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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乱山残雪夜

第十章:乱山残雪夜

易永轩微微一惊,下意识地举剑,可手上早已空无一物。再看那人时,只见星陨剑不知何时到了那怪人手里。他又急又怒,却又着实不敢轻举妄动。

那人轻轻摩挲着星陨剑,“陨铁做的?这上面蕴含的气息真是令人怀念。”他抚摸着剑身上黑色的纹路,抬头望向易永轩,“这把剑,是谁给你的?”

“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回答吗?”那人轻叹一声,闪身出现在易永轩面前,趁此机会,易永轩身上腾起一股热气,一拳朝着那人打去,出力极为刚猛。拳未至,气先至,正是以“刚猛暴烈”著称的八极拳。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出拳的机会,因此一上来就使了杀手。

只可惜错判了对手的实力。

“定”,那人只是一指,青年的拳头硬生生地滞在空中,像是时间静止一般。

“我要是想杀你的话,很轻松的”,面前的人摘下斗笠,笑吟吟的看着动弹不得的青年。

他的脸很是清俊,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眼瞳漆黑深邃,让人猜不透他的内心,“你要知道,在这片空间里,没有我的同意,你是无法离开的”,他望着易永轩身后一指,

“坐”

青年发觉自己又能行动了,伸手往后探了探,摸到椅子,顺势坐了下去。但依旧警惕的盯着面前这个奇怪的人。

“其实没必要以金铁铸刃,像我常用的就是能量汇聚所成的剑,实体剑只是在下界的时候才会用到。”那人轻轻挥手把剑送回鞘中,也坐回了椅子。

“当然,即便是草叶也能作为武器,不过那需要达到一定的境界。”

那人在那儿自顾自地讲了半天,见易永轩一言不发,他也有些无奈。

“算了,我也不再多问你关于这把剑的事了。难道你就不好奇我的姓名来历吗?比如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之类的?”

“不好奇”,回答简洁明了。

“但是你若是不跟我聊天的话,可就永远也没法从这里离开喽?”他仍笑着,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

“这里可不是现实世界,不要妄想能从这里逃走。此方世界,存在于画卷中,随画卷而生,伴画卷而逝。你现在,也正是那画中人,卷毁则人亡。”

“画?”易永轩一脸困惑,

“是啊,画”,那人从易永轩腰上取下酒葫芦猛灌了一口,咂了咂嘴,“有点以前的那种味道,倒是不错。”又仰头喝了几口,才继续道“你在进入洞室时没注意到脚下吗?整个洞室的地面就是这幅画。当你踏进洞室的时候,你就已经入画了。”

“行行行”,易永轩无可奈何地耸耸肩,“那你要问些什么?”

“你觉得当今天下形势如何?举个例子,现在你所在的国家,炎国,如今怎样?”

“两年来我一直跟师傅在山里修行,所以对外面的事情都不太了解。”易永轩回答的很干脆。

“连点历史和时事你都不作了解?”那人有些不满,手里凭空多出一本书,扔给易永轩。“拿着路上看去,别看只这小小的一本,炎国最近两百年来的历史都记在里面的,”。

看着易永轩把书收到包袱里,他的脸色才缓和了一点,“那就我稍微多说些好了,毕竟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

他摸了摸下巴,“我听说东洋和远西的一些国家总喜欢到炎国的东南沿海去捣乱是吧?那么你认为,为什么炎国不反击呢?”

