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下雨呢。
湿湿的,又很冷,讨厌。
天总是黑的,看不清东西这一点,也很讨厌。
太吵了,太吵了。
耳朵里面,身体里面——一直在响,有雨声,还有其他声音,最讨厌。
吵死了,好乱,好多颜色,好多噪音,要被杀死了……
可是,要忍耐。
再加把劲,还来得及。
对,只要杀了她,一切,就还有办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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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泥风峡,坡道下。
涟遮歪着脑袋,指了指自己。
“对,说的就是你啊。”
询问她的那个女人,穿着一身扎眼的黑色紧身胶衣,头顶着火红色的凌乱长发,看上去就像是竖立在雨中的火炬一样。
她的语气粗暴,那种侵略性,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肆虐的野火。
“散……步?”
“呵,下着雨,不打伞?”
“你,不也是……吗。”
如她所说,红发女人也两手空空,任凭雨水淋在她的身上。
“噗!”
她听了歪过头,像换气一样使劲吐了口气,吹飞了流淌到嘴边的雨水:
“因为这样比较凉快,怎么,你想说你也燥热得不行吗?”
“是啊……”
涟遮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抬起一只手凑到自己脸旁——轻轻扇了扇风:
“啊啊……好热啊。”
毫无感情地棒读着刚拿到手的台词。
“哼嗯,是吗——那这样呢?”
红发女人说着,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涟遮洁白的脖颈。
“哎?”
她的动作不快,不如说很慢,可是太过自然,就好像好友之间打了个招呼一样——不知觉间,就将涟遮异常纤瘦的脖子抓在了手中。
“看来你确实很热呢……”
女人说着,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的眼瞳也是橙红色的,眼里的微光像一株火苗一样轻轻摇动:
“我现在掌心的温度是73度,你居然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涟遮听她这么说,眨了眨眼睛,缓缓低下头:
“啊……被抓住了。”
露出了一点也不惊讶的惊讶表情。
“喂,重点不在这吧,你这家伙感觉不到痛的吗?”
红发女皱起一边的眉毛,那表情好像看到了忘记放进冰箱里的隔夜饭一样。
涟遮抬起头,举起双手摆出了投降的姿势:
“被抓住了……才怪。”
“嗯?”
她说着吐出舌头,做出了搞怪的表情——然而面部其他器官并没有给到足够的配合,不如说压根一动不动,所以与其说搞怪,不如说呆呆的。
她举起的双手一下子抓住钳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学着对方之前的动作,吹了一大口雨水——正对着红发女的脸。
“噗!”
“什!”
她下意识闭了下眼睛,同时手臂传来仿佛要断裂般的剧痛。
这么大的力气,怎么可能。
她惊讶于那股巨力,马上做出了反应——松开手,扭身向前踢出一脚。
身体单薄的涟遮随即被踢飞出去。
她在空中翻了一圈,双脚稳稳地落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原本白皙的脖子上,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掌印。
“再见。”
涟遮轻轻说着,明明面无表情,红发女却莫名感觉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得意。
“呵,看来确实不是普通人。”
她揉了揉被涟遮捏到的手臂,脸上却笑了出来:
“留你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啊……还等什么呢,动手啊。”
随着她的号令,一把匕首架在了涟遮的脖子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全身隐藏在深蓝色长袍下的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涟遮背后。
“……老套。”
对于涟遮的吐槽,红发女人不屑一顾地笑了:
“但是好用。姑娘,我知道你挺能忍的,可有的时候太能忍反而会伤自己很深。现在,能告诉我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了吗?”
她悠闲的说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而下一秒,鲜血喷射出来,几乎染红了半边天的雨幕,仿佛下起了血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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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姑布了了悠悠转醒,那两人的谈话刚好结束。
“好,那就说定了——明天晚上,架星山山脚。”
楚江想了想又补充道:
“但是我也不能保证小白一定会出现,只能说尽量,毕竟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行动模式。”
夜赘七草听了露出得体的微笑:
“我想有您在,事情一定会很顺利的……楚师子小姐。”
她站起身,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微微躬身:
“另外也请您放心,就像我之前保证的一样。夜赘家会竭尽所能隐藏您的消息,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哈啊……别为我,就当是为了衍居的安稳吧,我可不想这里再上演一场雷灾。”
楚江叹了口气,向七草伸出手。
“呵呵,愿风雨早日过去,雷鸣也绕道而行。”
七草一边回握她的手,说着不知道是哪里的俗语,不过楚江听起来挺亲切的,便暗暗记在了心里。
于此同时,姑布了了发觉自己的视线有些奇怪,脑后的触感也有些奇怪。
软软的,又有点硬硬的,却莫名让人安心——
“你醒啦?”
