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时无论是飞续了多久的大雪,都会按照那片创造了它的长空的旨意,最后停驻在最喜欢注视着雪的人手中,融化。再次开始一个被勿忘之花所咏叹的盛春。]
白天悄然离去,夜晚到来,一条隐于人市的街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月夜下的那条街,丝毫不减白天时的热闹,街上人来人往,但跟平常的街景不太一样,似乎是另一个世界般,绮丽都充斥每个角落。
不时有五彩缤纷的烟花腾空而起,又在半空彭地一下炸开,留下一幅幅只有轮廓的图案。
跟这街景有些格格不入,一位身披长袍的年轻人不紧不慢地走在街上,袍下依然能看见一双如湖般清澈的蓝色眼睛,在帽下若隐若现。只见他径直朝街尾的一栋大楼走去。
有一人在门口不停四处张望,神情十分焦虑,时不时就会看看表。
大楼前的人见那位长袍的男子来后,立马展开笑容迎了上去:“啊,查丝先生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进来说。”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是一周前,白德·尤里先生。”
长袍之下的人淡淡答道。
那人不再说话,低着头匆匆拉着年轻人进了那个大楼。
大楼表里不一,外表跟街上的建筑风格没什么不同,但里面却大有不同。
四周墙壁十分整洁,最中间有三个个旋转式的楼梯,通向各层,每个楼梯上都有上下去的人,他们怀里几乎都揣了几个文件,有序地朝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四周墙壁整洁无比,层顶的大灯将整个大楼底层内照得一片光亮。
“总部大楼没什么大改变,那些职位上还是那些人,大可放心。”
白德一边领着长袍男子一边自顾自地说道,不久便在一间白色大门前停下。
只见那人轻轻一抬脚便穿进屋内,一个眨眼间便到了房内。
白德到达屋内不忘回头看看后面的人是否在,但身后空无一人,他有些惊慌地朝前看去,渴望在房间里找到他。
幸好对上了一双熟悉的蓝色的眼睛。
他已经脱下袍子,正身靠在一张桌子边,双手叉腰,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但只有白德知道那种眼神在表达什么。
白德假笑了几声,快速地抿了一下唇,随后说道:“抱歉……最近门禁措施有些问题,幸好是查丝先生,不然……”
白德不禁停顿了几下。
“不然会被传送到不知道哪个天涯海角去?白德,这总部又颁布的什么任务这么难办?”
年轻人接上白德的话,直接步入正题。
“查丝先生你是知道的……”
“别一口一个查丝先生,好好说话。”
靠在桌边的男子一脸冷漠地看着白德说话,只要一有事,面前这个家伙就会比平常更加恭恭敬敬,让他少有地很是难受。
空气寂静了许久。
白德突然猛地抬头,说出:“亚伦!总部让我去普通人的世界调查,但是但是!我根本就没怎么去过啊!万一不小心被普通人看见我施展魔法,那该怎么办……”
“嗯……被总部发现至少一年起步。”
亚伦将手微微捏住下巴,似乎一边思考着说。
白德:“……”
这座所谓的总部大楼每天会派很多魔法师到各地去调查事件,但真正被派到普通人的世界的还是少之又少。
白德接到这种任务还有极大的可能是因为曾经有一项大家都不愿意接受的任务,最后落到了新来不久的白德头上。
白德自然将这个艰难的任务拜托给了亚伦,任务自然被完美解决。
白德因此获得了总部上级的高度赞赏,从此给他的工作难度越来越越大,遇见自己解决不了的,通常就直接丢给亚伦了,这次也是如此。
每次亚伦也会因为各种目的接受白德的请求,白德清楚地知道着那个能维系着整条互利带的扣子。
亚伦见白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便发话:“你是说我去的多就丢给我了?这是第几次了?”
“保证是最后一次!这次要去一个贵族办的聚会,总部发现有疑似未批准成立的组织会在舞会上杀害那些普通人类贵族的小姐少爷,所以派我去阻止并尽量揪出组织!呼——”
白德一气呵成,全然不顾亚伦是否听见了每一个字,一股脑就说出来了,把这几天的压抑感全部释放,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亚伦是否真的是救星。
亚伦微微倾头:“说完了?”
“嗯”
白德点了点头。
“魔法组织去杀害普通人的小姐少爷?嗯……确实挺有疑点。”
白德在听完后眼中顿时闪耀出光彩,十分高兴地疯狂摇晃着亚伦的手。
每当亚伦少有地做出对一件事的评价时,就说明亚伦对那件事还算上心或开始上心了。
烫手土豆终于丢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白德才停下,依然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道:“十分感谢查丝先生!改天请先生去个新开的酒馆?”