易永轩摇摇头“还请说明。”

“一方面是因为炎国不屑于跟他们计较,”他顿了下,“何况,炎国本身也不是喜好打仗的国家,不像西方的那些国家的强盗思维。”

看着易永轩似懂非懂的样子,他立刻明白在青年想什么“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去过远西。毕竟按照时间来说,你现在应该是在去的路上”他用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等去了你就知道了。你要清楚,人们总是向往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贪婪也的确是人的本性。”

“但我听说,曾有些人在公开场合说自己不注重钱财。”,易永轩忍不住道。

“是了是了,你说的是奥利巴坝商行的主人对吧?”,那人笑的更开心了,“你别光看那些人说自己不注重钱财,可世上大多数所谓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的人,都是有钱人。因为他有,他才有说自己不在意的资本。你看看天下间的那些富人,若是没有钱,他们敢这样说话?又有几个真正贫困的人会这样说?真是笑话。”

看易永轩低下头没有反驳,他又找了个话题“如果炎国向其他国家派奸细,你会反感那个奸细吗?”。

“应该不会吧?”青年仔细想了想。“毕竟他是在为炎国做事。”

“但如果其他国家向炎国派奸细呢?炎国的人都会对那个奸细痛恨不已,对吧?”他不紧不慢道,“因为一者有利于国,一者有害于国。这时问题就来了,如果相互间都不派遣间谍行得通吗?”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青年的反应。

“这……”易永轩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的确能够这样做,但国家间不可能毫无猜疑,因此……

“答案明显是否定的,两个大国明面上或许能做朋友,可暗地里却未必。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总有国家为了资源和土地发起战争。”

“这也是所谓的黑暗森林法则……应该算是吧?”

“可又有哪个民众喜欢战争?士兵们不想失去生命,平民们不想失去亲人,他们盼着有一天能团聚,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但总有些喜欢打仗的指挥者,他们只注重自己的感受,把士兵的生命视如草芥。战争正如棋手对弈。棋子只能作为死物,它必须听命于棋手。能掌控全局的永远是棋手,对弈得胜后棋手可以得意地回家吃饭,而棋子只能被装进棋篓。真正活着的只是棋手。”

“所以不要期颐战争。当然,起码要有自保能力。”那人耸耸肩,“毕竟手中有剑和手中无剑是两码事。别听那些人瞎扯什么‘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好啦,讲也讲了这么多了,时间差不多了,你该离开了。好好珍惜你身上的那把剑吧。要我说,她作为一个不喜欢剑的人能做出这么一把有灵的剑已经够让我惊讶了。”,不等易永轩说话,他便拍了拍易永轩的肩膀。

“你怎么就认定我师父不喜欢剑?”易永轩越发觉得他不顺眼,“我师父可没说过她不喜欢剑,她只说她用惯了刀,所以用剑有些不顺手罢了。”

那人反倒是被这句话问得一愣,挠了挠头,“是吗,那没准我们所说的不是同一个人,我说的或许是你的师祖,因为这把剑上蕴含的气息对我而言真的很熟悉,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认错这气息。”

“没有可能认错?”

“同根同源,非神即魔,绝无差错。”

非神即魔?那他原来位列仙班?但为什么会在这一处偏僻之地?

“你在这呆了多久?”

“我也不知道”那人一摊手,显得很无奈。

他指了指天空中那只三足金乌,“因为这是画,所以它从不休憩,我自然不会知道时间是怎样流逝。不过这不落的太阳总让我以为时间未曾流动,仿佛这些年来一直置身于没有活水的湖泊一样,总感觉死气沉沉的。”

原来神魔也拥有人类的情感?

“既然你说可能认识我师祖,那么你们又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

“从什么时候认识的?”易永轩的话勾起他对过去的回忆,他把手背在背后,望向远处的山峦。金乌抛下的光芒变得忽明忽暗,让人有些不自在。

“应该是认识很久了吧”他喃喃道。“似乎自诞生之后,我们就认识了。”

“自诞生以后?”面前的人身上的疑团越来越多,

“不过也有可能,我们说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可能是其他人得了她的传授,所以气息也是相近的。或许自那之后,早已经过几代乃至数十代的传承。我终究只是一道残像,有很多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我应当感谢你,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聊过天了。”

“你很寂寞吗?”

听见这话,那人收起了笑容,表情终于变得有些严肃,“知道吗?即便是神也会感到孤独的,不然你认为,为什么会创造这世界?”

是吗?青年想,原来神也是会寂寞的,可小时候长辈讲的那些故事里,为什么仙人们都喜欢隐居?