随着燕三景的脸从视野上方出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枕着的是燕三景的大腿,也就是说,她在享受着一个男人的膝枕……
“你!”
“我?”
瞧瞧他这张搞不清楚状况的小白脸——多么寡廉鲜耻!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燕三景眨着眼睛看着她。
姑布了了感觉自己心里马上卷起了新的风暴——
他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还有,明明是个男人,他的睫毛为什么那么长那么好看啊,可恶!
姑布了了并不清楚,她心里的这两个问题,都可以由同一个答案来解答。
燕三景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闭着眼睛轻轻摇头的姑布了了,心里想的则是。
她是醒了吧,怎么又闭上眼了……她还要在我腿上躺多久啊,啊啊,已经开始发麻了。
“那么,诸位——我就不多做打扰了。”
她向几个人弯身致意,尤其是看向姑布了了的时候,那笑容让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您走好!”
她一下从燕三景的腿上弹起身子,挺直腰——然后姿态标准的鞠了一躬。
怎么搞得像黑道一样……
燕三景在心里默默吐槽,七草则捂着嘴笑了,欣慰地说:
“果然,管教是有用的呢。”
最好是啦——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也没有交流,但燕三景觉得眼前这位看起来位高权重的千金小姐(虽然她否认了这个称谓),也挺脱线的。
还是说大小姐都这样?
当夜赘七草踱步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对跟到门前的三人……主要是楚江说:
“请各位留步,不需要送我。”
她说完,目光又打量了下房间,以及空荡荡的房门:
“稍后,我会叫翠拜访府上,送上一些修补费。”
“翠是那个,扎着小辫的?”
楚江想起来之前在门外的遭遇,那个少年的眼神很特别,仿佛拒绝与世界的灰混成一色,倔强又坚定,就像是被雨水拍打却愈发青翠的树叶……原来如此,翠这个名字还挺恰当的,虽然不知道是真名还是代号。
她想着手放在腰间来回摆动了两下,夜赘七草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做拔刀的动作。
“我为他之前的失礼道歉,回去后会好好管教的。”
面对七草过分正经的歉意,楚江还是有点不习惯,她抓了抓后脑,随口说:
“不用啦,我是危险人物也是事实,作为你的……家人,他担心你也是应该的。”
危险人物?
躲在最后面的姑布了了听了无声地咽了口唾沫,悄悄地挪动下身体,和楚江又拉开了点距离。
听她这么说,七草很受用的笑了下,然后垂下目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接着嘴角轻轻提起,说道:
“呵呵,我明白了。那么,期待您的联络。”
七草说完点头示意,轻敛衣裙离去了。铁塔般的男人和少年也紧随其后。
在她转身走过拐角的时候,七草看着站在门口的楚江,一只手掌放在胸口,仿佛在感受自己的心跳一样,留下一个兰草般清新得体的微笑,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楚江也对她笑着挥了挥手,跟在七草身后的少年抬眼朝望了她一下,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什么表情,便紧跟着也从视野里消失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楚江转身面朝燕三景,目光却移到了姑布了了的身上:
“这是你的朋友吗?”
“应该算债务关系……吧。”
燕三景无奈地看了眼姑布了了,准备跟楚江讲一下今早上的遭遇,顺便解释下她们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关系。
“啊,你们一会还有客人要上门拜访对吧,那个脆什么的,我就不打扰了,你们忙!”
姑布了了僵硬地大声说着,灵活地闪过门口的二人……并没有成功,楚江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截停下来。
“别急着走啊,你也是客人,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楚江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脸和气。
燕三景在另一个角度看着她的侧颜,却察觉到一种阴险的气息。
“再说了,关于刚才发生的事,我们大家要一起商量商量,交换一下情报才行啊。”
这才是你的本意吧。
燕三景想吐槽却没张口,因为她也赞同楚江的想法。
虽然听不太懂,但刚才他们两人的谈话,明显不是可以随便泄露出去的,总不能直接放跑这个旁观者……虽然她几乎全程处于昏迷状态就是了。
“呜!放手啊,领子要被你拽松了!”
