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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萦绕着杀不死的憎恶(24)

第四十六章 萦绕着杀不死的憎恶(24)

碧落用法阵和彼岸花召来的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和清城霜雪的一模一样,只是她梳着发髻,比清城霜雪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

看我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一动不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清城霜雪用手肘重重地撞了我的肋骨一下,我疼得直龇牙。

“你们是什么人?等等,这把剑是胧月夜,你是清城家的剑侍!”

女子一眼就认出了清城霜雪不离身的那把胧月夜,她迷茫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怨毒,像是和这把胧月夜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清城同学,你说话啊。”我小声地对清城霜雪说道,一只手还揉着被撞疼的地方。对方还认得这把胧月夜,那她十有八九就是清城霜雪的母亲了。

看清城霜雪还不打声招呼什么的,有这么一瞬间,我以为对方会拔剑砍我们。

也没在意我们的沉默,女子紧咬贝齿,恨恨地说:“清城家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我只记得我拿着剑,把那个负心汉砍死了,后面的事情,就是这把剑的意志了,这把剑里蕴含着这么强大的力量,也是我不曾预料到的。”

“你替我说,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清城霜雪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并再次用手肘撞了我的肋骨一下。这次的力道比较轻,但我还是觉得好痛。

我又明白了清城霜雪为什么要把我抓过来了,原来她是担心自己说不出话来,就像是现在这样,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所以才让我充当缓冲带的角色,那我就是清城霜雪的代表发言人了。

“说什么啊?”其实我也有些紧张,担心说错话了。

“你快想,只有十分钟,别浪费时间!”清城霜雪着急地说道,明明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就不紧张。

没办法,清城霜雪都这么说了,我再不说点什么,等下人家跑掉了,又得等上一个星期才能重新施法,到那时候我们说不定都找不到碧落了。

“这位,这位,你好,我的名字是清城霜雪,这是我同校的同学,她叫清城霜雪,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我刚开口就觉得舌头在打结,我又不知道清城霜雪的母亲叫什么,又不知道是叫伯母,还是叫夫人,但要是忠伯说的是真的,那她和清城霜雪的父亲肯定不是以夫妻相称,反而是仇人。要是清城霜雪坚强一点,直接叫“妈”,我就不用这么思前想后了。

听到了清城霜雪的名字,女子非常错愕,她走上前来,但却被法阵困在里面,但她贴着无形的屏障,眼噙泪水,十分紧张地说:“清城霜雪霜雪,你说她叫清城霜雪,是叫霜雪对吧。”

但女子很快又退回法阵中央,她喃喃自语道:“不会的,我特意交代忠伯,让她跟我姓的,估计只是凑巧同名而已。”

忽然,女子又靠了过来,她问:“这位清城霜雪,请问你的父母叫什么名字?”

看女子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我也不想再让清城霜雪用手肘撞我的肋骨了,我赶忙对女子说:“我们只有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了,我就长话短说了,她是清城家的剑侍,表面上是忠伯从外面捡来的孤儿。最近我们得知了她的身世,于是拜托了朋友,把你召唤来了这里,你可能是清城霜雪的母亲。”

在女子惊讶地瞪大着眼睛,上下仔细打量着清城霜雪的同时,我赶忙把昨晚上我告诉清城霜雪的“身世”,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无非就是有人告密,女子受罚,男子带着胧月夜想救人,但女子拔出了剑杀了很多人,自己也被胧月夜吞噬而亡,而女子留下了一个女儿,就是清城霜雪,她被忠伯带到清城家当上了剑侍。

清城霜雪一直没有说话,她甚至都不敢正眼看这个女子,她都还没确认彼此的关系,就已经这么紧张了,万一真确认了关系,那不得扭头就跑。

看她们两个都不说话,而时间正在偷偷流逝,我只得继续替清城霜雪发言,我问:“事情就是这样,清城霜雪想见见她的母亲,并确认一下她的身世,要是这位,要是你,所以你,所以你是清城霜雪的母亲吗?”