“呵,以后你就知道了。”那人看穿了他的想法,“更高级的哲人独处着,可不是因为他想孤独,而是因为他在周围找不到他的同类。”

“既然你是那得以入画的有缘之人”那人犹豫了一下“不,应当说命中注定。”他抬起头,望向空中逐渐暗淡的金乌。

“其实我也不清楚,世间的事情,究竟是注定发生,还是因缘所致。即便说是神在对万物进行影响,那又是什么在影响神的决策呢?”

“你也不知道?”易永轩诧道,

“我本应无所不知,但你面前的我只不过是一道残像而已。本体拥有的许多记忆,并没有在我这里留存。”

本体?这几句话牵扯出了更多未知事物。

易永轩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地面却开始颤动起来。他心里微微一惊,连忙看向其他的山峰。它们也正开始慢慢地崩裂、坍塌,眼前的景物都渐渐扭曲。

“时候不早了,你该离开了。”

那人把葫芦塞回易永轩怀里,话语中带着微不可察的惆怅,

“这个世界正在崩毁,我也会随它一同消散。那么,我就用剩余的力量稍稍帮你一把好了”

他把手搭到易永轩的肩膀上,炽热的力量从掌心融入易永轩体内。

那人笑着移开手掌,身体却是渐渐透明,易永轩手中莫名出现了一把木剑。

“因为‘规则’的存在,我不能帮你太多,助你突破到一重已是极限。这把木剑你拿好。这是我最后能够给予的帮助了。”

“你的本体究竟是哪位?还有,我该怎么从这里出去?”易永轩紧紧攥着木剑的剑鞘,急问道。

自始至终,面前这个人都没有自述过。

“要出去简单,当我消散,你自然就能离开,至于另一个问题……”

那人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我只能告诉你,届时自知,无需多问。”

最后一点轮廓,也终于化成星星点点的光芒散去。

“规则是什么?”易永轩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再也不会有回应了,山峰彻底倒塌,黑暗将他包裹。

湖心岛上,易永轩在火堆旁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内衬的衣物都被汗水浸透了。木柴上火苗一簇一簇地升腾着,给冰天雪地里的破败小屋增添了几分暖意。

原来是梦吗?他松了口气,右手却摸到身边一件温热的物件。

“这是?”

他把东西拿起,赫然是刚刚梦中的木剑,鞘上刻着一行小字,“今去雪如花,重逢花胜雪。”,下面注着署名。

“源熙?刚刚的那个人吗?莫非是师傅的亲戚?”

他抚着这把木剑,剑身传来阵阵热量,代表它并不是一把普通的木剑。

呵,不管是雪花还是花雪,这剑鞘的诗都不符合它的属性,可是既然前任主人都这样的话……

“从此以后,你就叫花雪了。”

明明是一把至阳的木剑,反倒给它取个相反属性的名字,也是稀奇。

他收起剑,在小屋周围绕了几圈,再没能找到那个地道口。先前庞大的水下地宫和发生的一切仿佛不曾存在过。可那把木剑却时刻提醒他,方才的一幕并非一场无厘头的梦境。

似梦非梦,或许是那幅画卷的使命完成,所以再不必让人找到它,那大约的确是再见不到那人了。

“干脆今天晚上在这里过得了。”易永轩坐下拢了拢斗篷,取下葫芦喝了两口,想起当初源墨把葫芦给他时说的几句话。

“这葫芦是我一位朋友留给我的,他说这葫芦中的酒无穷无尽。”

那时源墨的表情似乎有些幽怨,倒像似谁家的小媳妇发脾气一样。那时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再多问,生怕惹得源墨生气。

可以后会不会没有机会再问起呢?而规则又是什么?

易永轩心里默念着,从墙壁上的缺口望向青海。

湖面上结着厚厚的一层冰,在雪夜月光的照耀下看去一片白,分不清哪儿是湖,哪儿是岸。偌大的一片地方,只有龙驹岛上一点火光孤独的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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