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感觉礼姬手中的粉色光束,像是化作了实体绳索,慢慢地把我的脖子缠得越来越紧,我知道我又要再下一次地狱了,我赶紧打断了礼姬无中生有的指控,我说:“你又是怎么知道杉惠姐和梨月她们吃了什么东西的,你难道也有检查人类身体平衡之类的能力吗?”
我是不相信礼姬拥有治疗人类的能力,从这个出发点推测,她之所以这么说,很可能是偷听回来的,她可以随意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还能听得见周围的声音,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她知道她们吃下刺客的药物昏睡过去的。
与此同时,她让南央来找我们,就算我们不说,她们也会邀请我们到地狱躲一躲此刻,等我来到地狱了,礼姬就有机会借题发挥,随便编一个理由说是我下的药,顺理成章地把我干掉了。
不得不说礼姬也太心机了,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她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能想出来——等等,难不成,找铁川家的刺客刺杀我们的幕后黑手,就是礼姬?
“帆酱是你们学校的大姐大,她有时候会应酬一下别的学校的大哥大。一般来说这种应酬,都是商量停战或者合作对付其他学校的,不过,邀请帆酱的人,多半都是不怀好意的,有几次帆酱就吃下了类似的东西,昏过去了,任由我怎么唤醒她,她都没反应,完全是失去知觉了。”
礼姬一步一步走向我,并一步一步飞向天空,她像是牵狗一样扯了扯那条粉色光束,我也只得探出头去,仰望着礼姬。
“不过她不是一个人去的,我把事情告诉给冢本,顺便激发了他的潜力,借他的手稍微教训了那些人。一直到现在,也没人敢招惹你们学校。后来我特意了解了一下,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完全失去知觉,答案就是一系列的药物,能让人失去知觉,甚至断片。昏暗的光线,当事人的不设防,对方的狡猾,什么时候被下药的都不知道。”
我感觉礼姬要开始起飞了,而我也要跟着她一起飞起来了,或者说被吊起来了,她眼中的鄙夷与愤怒,我完全可以理解,但发泄在我身上,我就完全不能理解了。即便她拥有能让我处在“不死”状态的能力,但死亡前感受的痛苦,才是死亡最让人恐惧的地方。
我们并不惧怕死亡,我们只是不想痛苦。
“这就是人类的恶,尤其是你这样的人渣,孑孓——”
在礼姬慢慢抬升高度的过程中,我也失去了为自己辩驳的机会,我只能在空中胡乱挣扎,相互呼吸新鲜的空气,消除窒息时的痛苦。我用力想要抓紧那条绳索,但那光束竟然是真的光束,我的手什么都碰到。
“礼姬。”
南央低声提醒了一下礼姬,套在我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消失,礼姬也从空中稳稳落地。
我轻轻咳嗽了一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似乎想要多呼吸几口,好让自己的身体能够储存足够的氧气,以应对下一次的危机。
“一御你没事吧?礼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一御呢,一御他可是我邀请来的尊贵的客人,我可要惩罚你了!”
