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警官先生,打搅一下。”
本以为是尸体的男人竟然开口说话了,巡警不由得浑身一震,将手中的灯光打向海中。
“你还活着?!”
“当然。这都是误会,她是我的仆人怎么会朝我开枪?”
灯光下的枫良神情自若,好像被吊在海中的酷刑不存在一样,为达莉卡开脱道。
“你的仆人?!”
巡警讶异的打量着两人,岸上的少女的确是一身仆装,也点头承认了这件事,但是他不是傻子。
“你在耍我么?她是你的仆人?让你这样被吊在海中?用枪指着你?”
没错,在常识之中,岂有主人受苦而仆人在一旁看着,甚至威胁主人的道理。
枫良也明白,非常的明白,他需要一个将这些不合理的事合理化的理由,但是岂能那么容易编的出来?
事已至此,枫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圆了下去,也不管它合不合理,先说出去再想。
“这...这是我要求的?”
巡警愣住了,他没想到枫良会给出最扯淡,最无法让人相信的理由,连枫良自己都忍不住用疑问的语气。
“你是把我当成了傻子?还是认为别人的脑子有毛病?会有人提出自虐的要求?”
直白的训斥让枫良眼前一亮,原本毫无头绪的脑袋开始清醒起来。
巡警说的没错,大家都是正常人,这种扯淡的借口谁都不会信。
当然,这是大家都是正常的情况下,倘若有人不正常呢?
“没错,是我要求的。我想要我无趣的人生多一点乐趣。”
“乐趣...?”
巡警皱起眉头,枫良的话让他感到毫无头绪。
见此枫良立即拿出了准备好的话术,不屑的翘起嘴角,瞥了一眼岸上的达莉卡。
“金钱,女人,我早已玩腻了。这种日复一日毫无激情的日子,对我来说才是种折磨。你明白么?”
说完,又嚣张的嘲笑了一句。
“你这辈子大概不会理解这种感受。”
“嘁...!”
巡警吐出一声不快,作为工薪小卒,每月的工资也就刚好喂饱一家人,想要添置些什么则需要夫人老母的手工零活一点点积攒,枫良口中无所事事饱食终日的日子他的确想象不到,而且已过中年的他也确实没有机会了,于是有些刁难的追问道。
“这和你要求自虐有什么关系?”
“我需要刺激,让我感到不一样的刺激。然后我发现了,在危机下激发出的本能之时,我的身体比平时更清醒,心情也更加冲动。我感受到了活着这件事。”
枫良好像一脸陶醉的回味着,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
“行了。我明白了。”
巡警像是领悟到了什么,收起了配枪,用难以置信和鄙夷的目光瞧了一眼,极度不耐烦的说道。
“你是喜欢被人虐待对吧?”
“唔...不...我只是在寻找活着的感觉!”
一瞬间,枫良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下意识的给自己找了理由。
“行了!”
巡警不想继续听下去了,眼中全是厌恶,极为严厉的下达了驱逐令。
“公共场所岂是你胡来的地方!快点把东西带走,给我离开!我巡逻完还能见到你们在这,统统给我去牢里反省!”
于是,巡警走了,丢下了枫良和达莉卡,还有那一柄不详的手枪,接下来只要回去报告什么都没有看见,一切就都和他无关了。
见巡警逐渐远离,枫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原本强装自若的身体,像个皮球一样泄了下去,浑然不觉达莉卡神情复杂的观察着他,淡金的眉头微微皱起。
达莉卡本以为这又是罗德的设计,现在观察下来似乎只是一场意外,然而对于这个卑鄙善于算计的男人,她可不敢轻易的做出判断。
于是达莉卡忍不住开口问道。
“为什么帮我?”
“这是场阴谋,你被骗了。”
枫良收拾起心情,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少女。
“阴谋?我被骗了?”
达莉卡下意识的拒绝着枫良的说法,但是那柄只有一枚空弹壳的左轮,让她无法坚持下去,只好疑惑的看向他。
“先救我上去如何?”
达莉卡露出了苦闷,即使有千百个不情愿,也无法成为拒绝的理由,刚刚只要枫良说一句不利的话,她便会万劫不复,然而枫良却帮了她,饶过了她的无礼威胁,这份人情不得不还。
只好转动一旁的吊臂,解开枫良的束缚将他拉回了岸上。
回到岸上,踩着踏实的大地,枫良终于安心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废弃的木箱上,终于可以好好的让身体休息一下。
见枫良的呼吸逐渐平顺了起来,达莉卡继续问起了心中的疑惑。
“我被骗了?”
枫良揉着手腕,一边确认身体的状况,一边回复道。
“还没想到么?如果我真的死了,挂在这的是一具被开了洞的尸体,刚才会是怎样的状况?”
