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台与扩音器都搭建好了,在这里一点点咳嗽都会被放得很大。
冬在后台准备着呢。
四个饿疯的小孩用铁条似的小手扒拉苦藤,眼睛贼似的溜着,无论哪冒出个活物他们都争着嚷嚷能吃吗?自然,他既不瞎,必定也看见掘地的老弱杂工。他们穿着一阵小风就打透,一阵大风就泼碎的破衣;也许隔太远看不真切偶遇一个电话去啊阿奇脚上不知缠了些什么,走起路曳步而行。
风
有了些活,杂工暖和起来,汗透了那点薄而透的碎布;一停住,汗在背后结成冰。遇上大雪,拉土的人一步也不能抬,而生生的拽着车走;风从前面来,手一扬就要放风筝。风从上边吹,脑门就要埋进胸里;风从下边来叫教人脚不着地。
他们脑门上永远是一层懒得拍掉的雪渣,脸上是砌墙砂浆扑的青灰色,只露出眼睛嘴巴三个冻红了的圈。这样苦奔一天,未必就能挣上一顿饱饭。可是为了终结这一切的委屈,让大家有过冬的嚼谷,他得劝说村民打败玔军抢军粮。
“我太紧张了,我怕出丑,我怕语言上的失误造成毁灭性的链式反应,在这里演讲一点点失误会放的很大,以至于无法原谅。”冬战战兢兢地在后台言语。
“那就又我上,你就是不让我放开手脚干,畏畏缩缩的。”爬虫不耐烦了。
“不是这意思,”他有很多想说的,可是我不想做你的棋子,别人看着我好像很强大很成功像电影主角一样,可是你才是主角,我也想当主角,你已经帮我争取到这么多了,剩下的我自己试试。”
“那你最好每一件都让我满意,我没有耐心,我的字典也没有差不多和下次还有xxx的试试,我像你讨厌的所有长辈一样刻板偏激,一次就得成功。不要觉得那些蠢货说下次再努力点很豁达,要知道心胸狭窄的人处处在占便宜,而成功者都有极端的一面。”
台下村民已经懒懒散散的吃凉菜八大碟,都不打算出手,他们已经习惯了被抢粮,只是盘算着下次怎样藏好一些,甚至十几个老女人要离开,要不是没想好去哪,早开拔了。
村长立上台讲话:“乡亲们晚上好,看着雪景吃着小菜别提多惬意了,我都干巴眼瞧着呢。”
村长苦笑一下,继续说:“可是我不能吃,大家也都看见了,我俩可爱女儿被拐跑了,我能不管吗?凭我这小身板能去和他们谈判吗?我当然是指望大家伙出出主意吧?”
人群没有反应,大家只是打牌摔得更响了些。村长窝着火,有些急躁,本来女儿走失无人问津就罢了,吃着六个海碗的席面还不凑几个子儿到筹款箱里。是时候拿出那最后一招了。
“那大伙不说话,执勤武装队我就先调用一下?”这句话可激怒了村民,这下子村民没法装聋作哑。
最先抗议的是生产干部:“执勤队走了谁来保护生产材料和产品?特别是冬天窝在作坊做手工业的顶好时机,大量产量堆积库房,他们走了让土匪吃现成的?”
“就是就是,你要是真喜欢女儿就应该让执勤队打跑敌人,而不是任由他们闲逛,抢东西。”
粮武干部也嚷嚷:“粮食武器都不够了,你还为私事摆这么大宴席。况且行军没有军粮,打起来每人八发子弹都没有,打你个大头鬼啊。”
村长像是被一口风噎住,眼睛冒火提溜乱转,胸口提不上气,喘起来。
先知来了,这位穷酸盲人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天降大任于此地,真主的使者将带领你们消灭敌人,渡过冬季。使者就是冬,真主在梦境用密语启发了他,他将通晓万物,平定天下!”
村长感激地望向先知:“那就让冬出来吧!是时候出现一个英雄了,他务必会与我们渡过难关!”
随着铜鼓的奏响,冬绷着脸上台。头皮冻得发紧。他特别特别紧张,他害怕说翻了脸而听众摔下碗筷,抄起长条凳冲上前;也害怕说过了头大伙激动起来连夜行军直直地送命。
咬着牙,他说开了:“村里没粮食了,大家也知道,可当时剑拔弩张的谁又有把握必定能赶走痞兵呢?
要说当时仓促没可能胜利,现在咱准备准备也能打过,没有大炮咱就自己造。没有子弹就用改造弓箭,增加强度减轻重量,也没愧对我们的祖上的传统技艺。
论地形,这帮入侵者没我们熟悉,他们竟敢在圣山脚下建造哨所,那咱就用在山坡架设机枪用交叉火力灭了这帮亵渎神灵之恶徒。
论速度,他们五十斤的装备走起路没咱快,装甲车没法载重物翻山越岭。待战斗中段,补给运输机会给他们送榴弹,这时我们用废钢管造简易火箭弹就能击落飞机截断他们补给。
论动机,他们为工作而战,而我们为信仰而战。消除恶徒之时,便是灵魂变轻之时。有人说咱的步枪够不着敌人的机枪阵地,那便用土榴弹啊,榴弹够不着,就用这个!”说着冬拿出来半个文胸般的兜网。
投石索算是我们传统的记忆了,靠着石子当然没法伤害敌人,用投石索扔手雷便可以。插销改成钥匙扣的单向扣环,扣在兜网上。这样抡几圈便可以扔到150米远空爆,造成最远距离最大杀伤。
我们这次攻击的目地主要是为了抢回痞兵拿我们的粮,其次是为了救翠花,大家尽自己努就行。听从指挥的话,我拿脑袋担保,绝不会有一人伤亡!”
大家面面相觑,内心又有些动摇,虽是对于村长持不屑态度,可也没恨他,对于冬的这个担保,多数人极其不相信。
一个村妇样的女人张了下眼皮:“那人数呢?敌方一百二十人,我们四十人,三倍的数量,哪怕四十个全上了也未必能打下一半半呐。”
冬并不慌张,他认为自己可靠的“盟友”会摆平一切:“我们有信仰啊,当至高真主的子民为一己之利背叛他时,花鸟鱼虫都以矛尖相向,到时候他们立足的土地将崩裂开来,使用的武器将氧化到扳机绣住,与真主对抗总归没有好果子的。”
村妇没了话说,人群开始激烈的讨论……
“明天下午真主的支援就要到来,竟敢劫掠真主的土地,这分明是挑衅。从联邦脱离的军队,便自称是王;不必怕狡猾的土匪,也不必怕野蛮的解放阵线,更不用说宏伟的帝国仿生人部队。别忘了他们生产线的原材料是真主给予的,他们的孩童是真主哺育的,这帮畜生的粮食也是真主赋予的。”
“所以我们不必怕的!因为死去的人即将重生,真主将为他开启英灵殿的鎏金大门,他们将与大殿的不死修士高谈阔论,暴食畅饮到时间尽头,加入重生朝圣队列!他们的家人三代也将得到圣地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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