姑布了了有些焦急地喊着,尝试着伸手去拨掉衣领上的坏手,力量上却不是楚江的对手。
就像一只极力摆脱老鹰魔爪的小鸡仔一样。
燕三景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对着小鸡仔劝道:
“留下来好好谈谈吧,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好吗?”
“那就先让她把手松开啊!”
姑布了了对楚江怒目而视,可惜视线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不然楚江已经被她大卸八块了。
“……”
燕三景也瞪向楚江,无言的,用目光缓缓向她施加着压力。
“好吧,你可别我一松手就跑掉哦。”
“我又不是小孩子!”
楚江干脆地松开手。
“呸!”
姑布了了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迅速转身就要跑走——
“可恶,放下我啊!”
一分钟后,她被楚江扛在肩上,一边叫着,一边拿小粉拳锤着楚江的后背,两条腿也不安分地踢来踢去。
“好啦好啦,别闹了,再胡闹打你屁股了。”
“都说我不是小孩子!姑奶奶我都二十……反正我早都已经成年了!”
她差点顺口就暴露了自己的年龄,好在燕三景正好一脸好奇的晃进她的视线,让她条件反射地中断了话语。
虽然气急败坏地顶嘴,手脚却安分了下来,估计她也觉得自己这个年纪被人打屁股很丢脸吧……而且还是在一个男人面前。
“那就老实点嘛,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她一边说着,扛着姑布了了往屋里走去,两个人看上去差不多高,这一幕落在燕三景眼里滑稽又有点……可爱。
“嘿咻。”
楚江走到房间里,弯身伸手捞起来放在地上的背包,动作轻巧的就好像飞燕掠过池塘,完全不像身上正扛着一个人。
“正好快到午餐时间了,你们肯定饿了吧,姐姐买了很多食材,让我给你们露一手。”
她笑嘻嘻地说着。姑布了了却并不领情,她哼了一声说道:
“谢了,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已经吃过了,一点都不饿。”
燕三景想起来,自己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姑布了了确实抱着一个碗吸吸溜溜地吃着什么。
“你那碗方便面还没吃完吧?”
最近一直和方便面打交道,她对于那碗东西实在太熟悉了,一眼就看出来姑布了了吃的是糖达人食品公司新推出的“极道鲜辣·石榴草莓鬼椒面”。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这是大型甜品零食公司向速食产品业界发起的一次糟糕进攻。
辣味被包裹在甜蜜的果香里,一口咬下去草莓的香气直冲鼻腔,石榴的酸甜激活唾液腺和舌面上每一个沉睡的味觉细胞。随着咀嚼,辛辣的汤汁释放出来,口腔里随即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被激活的味觉被地狱之火席卷占据,而酸味也恰当好处的穿插在火焰之中——口腔一边燃烧着一边被腐蚀,如同在地狱演奏起了交响乐。
简单来说,这款黑暗料理吃起来还是挺上头的,起码吃起来很提神很刺激。
燕三景之所以这么清楚,自然是因为她也着迷过一段时间。她说着话,想起来那碗面的味道,嘴里不自觉地分泌出了口水来。
“对啊,我吃了一半,还得回去吃呢!”
“可是放了这么久了,应该不好吃了吧。”
姑布了了却嘴硬着说道:
“我就喜欢泡出来吃一半,放着过好久再吃另一半,享用不同的口感,这叫一面两吃,懂吗!”
“一面两吃应该不是你说的意思……”
姑布了了和燕三景就着方便面“积极”交流着,楚江却听不下去了:
“一个两个的,整天吃方便面,就不会自己做点饭菜吃吗,白水煮青菜起码还有点营养啊。”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真是受不了,现在的年轻人啊~”
您老人家也没大到哪里去吧。
楚江虽然给人一种成熟可靠,游刃有余的样子,但其实看上去好像比姑布了了还年轻些。
“好了,别愣着了,我们要回去做饭喽。”
哼哼。
她欢快的说着,扛着姑布了了,一只手提着装满了食材的背包,脚步轻盈地向门外走去。
姑布了了已经认命了,像一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她身上,眼睛也变得和死鱼一样,失去了神采。
“啊,我来帮你拿吧。”
“谢谢。”
燕三景马上反应过来,追上去,从楚江手里抢过背包。
哇,好沉。
看楚江一只手轻快的提着,她还以为没多沉,没想到自己接过来差点没抱住,两只手抱着勉强维持着,手臂马上就感觉到开始发酸了。
……有空还是锻炼锻炼吧。
自己毕竟表面上是个男人,力气太小了,总觉得会让人怀疑。虽然不可能比得上楚江,至少也不能太贫弱。
而且,感觉有点力气的话,说不定可以帮上点忙。
至少……不成为累赘吧。
她不禁想起来昨夜的情景,飞散的石块,空气被挤压击碎的爆音,看不清的动作和难以想象的破坏力……还有束手无策,被丢来丢去的自己。
她想着,心情有些复杂,脚步也慢了下来。
“燕弟弟,走啊。”
“啊,嗯!”
