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精灵],诞生于远古的混沌时期,无比古老的种族。
相比于那些开挂的种族,用“弱小”二字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理所当然的,没有足以支撑起“话语权”的实力,他们也就只能在强大种族的夹缝中艰难生存。
而在远古某一个时代,强大种族间的关系突然间破裂。
就如同天神发怒,在短短的一百年内,一场又一场不可阻挡的“战争洪水”淹没了大陆每一片土地,无数弱小种族赖以生存的家园毁于一旦,生存的希望如同浸水薄纸般一扯就烂,即使黑暗精灵们擅长隐蔽种群的行踪,也未能在这场灾难中幸免于难。
历经战争摧残,他们的人口断崖式减少,没有挣扎多长时间,便一度濒临灭绝。
比蝼蚁还弱小,比蜉蝣还微不足道,强大种族利益斗争的牺牲品之一,这是黑暗精灵贤者们当时对自己的评价,不过这也只是他们主观的想法。
还有更加准确、更加客观,同时也是更加残酷的一种说法。
其实当时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们,他们也没有被强大种族利用的价值。
之所以濒临灭绝,仅仅只是由于自身太过于弱小,一旦被余波波及,就立刻会变得四分五裂。
为了保护族人,让种族延续下去,他们最终选择了弱小种族一惯的生存方式——臣服于那些强大的种族。
而黑暗精灵的选择,便是当时能与天使们分庭抗礼的血族。
黑暗精灵们通过世界规则级契约,将世世代代的灵魂都献给了血族,也就是所谓的永恒眷属,无法后悔,也无法背叛,这份契约会一直陪着他们。
对于高位阶且实力强大的血族,敬畏与服从会融入他们的血脉。
而对于高位阶,可是实力却没有成长起来的血族,黑暗精灵们或许不会服从其命令,不过一旦发生危险,绝对会将其视为必须誓死保卫的对象,并且发自内心地给予她全种族的爱,无论她的态度如何。
这份爱的份量之大,甚至远超过同种族的孩童。
相应的,强大的血族会施舍庇护,让弱小的黑暗精灵们即使迈出夹缝,也不至于当身体暴露在战争的余波当中之时,会如同玻璃一般破碎。
现如今离契约的签订,已经过去了无数个百年,除了部分权利最高层,两个种族早已忘却了它的存在,不过契约的效果并没有因此丝毫减弱半分,或许有意,或许无意,除了那些不被世界规则束缚的突破者,全都会遵循其规则。
小蝙蝠并没有继续[鉴定]下去,获得的情报已经足以证明他们不会加害自己,而目视着鉴定出来的结果,她第一次对“爱”这个概念产生了思考。
爱为何物?爱又该如何解释?什么又算是爱呢?
小蝙蝠浅薄的认为,爱是一种特定的情感。
能够产生类似情感的理由千奇百怪,可能是特定的关系,比如父母对于子女的爱,也有可能是必须尽到的责任,比如帝王对于子民的爱。
还有可能仅仅只是一个照面,一个亲切的问候,一两个不起眼的动作,一两句在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话,就让一个陌生人爱上另一个陌生人。
而黑暗精灵等眷属之所以对高阶却弱小的血族产生“爱”,正是出于那份世界级规则级的契约。
小蝙蝠此时非常困惑,对她来说以上产生爱的各种理由表面上或许毫无联系,然而只要“刨根问底”,仔细想想看,不难发现,其实它们在本质上并没有区别,都是由因到果的关系。
理智是这般,然而她的内心却并不同意这种想法——如同交易一般,通过契约赋予的情感,还能被称之为爱吗?这难道不是一种利用他人的手段吗?不是一种精神控制吗?
