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嚣张，那个男的，还敢要挟人多眼杂、我不让反击。
由是如何？暴露我手法怪异便能怂恿大家孤立我？
照样干他！狗娘养的，现在有牌在手，只要我越想越气，气到头上，就待付诸行动。
胆子也忒大了，像这种不学好的学生在学校还是班里都一定是毒瘤；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被他们欺负的肯定不止小千一个，千奈美被他们吓得那样子也夸张，这样看来、她下午的爆发恐怕也是忍无可忍；敢对第一天来学校的新同学发**，怎么说这些兔崽子的行为都太过破天荒了。
难以想象，小千至今在学校都是受得怎样的境遇。
“他们之前在学校到底是怎么对你的，小千。”
在和千奈美分手之后，待到我们下了地铁，走在回家的路上；少了她一双耳目，有了两个人可以说话的空间，我迫不及待地向整条路一直低着头的小千发问。
再憋着、再不问出口，我怕是要被脑子里想象出来，小千被他们霸凌的恐怖画面逼疯。
“就今天这情况，我看你都完完全全对付不了，不是吗？”
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那样乖戾的孩子，包括我第一天来上学的时候，没有杰洛帮忙我也怕是会落于危险之中，更何况可能孤立无援的她。
小千一直垂着头躲着，但她一定听得到我在问她。
难道还用在意什么，全都讲出来不就好？
“回答不了吗？”
也顾不上体会她的立场，我绕到她面前，用力地抓住她的双臂并且晃了一下，她还是表现得无动于衷的样子，只是为了躲闪着什么，她刻意地将头偏向一边的肩膀。
“说啊，你。”
“小千！”
“对啦。”
“什么？”
她刚开口、微弱的说话声难以捕捉。
“就是你想的这样啊，我根本弄不过他们几个人。”
“啊？我想的这样是怎样，你说清楚？”
“不就是被欺负了吗，连今天都……你不也都看见了？”
“废话！这个当然知道，我是问我看不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只两句，我们之间就像要吵架一样歇斯底里起来，她还挣脱了我的双手。
“班里那些人也是，全都是帮凶。好几次！好几次我都因为在厕所被淋湿全身然后不敢去上课，课本给我剪烂了，丢垃圾桶里，乱画我书桌……”
所以说我上一次回家在废纸篓找到的那些东西她被撕坏的课本书页吗，连用来学习的课本都撕，那些老师能不觉察，能不管这茬事？
“他们搞得这么离谱、你怎么不去找老师，老师不会帮你？”
“老师他们也同样是废物啊！”
“比我还胆小，躲他们也跟怕鬼上身似的。还不是因为圆崎有个当校长的爹，才能让她在学校横着走。”
猖狂，实在猖狂，但那叫圆崎的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在？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学校里面解决不了，学校外面呢？报个警看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想了一会说出这句话，却迎来小千从鼻子里冷不丁地哼了一声。
“别搞笑了。”
“搞笑是什么话，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搞笑，我已经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不是吗？我气不打一处来，而小千猛地抬头和我平视的这个眼神燃得更旺更邪。
“你就是在搞笑！警察怎么可能管这种小事？”
“小事？他们欺负你成这样了，我们不能向上找手段，找出路对付他们？”
“傻子！你这个当爸爸的怎么就不能顶点用，怎么张口闭口就是找别人？”
“这……”
可，可这能是我的原因？
可能见我奇怪她说的话，小千眼里闪了一下，眼珠子便不再向着我。
十几秒钟的沉默令人窒息。
“我也很恨他们啊，真的，恨不得他们去死，如果某天老师在讲台上说他们四个都没来上学，我一定会希望他们被车创死在马路上；我也一直试着反击，在那之前却又发生了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是镝木说的、小千被枪杀的那回事吧。
关于那件事情我也还是一知半解，我想我暂时也无法知道。
无法多想，眼下重要的是怎么解决小千被霸凌这件事。
“这种事情你自己也要强硬起来……”
话说到一半，却发觉小千的眼里噙满泪水。
“我就知道！总是说我自己我自己，我比你清楚地知道这件事需要我自主处理，可是……”
情到深处，她蹲在原地捂脸哭了起来，我转过身看着她那微微颤抖的肩膀，顿感忧愁。
小千将脸埋在黑色长发里，她要是闹起来，我该怎么收拾这个场面呢。
“可是，可是我一个人真的办不到啊，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啊，怎么敌得过他们！”
“那个千奈美不是你朋友吗。”
“怎么可能？那样的人谁的朋友都算不上！”
果然，千奈美那个只知道逃跑的小鬼。
“可你还是没有和我提起过啊，要不是到今天，我还不知道这档子事。你觉得我帮不上你吗？不要给我说你怕给我添麻烦这种借口，明明生活条件什么的各处都是依靠我，这么重要的事情却要撇开我，不让我知道？”