花恋似乎在这个时候,才发现礼姬是想把我杀掉,要不是南央及时劝住了礼姬,礼姬也及时收了手,可能她们就要到亡者之地找我了。虽然我已经看淡生死了,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死亡以后,但死亡之前的那段过程,太痛苦了。
“没事,没事,礼姬她,咳咳,她和我开玩笑而已,她,经常,经常就是这样和我开玩笑的,哈哈咳咳——”
我不想花恋和礼姬闹出什么矛盾来,我只得安抚花恋,让她相信礼姬的所作所为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花恋关切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半信半疑地说道:“一御你看上去不像是很好的样子,你们真的是在开玩笑吗?”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的,这样的人还是提前消灭了为好。哀酱你可以收手了,我保证今天不动手了可以吧。”
礼姬倒没有领我的情,她冷冷地说道,感觉每次她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仇家一样,千方百计都得让我难受一下,虽然我知道她想取我性命,易如反掌。
再说以礼姬的性子和行事方式,在狩猎之夜她都敢一个人对付所有人,并无视天堂和地狱的约定,打算让全世界给夏帆陪葬,我就知道礼姬并不是一个遵守规则,乖乖听话的人。可能我在某些地方的确有得罪过她,既然还活着,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礼姬……”
哀酱她们几个停下了手中的活,满身尘灰地围了过来,无奈地喊了礼姬的名字,却也不知道怎么劝下去了。
“其实我的意思是说,礼姬以为我给杉惠姐和梨月下药了,她很生气,所以想教训我一下,让我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不过的确不是我下药的,所以只是一场误会而已,那个,哀酱,时雨还有千色,千色呢?很感谢你们替我们打扫房间,接下来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我接过了哀酱手里的抹布,看她们刚才都踩在椅子上,打算把房间顶部都擦干净了,我倒是觉得,直接找一把高压水枪,把房间冲一遍算了,拿抹布擦要擦到什么时候。
“千色她在睡觉,没关系的一御大人,帮忙打扫卫生,是公主大人下达的任务,我们暂时还没有仆人回来,所以就只能亲自打扫了。”
哀酱的笑无来由有一股淡淡的忧伤,看得我都有点心疼,坚定了我要帮忙打扫自己房间的卫生的信念,但另一方面,我也忽然想起来,礼姬之所以收手,并不是给南央面子,而是哀酱施展了她的能力,让礼姬的光束没办法维系下去。
“非常抱歉,公主大人,我们就差一点点就打扫完了,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了,希望公主大大人不要生气。”时雨毕恭毕敬地说道,微微向花恋施礼。
“哎呀,怎么感觉大家都怪怪的,不是说好了吗,平时我们都是好朋友嘛,你们大家都被莎曼教坏了,这又是礼仪,那又是礼仪的,我们就不能跟以前一样,平常地聊天吗,不拘小节嘛!”
花恋似乎不是很适应时雨的拘谨,不过我倒是觉得她们和平时都差不多,她们平时也很尊敬花恋。礼姬倒是很不听话,刚才的事情,幸好我给礼姬说了好话,不过花恋也没打算惩罚礼姬吧。
“是还有其他房间吗?我想把她们两个放下来了,这样背着睡也很不舒服的。对了礼姬,你知道那是什么药,那你知道有解药吗?”
礼姬没好气地回答说:“都没有解药,不一定是什么**,说不定是医用麻醉剂呢。我建议,你直接杀死她们,再让千色救活她们,保证马上醒来。”
“礼姬,别乱说话了。”南央赶紧劝住了礼姬,并示意我们往隔壁的房间走去,礼姬也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得不说这个破旧的走廊加上昏暗的灯光,以及没有窗户都能吹进来的风,给人一种肃杀的恐怖感。房间里也只有床边有灯火,掉漆的床架上放着崭新的床单,也是很吓人。
我觉得一觉醒来,杉惠姐和梨月肯定会被吓个半死,幸好蜘蛛网和灰尘都被处理得七七八八了,不然这就是标准的恐怖片开头了——一觉醒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破旧而且黑暗的小房间,一出门,就是地狱。
南央替我们掀开了杯子,我和小狐狸各自把杉惠姐和梨月放到了床铺上,地狱的室温要比人间的室温低,而她们两个并不是睡着,而是失去意识,我担心盖太厚她们会热,我稍微往下拉了拉被子。
看着她们两个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犹如毫无知觉的玩偶,任由我们摆布,我的内心此刻也莫名腾升起恐惧。我明白礼姬为何如此愤怒,她如此珍视夏帆,夏帆却差点喝下类似的药物,惨遭他人毒手。
即便此刻的目标不是她们,但她们却可能会被我牵累,礼姬并不是针对我,她针对的是丑陋的人心。在这之前,我们只知道劝杉惠姐少喝酒,不要喝醉酒,哪知道连普通人,都能拥有刺客对付敌人用的**,并用来对付其他的普通人。
“怎么样,兴奋了吗?要不要安排你们在一个房间,我保证在你出来之前,里面发生任何事我们都不会打扰。”
礼姬狞笑着说道,我也知道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宣泄而已。我默默走了过去,也不管礼姬错愕的眼神,我紧紧抱住了她,我说:“礼姬,她们是我珍视的人,我想尽我所能保护她们,但我却什么都做不好。你说得也没错,这样没用的我,的确应该被尽早消灭,不过,要是你还没能好好保护夏帆,就有人否认你的努力,否认你对夏帆的珍视,你会甘心吗?”