楚江叫了她一声,她连忙回过神来,抱着背包摇摇晃晃地追了上去。
“很沉吗?”
“没有,还好。”
面对楚江的关心,她尽量挤出来一个轻松的笑容作为回应。
“没关系,吃饱了就有力气了。”
楚江露出元气满满的笑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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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把脖子撞到刀刃上,然后逃走了?”
夜赘七草问着,语气和之前相比并没有多大变化,听不出一丝惊讶或是疑惑的情绪。
而在她脚下,地面上有一大滩血迹,像是刚刚屠宰了什么野兽一样,一直延伸出去十几米才逐渐减少。
这么大量的血如果从同一具身体流出,那估计身体主人的灵魂也跟着流走消散了。
然而令人讶异的是,血迹的路径并没有以尸体作为终点停下来,而是一直零零星星的存在着,最后莫名消失。
“她那样的致命伤不可能走多远,而且割伤她的是骨犬,逃不掉的。”
红发女人单手叉腰向七草交代着,站在她身旁的蓝袍人,衣袖里滑出一道流光,带着血色,被困在兜帽里的阴影颤抖了两下,应该是在轻轻点头。
在他们眼里,那女孩的行为和自杀没什么两样,根本就是一心求死。
当时,她话音刚落,女孩就毫不犹豫的使劲撞向挟持她的蓝袍人——骨犬,同时,匕首锋利的刀锋直接扎进她脖颈间的血肉,划开了血管筋膜,鲜血喷洒出来,瞬间就把她染成了血人。
饶是身经百战,见识过许多血腥场面两人,对于刚才的一幕也感到了震惊。
粗暴果决,毫不犹豫的赴死。不管她是谁的手下,能够把一个年纪不大的妙龄少女培养成如此“忠诚”的疯狂分子,光想想就够令人反胃的了。
“没追上去是对的,毕竟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可浪费了……翠,帮我拿一下。”
一直守候在七草身后的少年上前几步,从七草手中接过雨伞,替她撑在头顶。
七草则伸手从束腰里取出来一只黑色的簪子。
“小姐。”
见状,翠不由自主地开口。
站在不远处的高大男人——柴鬼面无表情的向前走了两步。
骨犬的长袍微微晃动了一下。
只有红头发的女人无动于衷,依旧酷酷地站在那里。
“不要紧,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可以。”
七草笑了一下,微微张开嘴,把簪子拿起来含在唇间。轻轻侧头,双手抚弄着青丝,一边整理着一边熟练地挽在脑后。
她一只手固定着头发,另一只手取过簪子。往后挪动的时候,却不小心碰了一下,发簪脱手掉在了地上。
“啊……”
轻叹声还未落地,簪子便被一只手捡了起来。
那人什么也没说,绕到七草身后,从她手中接过那头墨染的长发,用手指梳理了几下,拿起簪子替她绾了起来,一边语气平常地轻声说道:
“放心,我手上没沾血。”
七草心领神会的笑了出来,乖乖领受了对方的好意,同样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回道:
“谢谢你,莲。”
莲晃了晃头,晃开了荡在眼前的红色长发,三下五除二的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做完这一切,她替其他人问道: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七草仿佛早已准备好了答案一样,说道:
“等待,”
她环视了一圈,话语不悲不喜: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说完,轻轻拍了拍手,脸上又露出了那个标志性的微笑,看起来温暖又贴心:
“好了,大家。我们先回去,吃一顿热腾腾的饭,洗个澡,睡个好觉——好好的休息一下,为明天可能到来的行动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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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几片阴影相互交叠,形成了一小片更深的阴影,沉重凌乱的呼吸声从中泄露出来,像是有一头野兽藏在黑暗中。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摩擦声,像是巨兽穿过小巷,那疲倦而激烈的喘息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光芒照不到的地方,像是声响被黑洞一点点吞噬了一样。
“必须,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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