结论显而易见。
开过枪的左轮,吊在海中死去的罗德,她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更何况她还有着充足的动机——与罗德有着严重的经济纠纷。
“但是这封信...是它说你在这里,这足以证明我不是凶手。”
达莉卡想要证明自己的观点,于是拿出黑信想要给枫良确认,但是读到一半,她便放了下去,表情苦闷。
“没有明说罗德被杀了对么?”
“是的...只是写着你被处理了。”
“一起寄来的左轮,让你以为罗德被杀了对么?”
一语点破。
达莉卡没有反驳,沉默代表了她的懊悔。
看着消沉的少女,枫良不由得安慰了一句。
“不过就算写了也没用,那巡警见到你手中的信后便变得非常不安,恐怕这封信的主人有足够的实力手段让这封信不存在。”
枫良回想着罗德被杀的记忆,对方敢当街开枪,能够清空一条街的人群,一定是个拥有大势力的人,操控司法毁灭证据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那巡警焦躁逃离麻烦的态度足以说明,受虐狂那种鬼扯的理由怎么可能会让一个真正打算调查的警察离开?
“这种偏僻的码头,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来了巡警,又刚好和你遇见。我不相信有这种连环的巧合,一定是这封信背后的人计划好的。”
这正是枫良之前所疑惑的事,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所遇到的每一件事都充满着人为的意外感。
推理很完美,逻辑也完全符合,但是达莉卡的眼中仍是疑惑。
还有一件事,达莉卡需要解释,因为它与现实有着根本的矛盾。
“可是你还活着...”
没错,这一切的推测都是建立在黑信的主人杀死了罗德的情况下,但是现在“他”还活着,黑信的主人不可能在罗德还活着的情况下,去做栽赃陷害,这一连串的安排又有何意义?
根据自己所了解的罗德,以卑劣的个性和欺世瞒道的行径,达莉卡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你用了什么手段欺骗了他们?”
听到这句话,枫良不由得翘起了嘴角,这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很敏锐的做出了最合理最接近真相的推测。
只有罗德死了,至少他们认为死了,这场阴谋才会如此认真的做下去。
只是事情的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离谱。
“不,我什么都没做。因为罗德确实死了。被他们用你手中的那把左轮打穿了脑门。”
“不可能!你不是还活着么?”
达莉卡完全无法理解枫良所说的话,罗德确实被打爆脑袋的话,眼前这位完好的男人又是谁?
“被打中脑袋的证据在这。”
说完,枫良用力吸了一口气,动了几下脸颊,吐出一枚扭曲带血的铜质弹头。
这是他脑中的子弹,那枚无法从愈合的头骨中排出的子弹,在“复活”之时被挤到了鼻腔之中。
达莉卡后退了几步,仿佛见到鬼魂一样,惊恐的望着枫良。
“不用那么害怕,我不是什么鬼魂亡灵。罗德虽然死了,但是我还活着。”
“你还活着?”
达莉卡皱起眉头,隐约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一直在用“罗德”与自己做分别,就像是另一个人一样。
“你是谁?”
达莉卡不清楚自己为何做出这种提问,明明他说的话毫无逻辑可言,仅仅是因为心中发觉的那一点微妙的异样感么?
“枫良,一个莫名穿越到这里,成为了罗德的倒霉蛋。”
没有丝毫的顾虑,枫良大胆的讲述起了自己穿越的经历。
“枫良?地球?穿越?”
达莉卡咀嚼着枫良所提供的信息,完全无法理解,她无法相信穿越而又复生的事。
“这么胡来,简直和小说一样...”
“是啊,和小说一样,完全不能相信对么?”
枫良笑着搭了一句,也没指望达莉卡能相信,一个人一件事太过独特的话,即便合理也不会被普通人理解。甚至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
“不,我可以相信。他那样的骗子不会说出这种满是破绽的谎言。”
达莉卡审视着身前的枫良,那双异色瞳中有着令人讶异的冷静和理智,紧锁的眉头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但抿起的淡色嘴唇诉说着不自信。
“但是你得证明,证明你不是罗德,让我知道枫良是什么样的人。”
如此一说,枫良立即领会了少女的意思,不由的张开了笑容,不知道自己为何兴奋的站起身,大声的向达莉卡宣告着。
“我就是我,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叫做枫良的男子汉。绝不是什么罗德李德。”
“这可不算什么证明。”
然而达莉卡只觉得枫良有些吵闹。
“将你的家产归还,解除你的仆契,足够了么?”
达莉卡眼神里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眉头舒展了起来,认真的看着枫良点了点头
约定达成,支撑着枫良的执念即刻消散,整个人直接躺在货箱上,不想再起身了。
“在那之前,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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