我也不知道我这么纠结干什么,作为一个外人,不就应该是置身事外,以一种旁观者清的态度来看待事情吗?想到这里,我就没有那么多包袱,开始大胆地发问了。

“所以忠伯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饶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也有些忐忑。清城霜雪知道答案以后,会有什么样的选择,我不清楚。在昨晚之前,她还在誓死捍卫清城家的荣耀,遵循“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祖训,万一事实真的是她的母亲杀死她的父亲,而她的父母又是被陷害的话,这个清城家可能就会变成她的仇敌了。

女子伸出手,想触摸清城霜雪,但她走不出碧落构设的法阵,只能贴在看不见的屏障上,她哽咽着对清城霜雪说:“霜雪,我的亲生女儿,真的是你吗?你都长这么大了,我——”

女子并没有给出答案,但是她似乎已经确认了清城霜雪的身份,她很想靠近清城霜雪,但却没有办法。不过清城霜雪默默地走上前去,她穿过了屏障,走到了法阵当中。

“霜雪……”

没有了屏障,女子温柔地把清城霜雪抱在怀中,轻轻抚着清城霜雪乌黑的长发,她哭着说:“妈妈我对不起你啊,可是妈妈我真的没办法啊,当时妈妈很怕,担心丢下你一个人,别人会伤害你,我交代了忠伯要把你带到远离清城家的地方,为什么他不听我的,还让你当上了清城家的剑侍,妈妈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啊,霜雪。”

女子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她抱着清城霜雪,晶莹的眼泪簌簌下落,但碰到清城霜雪的身子,就瞬间化为水雾,消散不见。

我在一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些“节哀顺变”或者是“清城霜雪会理解你”,之类的场面话,思索再三,我还是决定当一个旁观者,做好我发言人的工作,那就是找准机会继续发问。

“妈。”

清城霜雪忽然小声的喊道,清城霜雪的母亲的眼泪更加控制不住了,一时间,母女重逢的场面让人十分动容,我还是感到十分欣慰,但也觉得十分的悲伤,毕竟这只是召唤亡魂的法术,而不是让人死而复生的法术。

我忽然有个想法,就是这些让人死而复生的法术,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施展的呢?还是我们几个比较幸运,认识了几个能够让我们死而复生的人,才得以逃过死劫?

“妈妈,我总算见到你了。”清城霜雪哽咽着说道:“忠伯说我是个孤儿,我一直想知道我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我从来没想过我的父母竟然是清城家的人,那现在我该怎么办,你们都死了吧,我的母亲杀了我的父亲,我该找谁报仇啊!真的是清城司室从中挑拨离间吗?”

清城霜雪的母亲轻轻拍着清城霜雪的背,说:“阿司?阿司可是我的好朋友,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你的亲生父亲就是个负心汉,我被人告密以后,他根本没有挺身而出,他只想继承家主的位置。我一丝不挂地被吊在后山上三天三夜,要不是杜鹃姐姐偷偷给我送吃的,我可能早就死了。”

“杜鹃阿姨?”清城霜雪似乎知道这个“杜鹃”指的是谁,她问:“杜鹃阿姨和这件事器有什么关系?”

“你的杜鹃阿姨就是你亲生父亲的妻子,而我只是个没有名分的情妇,都怪我不好,太年轻了,上了他的当,还连累了你。”霜雪妈妈十分愧疚地说道。

“杜鹃阿姨,也是我的妈妈?”清城霜雪很惊讶地问道,她挣脱了她妈妈的怀抱,有些不敢相信。

霜雪妈妈擦了擦眼泪,对清城霜雪说:“对的,我一直都觉得我很对不起杜鹃,要是我当初克制住的话,就不会这样了,我们撒手人寰,也算是解脱了,但你呢,你却成为了孤儿,还要背负着沉重的身世,我真对不起你啊霜雪。”

“后面的事情呢?你是怎么杀掉我父亲的。”

清城霜雪总算敢面对这个问题了,她也擦干了眼泪,十分冷静地问道。

霜雪妈妈再次擦了擦眼泪,她生气地说:“三天以后,那个负心汉终于来了,还假惺惺地带着胧月夜过来,跟我说,只要我拔出这把胧月夜,我们就能成婚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古以来,胧月夜就没有人能**。”

“你以为拔不出来,但你还是**了,却被胧月夜控制了心智,然后把我的父亲,还有其他人都杀死了?”

清城霜雪问完,霜雪妈妈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但她补充说道:“我当初就是赌气试试而已,我知道根本拔不出来的,而且他都当上家主了,要是我的事情败露出去,他也就当不上家主了。我就想随便拔一下,然后求他让我带着你离开这里的,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我也没想认真听,不过我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被霜雪妈妈这么一说,我都有点糊涂了。既然清城司室是霜雪妈妈的好朋友,那他为什么要告密,他想得到霜雪妈妈,只要让清城霜雪的父亲当上家主,那之后身为家主的父亲肯定不能明目张胆和霜雪妈妈在一起了吧,到那时候,霜雪妈妈被抛弃,他努力一下,说不定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就算想报复清城霜雪的父亲,清城司室也不可能拿霜雪妈妈的安全开玩笑,更何况,既然要杀死霜雪妈妈,那当时的家主为何选择折磨霜雪妈妈呢?所以我认为,清城司室不可能告密,这下真相愈发变得扑朔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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