“学校组织家长出面的活动你就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说到底你根本就不是那种可以工作和生活两手抓的人，啊？你觉得你是吗？”
“那你自己又处理不了！”
我话一出口，小千也哭了起来。
即使已经明显知道自己的弱小，但还是不想在子女面前露怯，即使是演戏来骗他们、从而成为他们的榜样；我就是这样做的，从我伴侣离我而去、从我变成单亲爸爸之后。
从我知道以后小千只能依靠我一个人之后。
从我知道有一个最亲的人要一直依靠我之后。
不去面对自己的弱小，去逃避现实还将计就计把自己的形象在子女面前肆意包装；这样错误的想法落得事与愿违的结果也是我活该。
但是我的女儿、小千，她是无辜的，我自己怎么都好，就是不能害了她。
有了这样自责的觉悟，再加上小千哀怨的声调更使我内心五味杂陈。
我感觉我话都到喉咙眼了，但还是噤住了声，只是微张着嘴，感到口干舌燥。
说不出话，接不上话，只能听女儿一个人说。
“我原本，原本以为我也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明明我在班里就是透明的角色，可是当遇上了还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处理的时候真的是绝望了。”
她说出了像我会说的话。
很久很久之前，我在读书的时候，也是班上的小透明，但是运气比较好，终于也没让我碰上霸凌这桩子事
当明白这种事情让小千遇上的时候，我反而很难想出应对措施。
听着她的抽泣声，我的脑袋渐渐乱成一锅糨糊。
“自顾自就说什么喜欢我的，那个男的，然后却和其他人一起做着欺负我的事情，真是恶心得要死。”
这说的大概是镝木，果然至今为止他那种好像进退两难的处境都是演出给我看的，我也一直有注意到这个怪怪的男生问题不小；喜欢和霸凌，将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的人、他的自我该是多么的混沌啊。
“然后圆崎葵又说是什么、喜欢镝木，叫我不要插手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说我是狐狸精什么的：像这样显而易见的强硬情节，脑子正常的人会有谁愿意陪他们演出啊？”
“也就只有他们能自说自话地陶醉在里面了，明明是这样四个幼稚的人，竟然把我欺负到这个地步。”
原来是这般牵强的欲加之罪，真是无聊透顶的一帮人。
“想他们去死想得我都疯了，你知道吗，爸爸。”
说这么长一段话，害她激动地深呼吸。
“知道，我都知道。”
“一点反击的手段都没有，一直都是在当受气包，我果然也是弱得跟什么一样。”
用着嘶吼的方式说话，这模样太让我心疼。
别再这么毁自己喉咙了，真的。
“帮帮我啊，爸爸，我真的好想打败他们，让他们消失在我的生活里啊。”
说着说着，她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过路的人行色匆匆，没有人驻足。
我蹲下身子，展开双臂绕住小千的身体抱着她，就这样保持不动了一段时间，她哭得花枝乱颤，作为父母的看到这一幕只能是悔恨。
真的搞砸了，连小千都保护不了。
“都说给我听好吗，最好详细一些，爸爸会帮你的。”我向女儿承认会报复那些人，为此我有必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这种事情根本不能拿来当秘密不是吗。”我在她耳边补充了这么一句，抓着她的手，拉她站起来。
她整张脸哭得通红，眼泪还在抹，嘴也张着透气，该是已经哭到鼻塞；哭吧，畅快地哭，小千。
欺负我的孩子，就是把我当作笨蛋，这绝对零容忍。
这回一定要狠狠地反击！不会像杰洛那样的小儿科、只是吓吓你们。
我扒拉这小千脸上凌乱的发丝，此时她也看着我。
“这次也让爸爸想办法，好吗？交给我，一定可以顺利解决的。”
“好。”
她点了点头，头发飘过来贴在她嘴边，我也帮她拿开了。
晚饭的时候，我从小千的嘴里听到了她身上一系列霸凌事件的原委及细节，也听到了诸如班主任想把大事化了这种事情，看起来像是那个老头会做出来的事情，老腐朽就只会畏首畏尾。
虽然现在这副身体和他们肉搏确实劣势，但是我还可以用从世界树那里获得的能力击败他们，没人能拒绝这张王牌。
况且我现在没得选择。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那四个人和千奈美都还没到，千奈美该不会请假了吧，那个胆小鬼，用胆小形容她好像太过粗线条，那孩子应该还有其他令做父母的人担心的性质才是。
也好，看不到战斗场面就不会问东问西的，要是让这样一个跟屁虫在我耳边一直嗡嗡地叫，我耳朵得起茧子。
我手里握着的作为今天决胜手段的这一本枪，虽然不是装配实弹。但是让他们见识到厉害还是绰绰有余，大体上怎么做我也计划了昨晚一宿。
“包在我身上吧！”
我对坐在我身后，离我几排远的小千比了个OK的手势，她看着我，笑得很勉强、神情带着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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