小蝙蝠闭上眼睛,试图通过在大姐姐的怀里睡上一觉的方式忘记烦恼,然而她刚刚才在屋内的洞里面睡上了一觉,现在一丝困意都没有,“辗转反侧”了好长一段时间,不但没有睡着,思绪反而越发发散,愈发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回想起了中学的一堂生物课。
生物老师为了加深学生们对知识点的理解,特地播放了一段震撼小蝙蝠幼小心灵一整年的视频。
非洲大草原的旱季,一对羚羊母子前来河边喝水。
羚羊幼崽贪玩,在河岸边蹦蹦跳跳,一不小心踩空,便扑通一下落入河中。
污浊的河流潜伏着无数条鳄鱼,最靠近的那一条皮肤感觉到由落水引起的波纹,于是悄悄地朝幼崽游了过去,经管行踪诡秘,羚羊幼崽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不过还是被警惕性极强的羚羊母亲瞥见了水面上荡起的一缕涟漪。
小蝙蝠当时想,羚羊母亲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丢下孩子逃跑,另一个则是拼命赶走鳄鱼。
万万没有想到,羚羊母亲既没有逃跑,也没有选择与鳄鱼搏斗。
它向前面走了好几步,跳下河,径直地流向了鳄鱼的必经之路,等刚好挡在游离的幼崽面前之时,便一动不动,如同被扣上开关的机器人一般,等待鳄鱼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拖入水中。
当时小蝙蝠还很天真,认为生物老师放给学生看,那肯定会发生什么反转,然而屏气凝神到羚羊母亲被鳄鱼拖下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羚羊母亲似乎早已经放弃了挣扎,害怕自己“动手动脚”,会给羚羊幼崽上岸制造麻烦。
在放完视频之后,生物老师就开始了她的夸夸其谈。
羚羊母亲为什么会救羚羊幼崽?
是母爱?
那母爱是什么?
母爱的工作原理是什么呢?
生物创造出母爱这个“机理”,又是为了服务什么呢?
她一脸凌然,告诉小蝙蝠他们,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的话,把各种各样的生物比作成类似于高达的机器人,那么基因就是它们的驾驶人。
什么时候是爱的高光时刻?正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
即使是最伟大的母爱,在平常生活中累积的点点滴滴,也远不及于危难时刻那一瞬的爆发。
人类或许还会被思想左右,而用植物解释的话,以中学生的知识又可能无法理解,那么就只能拿单纯的动物举例子了,生物老师自以为刚才播放的视频,就是她能找出的最佳例子。
她接着解释道,高达能源一旦匮乏,驾驶员就会按下手旁的按钮,命令立刻大脑产生饥饿感,进而驱动意识想方设法补充能量,保证机体正常运转。
当内部废件过多之时,驾驶员就会按下负责排泄的按钮。
而这种类似于高达的机器人毕竟也只是一台机器,终究会有损毁的那一天。
就像正常的人类那样,汽车一旦达到报废标准,工作上有需求的话,一定回去买一辆新的。
视频当中,羚羊母亲已经老了,她的机体已经破旧,并且还完成了驾驶员赐予她使命——繁殖,虽然不至于达到报废标准,但是仍然属于可以抛弃的类型。
而羚羊幼崽机体崭新,体内的基因也一半是自己的复制品,牺牲羚羊母亲从而保全羚羊幼崽,说得冷血无情一点,那正是所谓以旧换新。
生物老师当时似乎讲上头了,丝毫没有考虑到传播不正确的价值观可能丢掉工作,她还说任何有关家人的爱,任何有关家人的“思想”,都只是那个名为基因的驾驶员,为了让自己一直能够拥有新的机甲,让自己能够不断复制下去,而制造的相关措施。
至于友情、同情、怜爱、责任感、等一系列的爱与复杂的情感,归根结底也是驾驶员为了保护自己,还有保护自己“兄弟姐妹”的相关措施。
小蝙蝠以生物老师的观点,来评价黑暗精灵对于自己的态度的话,那就算低阶驾驶员臣服于高阶驾驶员...嗯,可能更像是细胞间的团结合作——为了机体的生存,有些细胞的牺牲是必要的,没有必要感激。
不过,小蝙蝠可不认可这种观点,经管她明白生物老师的观点可能正确,然而秉持着这一观点去看待爱与情感的话,一切的一切都会变得无比空虚。
在思考的同时,转眼间,小蝙蝠已经被抱回到了村子面前。
与此同时,她清晰的思维,最终还是被大姐姐温暖的怀抱攻破。
一阵困意袭来,便再次陷入了熟睡,连脑之音都没有听见。
(恭喜达成病毒解锁前置条件——[病理的剖析]与[病理的推理]。
现激活一种全新的病毒——[模因病毒],一种通过听、说、读、写、又或者思想、思考传播的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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