亚伦微笑着摇了摇头,幅度不大,仍然能够引起头发的微动。
“喝酒就免了,所以它在哪儿?”
白德说了这么多,最关键的东西恐怕早忘了,亚伦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德,才连忙从身上翻来覆去,掏出一个文件夹,快速递给面前的人。
“据总部所知的情报都在这儿了,预祝查丝先生成功……”
白德话才说到一半,其实后面还有大概四五六七句祝福之类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但他一抬头,眼前人就无影无踪了。
白德深呼出一口气,总之重要的都已经说完了,其实还有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亚伦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听那些话。
房间突然来了另一人拍了下白德的肩,随即一脸无可奈何地将怀中一大堆文件放在桌上,招手向白德道别:“尤里先生,再见,祝好梦。”
“谢谢。”
……
换班好后,白德便离开在大楼。
夜还深,另一边的亚伦正坐在椅上,将寥寥无几的情报翻来又翻去。总共三张,看似用心,但聚会的来员名册占了大半,难怪会被白德接到。
亚伦在细细看了几个关键部分之后便直接合上,背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将头也向后仰去。
烫手的土豆经过一夜也不知是否会凉那么哪怕几分。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而亚伦早已走在大街上,大部分店铺都关着门,只有一些面包糕点铺的老板早早起来,为着晚上同一个聚会做准备。
有不少老板见了亚伦,起初只是稍微抬头看一眼,低下头回想起什么,突然喜中带惊地抬头,向亚伦打着招呼,又连忙低下头揉着面团,白色的面粉挥扬纷飞的空气中,眼下只有这一件最为重要的事。
这一切反常的举动都要从前一晚说起。
一个无星闪烁的深夜。
“感谢……先生,不然我真的抛不下我的妻子和我们那还未降生的孩子……”
一位衣着正矩的中年男人此刻正不可控地在座椅上发颤,它的眼中充斥着感激与对未来的期盼,眼神的尽头,是一名充满着神秘感的长发年轻男子。
亚伦起身,沉默着向中年男人行了道别礼,随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中年人在窗前目送着亚伦,直至不见任何身影。匆忙地坐上停在门口的马车朝亚伦的反方向而去……
……
那位中年人便是此次聚会的分部监督使,他常年为贵族们担任着中大型活动的监督管理职位,却在此次聚会开始不久前接到来自那名年轻人的信息,自己的妻子将要早产。
中年人深知自己与妻子本就是私自离开家庭,创建只属于二人的家。
事情在一开始都发展得很美好,二人都因在原先的家庭中受到过不低的教育,在相关领域也算混得风生水起。
二人很快富裕起来,在扎稳根基后有了一个未降生的小生命,但妻子却在怀孕后愈发憔悴,他只能暂时放下不能再跟着自己四处奔波的妻儿,独自为贵族们效力。
期间偶有二人原家庭派出的人来明里暗里看他们,发现二人生活并不糟糕便都回去直接复命。
亚伦便是冒用了中年人妻子原先家庭所谓观察私离小姐生活的人的身份,告诉中年人他的妻子将在今晚生产,自己可以替任这次的监督使一职。
亚伦经常穿梭于两个世界,因为种种原因,自然知道哪位师傅做的点心最好,可惜本次聚会的主办没能成功请到那位独特的大师。
亚伦前前后后完成了原监督使所交代的事,最后在一个外表富丽堂皇的建筑前停下。
建筑表面是纯白色的,没有一丝杂质,侧面满是浮雕,大部分刻的是穿着旧式华服的贵族男女。有几位类似贵族家的少爷的人堆在一起,进行着旧时宫廷中流行的小游戏。贵族的女人们则坐在草地的椅子上优雅地喝茶聊天。
图案四周满是复杂的花纹,卷叶与舒花相结合。花纹与浮雕足以体现房子主人的财力雄厚,身份高贵。
大门前已围了不少人,都是参加聚会的贵族。
贵族们纷从中间的大门走,而像亚伦这样的监督使等服务的下人便是从旁边的小道走。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不引起注意自然是好的。
成功进入后,亚伦在聚会的点心区后站着,不时替代原监督使服务着贵族,为他们介绍各款点心。
那位原监督使交代得虽不算很详细,但亚伦也是提前做好准备的,倒真将监督使演绎的淋漓尽致。
逐渐,亚伦在确定大部分贵族都开始交际,便开始细细观察聚会上的每一个人。
神秘组织想完成今晚的行动,只会掩藏在人群中,恐怕那些小姐少爷们还不知道面前与自己交谈甚欢的人,几分钟后会不惜一切的杀死自己。
亚伦很快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一个人。
他虽身着与贵族无异的华丽到不能再华丽的衣服,却时不时拉扯着衣角和衣袖,明显就是不习惯这身装束,身为贵族,应该天天会穿着这种衣服才是,这人不出意外就是“组织”成员没错了。
“假贵族”在与他人的交谈时,偶尔还会偷偷看向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人,隐藏在人群的组织成员不只他一个。
“这下有些难办啊。”亚伦暗暗想着。
角落中,一位看起来是贵族少爷的人目睹着会场的这一切。包括“假贵族”与今晚突然更换的监督使。
“少爷,今晚的监督使确实换了个人。那位不停接应的人也很可疑。接下来您有何打算?”