礼姬被我抱住,似乎是忘记了哀酱的力量已经解除了,也似乎忘记了自己能够随时消失在恶魔之镜里,更似乎忘记了自己能够躲进恶魔卷轴里面,她小小的身子有些僵硬,凉凉的像是一块碎冰。
当然,礼姬也似乎忘记了她现在完全有能力把我杀死,我抱上去以后我也才记起来这一点,因此我也只能故作镇静地往下说。
“而且她们也是要学会保护自己的,我们也是,她们想保护我们的心情,和我们想保护她们的心情是一致的,所以,大家能相安无事,不也是挺好的吗?”
说完,我强忍住内心的恐惧,转身离开了房间,回到了隔壁的房间里,用哀酱的抹布,开始擦拭房间里的灰尘,用以掩饰我内心的恐惧。
过了好一会,礼姬愤怒的咆哮才从隔壁传来。
“可恶的孑孓,无耻的人渣,竟然占我的便宜,公主大人,你刚才都看见了,他这样,这样乱摸,就是图谋不轨,不怀好意,万一他也这样堂而皇之地轻薄公主大人的话,我们地狱的脸面还往哪里放,我强烈要求公主大人准许我把他杀掉,不,折磨至死!杀掉太便宜他了,你们放开我,哀酱快收起你的力量,我要过去教训他!”
我可不敢过去解释什么了,我刚才是想安慰一下礼姬而已,没想那么多。
虽然礼姬是伤害过梨月,但她也不是真心想伤害她,她只是为了伤害我,她保住我的性命也只是为了利用我,更不用说她每次见到我都想方设法地想杀掉我,怎么说,我跟她的关系应该势同水火。
不过我觉得她似乎是在掩饰什么,她这么做也只是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而已。
擦拭着生锈而又掉漆的床柱,抹布上沾满了各种的碎屑,我也不知道该扬到什么地方,而这条抹布也不能用来擦东西了,很容易刮花一些家具的表面。
“这个色心不死,O虫上脑的海蟑螂,每日退化三遍的恐龙,能够思考的无脑袋生物,竟然用他的脏手在伟大的礼姬大人身上摸来摸去,这是对本大人的亵渎,这是对地狱的亵渎,这是对公主大人的亵渎!”
这地面都是抛光过的石头,上面也有好些划痕了,但这些划痕有点深,而且像是某种生物的爪子,也不知道之前这个房间里,到底住了什么人,不过如今我也没得挑了,感觉清城霜雪也不是很清楚刺客的底细,我倒是觉得对方已经掌握我们的动向,在每个地方都布置了陷阱。
“孑孓,有胆子做你没胆子承认吗,快来和我单挑,我要为我的尊严和清白讨个说法!”
我觉得我应该找个人回去调查一下对方的底细,我不觉得清城霜雪特意留在桌子上的纸条,就摆在那封密码信的旁边,能让对方放弃对我们的骚扰,或者让礼姬也激发一下我的潜能,我直接到铁川家大本营大闹一场?
“礼姬,我去替你说说一御,你就别生气了啊,再闹的话,我就不让你偷偷溜到人间去了哦!”
花恋这话马上就激发起了我的记忆了,我忽然记起来,我下午还把夏帆弄哭了呢,也难怪礼姬这么生气。南央来找我,说不定是想看看我有没有被礼姬杀掉。
说着,花恋就从隔壁走了过来,她把那件宽大的袍子脱了下来,递给了我,反身把门关上,回头又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不要告诉她们我把袍子脱下来了,又重又热又累赘的。”
接着,花恋又大声地喊道:“一御君,虽然你是我们的客人,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下属呢!”
“该你说话了。”花恋小声提醒道。
“啊?啊,哦,很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安慰一下礼姬而已。”
“谁要你安慰了,你以为你是谁啊!”礼姬的声音隔着门都刺耳得不行。
“礼姬,冷静一点,公主大人正在教训一御大人呢,安静,安静。”南央安抚道。
看来我和夏帆的事情,躲到地狱都躲不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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