脑，这不是在利用杉惠姐的厨艺吗！但是学生会所在的地方的确是太阴暗了，我不觉得杉惠姐做的菜能壮胆，更别说学生会有炒饭面包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也不知道学生会的招聘广告贴在什么地方。
“总算忙完了”，“我觉得这一天把我一年的煮菜时间全用完了”……老师那边收拾完东西，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熊岛老师对我们几个说：“你们几个，这么晚了，早点回家，回不去的话跟老师说一声，我们送你们回去，要是不想回去的也可以申请住宿，以后这么晚了别到处乱跑了知道吗！”
我们几个回答说：“知道了。”
熊岛老师看了看我们，又骑着空空如也的三轮车离开了，大概他刚刚那一车食材是为明天的午饭准备的吧。
“对了，这是我帮你们拿的。”浅野樱掏出了四张饭票，递给了我，说：“饭票可以到学校的饭堂换等价的东西，发饭票的学生等了你们好久都没等到，我说替他拿给你们。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去了，明天你记得早点到学生会来，不接受任何迟到的借口，迟到多久就太补回多久，你不想一个学期都来学生会帮忙吧？”
“我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却担心我真的会一个学期都在学生会里帮忙收拾资料，那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在这里记得注意安全，防火防盗。”
浅野樱也离开了废弃工厂，她这样一走了之，倒是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来这里的时候气势十足要整顿工厂的安全管理，被校长用杉惠姐的饭菜收买了以后，又不管不顾地跑回家去了。
“杉惠姐，你晚上住哪啊？”
一时间，整个空荡荡的一楼就剩下我们几个了，客人啊，老师啊都回去了，也没人理我们的样子。
“这份工作给我们安排了宿舍，和几个负责守夜的老师住一起，挺干净的，还有免费空调，比那个破帐篷舒服多了。”
杉惠姐十分高兴地说道，大夏天的能吹空调的确是一大乐事，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是免费的空调，那比住在家里的舒适地更高。
“那姐姐是和我们住在一个地方的吗？”
梨月有气无力地问道。
“学生的宿舍在那边的三楼以上都是，我们住在一楼，算是住在一起吧。一御君，晚上的时候千万不要偷偷跑出来夜袭哦！”杉惠姐半开玩笑地说道，没等我有所反应，她又说：“晚饭吃得饱吗，一御有没有刻薄你们，要不要我再做一点？”
“要！”
我一直在认真炒菜，也没注意到星宫老师上哪去了，还以为她跟其他老师一起回去了，哪知道她忽然冒出来，十分期待地看着杉惠姐说，但她好像有点站不稳，杉惠姐赶紧拉住了她。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怎么不进去饭堂吃饭？还有几份饭菜呢，不要浪费了啊。”
律川圣子也从学生饭堂那边走了出来，我不禁有些疑惑，我们几个在外面都半个多小时了，她怎么现在才出来？
“我们一直在外面，你不知道吗？”
我问律川圣子说。
“那个饭菜太好吃了，我又多拿了一份……”律川圣子如实回答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她说：“我是问你们怎么不去吃饭，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和律川圣子说明了一下情况，又让律川圣子帮忙带着星宫老师到饭堂吃饭。星宫老师饿得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估计是刚刚没吃东西就给客人端菜，还好杉惠姐说帮忙的老师都有饭票作为报酬，可以到这里或者学生饭堂吃饭。律川圣子东找西找才找到了饭票，领着她去吃饭了。
“我不饿，就是很累。”
梨月回答说，霜雪和夏帆都说不饿，木槿正在吃着一大碗的蔬菜沙拉，也不用回答我们了。
“还有剩的话得装好放到冰箱里，明天当早餐吃，你们明天的早餐不是我负责的了，学校统一到外面买，所以你们要吃的话明天早点下来，先到先得。”
杉惠姐安排道，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放松地说：“我也得休息一下了，没人手太累了，忙不过来，还是你们放假的时候好，现在上学了就帮不了我了。”
稍微再收拾了一下，把积着灰的大灯泡关掉，我们大家一起走进了学生饭堂。饭堂门口，我们数学老师小武广志正坐在椅子上看书，书名是“论四色问题”，作者是“织星世纪”，好像没听过这个数学家的名字。小武老师的头上还缠着绷带，看上去有点吓人。
小武老师抬起头看了看我们几个，他放下书，拿出几张蓝色磁卡和一个登记表，扶了扶眼镜认真看了一眼，说：“神庭一御，纱和梨月，在上面签个名。这是你们的磁卡和饭票，磁卡请保管好，进出宿舍要用到的，饭票每天发放，你们的饭菜还留着呢，等下帮你们热一热。至于其他人，好像没有登记在上面，是要补一下信息吗？”
“小武老师，你好点了吗？”
梨月关心地问道，小武老师摇了摇头，说：“不太记得发生什么事，医生说没有外伤，但我觉得像是被人偷袭了。那个活动楼旧楼的确有些邪门。”
说着，小武老师掏出了个护身符，又说：“这是我出院以后特意去飞鸟神社求的护身符，保保平安，应该没事了吧。”
“那就好。”我赶紧签了名，接过了磁卡。
“那两位同学，你们打算怎么样？很晚了，要不要我叫老师送你们回去？你们家远吗？”小武老师再次问霜雪和夏帆说。
“不太远，不用麻烦老师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恩。”
还好夏帆没有缠着小武老师问住宿的问题，要不然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的事情来，搞不好半夜被夏帆夜袭，反过来又惩罚我。
“那怎么可以，神庭一御同学，麻烦你发扬一下风格，送她们回去吧。”
小武老师的话合情合理，我当然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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