一位随侍向那个贵族少爷汇报着。
那位少爷有着一头好看的白色头发,垂下的部分用丝带扎成一个小辫,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如同琥珀般的猫眼。
贵族少爷在思考了一会儿后淡淡回答道:“静观其变。”
“假贵族”向贵族少爷那里看了一眼,在这之后露出了冷笑:“戴斯顿·克尔吗?哼……”
聚会进行到中间,贵族少爷也开始不停地与其他人应酬着,就在他准备回到休息位时,那位“假贵族”迎了上来。:“克尔少爷今天可还尽兴?”
“自然,以及您乔装这么久,恐怕不是非常尽兴。”
戴斯顿正面直接戳穿了他。
“假贵族”听完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消失不见:“不愧是克尔少爷,但少爷要知道,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假贵族”说完,便从腰间掏出一把利刃,利刃在光下反射出人影,闪着银光,正要往贵族少爷刺去。
只见他敏捷的一个退后,一睁开双眼,发现利刃并没刺向自己,而“假贵族”正一脸惊恐地看向四周。
贵族少爷循着他的目光向四处看去。
四周的人都如静止了一般,装着酒的酒杯贴在一起,里面扬出的佳酿停在半空,人们的笑颜都被定住了,这一切,几乎无法用常理形容。
“可恶……”
“假贵族”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随即又寻找着同自己和面前的少爷一样,没有受到静止影响的人。
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锁定在监督使身上。
只见一直藏在点心桌后默默无闻的亚伦慢慢走来,身上的气质此刻看来完全不符合这一身装束。
他向前走一步,“假贵族”就向后退一步,直至将他退到墙面,“假贵族”能明显感受到,明明是个年轻人,却有着不符合外貌的压迫感。
手中的利刃在不经意间叮啷一声掉落,他死命盯着亚伦问道:“时间静止……总部的人!?”
他在说出最后几个字时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亚伦听完后嘴角微微上扬,一声轻笑从鼻腔而出:“你不必知道这个,除了你,还有多少人隐藏在聚会,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谁派你们来的?”
“休想知道!”
“假贵族”说完,欲低下身去捡利刃。
“他想自杀!”一个身影快步上前,抓住“假贵族”的手。
这时,利刃却从“假贵族”死死攥着的手中飞出,铛的一下深深戳入另一面墙,因为过于快速,利刃在戳入墙壁时还在微微颤抖,银光闪闪。
亚伦放下挥在半空中的手。
假贵族失去了唯一的武器,一下甩开贵族少爷的手,贵族少爷踉跄几下随即稳住,站在了离“假贵族”并不远的地上。
贵族少爷却感到身后有人,一个个转头,便看见了亚伦,二人对视起来,贵族少爷随即向前几步,站在一旁。
亚伦突然开口,向墙上的“假贵族”问话:“没有魔法,你们的主人就这么大胆?”
“哦?你这家伙没资格说这种话,你的总部对于我们这样的组织,还不是什么都不敢做?有本事,杀了我。”
“假贵族”却仍然从容地答道。
“魔法……总部……组织?”
这些词在戴斯顿脑中徘徊着。
亚伦站在“假贵族”面前,突然猛地伸出左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假贵族”还没反应过来,正欲挣脱开时,却被上下颚一撬,投入了一片白色固体物质。
亚伦松开手,“假贵族”也开始疯狂地咳嗽,希望能把那个不明固体咳出来,一抬头怒瞪着他亚伦:“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小药丸罢了,专门对付你这种人,总的来说就是,会让你痛苦不堪,不足以致死,在你不说出我想要的回答前,我会让你一直保持清醒,让你承受着钻心的疼痛。只要你乖乖说出,我会给你解药。”
亚伦面带微笑,眼神中毫无波澜,狠辣决绝。仿佛只是在介绍一颗糖,然而这糖衣下包裹着的,却是世间最毒的毒药。
不久,“假贵族”突然长嘶一声,随即瘫倒在地上,像条将要死去的毛虫般疯狂的打滚,扭动,头上不停地有冷汗冒出。
一旁的贵族少爷看着这一切。
“假贵族”终于声嘶力竭道:“我说我说!”
亚伦用手做出“欢迎”的手势。
“假贵族”终于停止了扭动,痛苦地躺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连忙说:“除了我,还有六个人,我们……我们就是憎恨这些贵族!他们奴役我们!我们都是自愿的,没有任何人指使。”
“六人都在哪儿?”
亚伦追问着。
“假贵族”用手指着会场内的各个方向,指完便看向亚伦。
亚伦却一动不动,“假贵族”更加惊恐起来:“解……呃啊。”
一声窒息过后,他整个人化为一阵灰烟,无声无息消失在空气中。
戴斯顿冷静分析着刚刚“假贵族”所说的话,再加上这不合乎常理的消失方式:“他说的并不是真相。”
戴斯顿向亚伦问道。
亚伦无心回答,只是默默将刚才那人指的同伴,挥手让他们漂浮起来,操作着统统绑在一了起,一个向下的手势,一捆人便不见了。
戴斯顿看着眼前的新鲜景象,能够使时间静止,活体漂浮,不禁开口道:“感谢先生出手搭救,不知先生的姓名?”
“亚伦·查丝。”
亚伦随口报出,接着说到:“是戴斯顿·克尔吧?确实敏锐,我只能说背后另有他人,但他也确实在撒谎,如果只是因为想要报复,我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对了,关于今天的一切,都当没看见,你很有趣,我很喜欢。”
亚伦面对这种贵族小年轻,依然耐心地将事情通通说清,他想起“假贵族”想自杀使计划乱掉时,戴斯顿能够立马反应过来,这异于常人的敏锐度与观察力让他提起了兴趣。
“感谢先生出手相助,不知先生能否介绍多一些,关于这一切。”
戴斯顿看着四周如被冻住了的世界,刚刚那个化为灰烟,瞬间消失的“假贵族”,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但面前的神秘人又是这么真实。
亚伦微微低下头,在戴斯顿注视下摘下头顶的监督使帽,一头过肩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
一双蓝色的眼睛在发丝间时隐时现,宛如冬日还未结冰的湖面。闪耀出不同于人的智慧与与理性,蓝得透彻,让人仿佛下一秒就要陷入这如梦似幻的湖中,任由湖水将自己吞没。
“世上有很多你想不到理解不了的事,你不能否认它们的存在,有时候它们离你很近,你察觉不到而已,今天就是它们靠近你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盯向戴斯顿,“你的眼睛很好看,很像我以前养的一只猫呢。”
没等戴斯顿说话,亚伦从桌上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仔细看了看后将它递给了戴斯顿。
“尝尝,味道挺不错,开心果口味的。”
“谢谢,但我不饿,抱歉。”
戴斯顿将点心塞回亚伦手中,点心已经有些碎掉的样子。
戴斯顿随后仔细地打理着在阻止“假贵族”时弄得有些皱的衣服,领带被扯回衣领正中间,让他可以看起来还是很优雅,充满着贵族气质:“接下来……先生想要怎么做,让荒唐的聚会继续吗?”
亚伦看了一眼四周:“当然,记好了,刚刚的都当没看见。你的侍从一定调查过突然更换的监督使,我会删除他们的部分记忆。”
亚伦将头发重新放到帽子下,严严实实地压住,使他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亚伦正欲向别处走时,戴斯顿叫住了他:“先生还请稍等。”
亚伦回过头,将身体正面对着他。
“其实我很想知道先生是如何成功顶替原监督使的,据我所知,那位监督在昨晚就朝着安置他待产妻子的地方去了。”
亚伦一边转过身,一边走路开口道:“这个情报大部分没错,但是他的妻子已经在昨天太阳还未升起时就永远离开了,因难产而死。”
戴斯顿心中一震,真正的情报……原来更加残酷。
亚伦在停下后继续补充着:“离开的包括那个未降世孩子,这一切没有任何人指使,我见过他的妻子,她早就身患重病,十分可惜,她没有告诉他,病也牵连到了孩子,我稍微延长了母子的存活时间,并让她死前不会那么痛苦,监督应该能准时完成母子的葬礼,算是一个小小的回馈吧。”
戴斯顿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能并没有想象中和现实一样残酷。
亚伦又是一个挥手间,耳边嘈杂的声音重新响起,舞裙摇摆着,酒杯碰撞的声音与笑声交杂在一起。
戴斯顿左边的侍从晃了几下脑袋:“少爷您……嗯?刚刚是不是有人想与您谈话来着,人呢……莎曼你看见了吗?刚刚我好像有一刹那,感觉不太对劲。”
左边的侍从问向另一边的伙伴,他坚信看见了一个人想凑上来跟自家少爷搭话,怎么没人影了,难不成自己幻视了?
“好像是的,想不起来了。啊,少爷,刚刚有人来吗?”
莎曼不解地答道,显然她也是一头雾水。
“应该是找别人的,我不觉得有人想找我。”
为了帮那位临时更换的监督完美收场,戴斯顿只能装作不知道,但刚才自己亲眼所见到的,真是极其不可思议。
“少爷在看点心桌?要我们帮你拿点吗?”
戴斯顿看着桌后的人,微笑着为贵族服务,跟刚才强塞组织成员毒药的,判若两人。
“不用,莎曼……”
戴斯顿刚继续想说什么,两位侍从却早已站在一桌子点心前,招呼着热情的聚会监督使。
他们习惯性地观察了一下这位监督使,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与他礼貌地相视一笑,便捧着精致的点心带给自家少爷了。
戴斯顿也在这时松口气。
“少爷想先吃哪一个。”
迈昂端着一个盘子。
“你们吃吧。”
两位侍从开心地品尝着点心,嘴里还念着:“少爷最好了”什么的。
这两位确实如外貌上一样,并不比自家少爷大多少岁。
莎曼望着蛋糕出了神,似乎有东西像剧院里的话剧般在脑海中放映。
莎曼依旧记得自己是因为不小心放跑了一只动物,被原主人的下人狠命抽打,那时戴斯顿跟自己差不多的个子,路过时让迈昂买下了她。
她那时只是个被父亲卖到残暴贵族家中的下人,戴斯顿是高高在上,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的贵族少爷。
他花高价买下了她,带回家里,虽然是个仆从,却给了她想都不敢想的东西,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莎曼经过自己的努力,为了报恩成功当上少爷的贴身侍从,和另一位侍从迈昂全心全意照顾着戴斯顿。
不知什么时候,莎曼感到脸上有些湿湿的东西。
迈昂悄悄伸出手将莎曼脸上的泪抹掉,拍了拍她的肩。
“莎曼……少爷还在呢。”
迈昂轻声道。
他知道,莎曼一定是又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少爷的时候,那个故事沙曼给他已经讲过了无数遍,迈昂每次总要装作没听过,仔仔细细地听她说,看着她每次讲眼中出现的星光。
他对这个女孩,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但她眼里全是那个年纪轻轻便大有能力的少爷,他有时候真的挺羡慕的,但戴斯顿也给了自己这么多,他也不敢再提出什么要求,自己足够优秀,才能将心里话告诉莎曼。
聚会还在进行着,期间会偶尔有动人的小姐邀请戴斯顿交谈,但他除了敬酒和普通的聊天,小姐们的跳舞邀请都一一拒绝了,但此举似乎造成了神奇的反效果。
“喂喂,他没同意啊?”
一个黄衣小姐向身旁的红衣小姐问着。
“别这么早笑我,看了好久,没一个人成功,他还挺害羞啊,哈哈哈。”
“那你也没机会!”
“你有没有发现今晚点心桌的那个服务的长得也不错啊。”
“我看看,是不错,可惜是个仆人啊,嘘嘘!他看过来了!”
小姐们嬉笑着双双低头,过了会儿又探出头,聊着天南地北的八卦,非常典型的满怀少女心思的小姐。
戴斯顿忍不住多往点心区站着的亚伦多看了几眼,亚伦却装作没看见,不停回避着戴斯顿的眼神。
直到聚会结束,戴斯顿上了回家的马车,亚伦都没有再看他一眼。戴斯顿也知道,亚伦自然是为了不出破绽才不理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到有几团乱麻盘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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