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底杀了多少人?你怎么能用我的身体做那么邪恶的事情?”冬回望胡子男对爬虫默念道。
“别发呆,跟紧点,我知道你有办法解决水污染。”
“马上,我先解手下。”
冬借故离开,再次呼唤。爬虫在他脑袋里挪了挪位置:“我救了你一命知不知道?刚才那一队士兵差点灭了咱,至于为什么要还击,还不是他们自找的。”
“天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们有地下文明,我们爬虫也有辉煌历史,智力比人类差得多了,至于我为何独特等下说。在地壳以下的天然空腔中,有我们爬虫的居所。”
“然后呢?我把你送回家好吧?这样两不相欠。”
“想啥呢你,我们爬虫族的覆灭就是因为人类弄石油钻井,把我们家给毁了。动物没有自己的武装,必定要被其他物种捕杀。”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表述,冬真的好崩溃,他得想办法赶走爬虫,不过要赶走这家伙,还得再多了解了解。
“我觉得我们得深入了解下,你们怎么能寄生人类的?”
“从头说起吧,爬虫是海里来的。海洋里的贝类生物被尖嘴海兽捕杀时,净化成无壳软体动物,后来海里资源不够,化身两栖动物上岸采浆果,又容易被鸟叼走,又进化出五彩斑斓的条纹迷惑鸟的视觉。最后成了现在这样子。”
“托梅尼亚的地洞里,爬虫文明比人类更早有政治经济文化艺术,那里的爬虫先驱者用宽大前肢掘土,挖出一个个居室,而懒惰的虫就要多采浆果犒劳先驱者,所以人类有个词叫懒虫,这就是我们最早的社会分工。”
部落之间也会争夺浆果丛,有一次为了争夺夏天第一株覆盆子丛,我穴征兵两千虫,这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数目,对你们人类来说就是一脚的事。不光这样,首领动员全穴上下,服劳役,修建土垒,水渠,蓄水池,为战争的大量消耗做准备。”
我们的两千战虫也要撇断挖土的宽大前肢,留下一小节尖细的甲刺,与敌人搏击。
我虽然没亲眼见过,可我明白那是多么惨烈的战斗,无数战虫扭打在地上翻滚,工虫挖开蓄水池放水防御,对爬虫来说蓄水池修建的高度,是国力强盛的证明。
这种蓄水池既可以饮用也可以御敌,一旦敌虫冲进我们的粮穴,我们就会掘开水池一个口子放水冲敌。
那时候我们国家很小,日子很苦,每到雨季大家就得挖坑蓄水,土质硬挖不动就堆土建蓄水池。
旱季就要求偶,爬虫生命周期短。部落求偶分两派,一派是用触角和身体与竞争者角力,把对方掀翻即可,赢者选妻。
另一派是舞蹈求偶,角力失败的弱者竭尽全力讨好雌虫,有的用鳞片摩擦敲击出乐声,有的后肢直立舞蹈,有的卷腹滚动,各尽其能吧,两者的区别在于前一种方法是雄选雌,后一种是雌选雄。
后开我们新上任的君主创立奴隶制,大大提高劳动效率和食物存量,对占领的浆果丛取消分封制,事无巨细的严查领土,君主撒尿来规划领土,创立巡逻队,日夜巡查,大大提高穴内安全度。
每隔五厘设立观察哨,就是个高点的土堆,用来监视敌虫动向。
这样严管下来,虫民怨声载道,几次篡位都被放水镇压下来,也就不了了之。倒还管的不错,领土扩张了四分之三。
不过动乱平息的缘故是宣传工作到位,君主培养自己的亲信,成立中央文化宣传部。这个部门的爬虫用腿脚与颚在墙面调制颜料绘画图腾;由于我们眼睛结构不同,于是图腾使人类感到诡异,更有甚者产生盲目崇拜,而爬虫看了再正常不过。
这时候人类聚居点飞快扩散,海上,山上,平原丘陵都是他们的身影。
爬虫国完成统一,先王亡矣,王位更迭。下一任王提出地眼计划,这个部门时刻监视人类动向,这个计划象征着我们种族从分裂内斗转为统一开垦。
地眼计划吸纳了各个洞穴的顶尖爬虫,研究如何与人类沟通,以及操控人类,我就是其中一员。
我们8个爬虫收到指令前往中央办公穴,被禅师培训出智力。没错,之前我是不会思考的,自从被首领培训后,我们理解了多维宇宙的内涵,所有维度的粒子都是弦的震颤所致。
有那么一束波,被一个未知拨片弹动,奏出的乐声成就了现在的宇宙。
禅师给我的触角接上血藤,引导我们的身体顺着那束波律动起伏,我们的思维在高维空间思考,那是时间的尽头。也就是人类理解的灵魂出窍。”
“血藤是什么?”
“就是一种地面捕蝇草的血红色根茎,那东西插在我头上,我瞬间就理解了一切。那种信息流不同于声,光,电波。它很独特。”
“因为爬虫是没有脑子的,只能借助这种能量让精神在高维空间波动来复杂思考,也就是人类的上传云端。”
“你不懂没关系,不要尝试理解,要感受弦。”
“人类来了,人类在森林附近固定帐篷与天线,进行地面勘察。禅师奉命培训我们寄生人类,干扰人类的矿场采集行动。我们穴上万只虫里面只选出八位有天赋接受智力培训的,又选出四个能接受寄生培训的,所以我是尖子中的尖子。”
“我们没日没夜的研究人类习性和社会关系 终于那一天到了。战虫泥浆布置陷阱,把挖出的金疙瘩搬到沼泽表面,人类不小心坠入沼泽。”
“我们趁他缺氧昏迷时爬进工人嘴里,用锯齿状的前肢锯切开他的上颚,然后到他颅骨里面切开硬脑膜,游进脑脊液里,攀附在脑灰质上,把触角贴在他的脊髓神经上。”
“禅师命工虫清理他呼吸道与食道里的淤泥,我则在他脑干发动解除昏迷并呼吸的指令,启动了。”
“基座下千万只工虫仰望这巨物雄起,为我欢呼。国王也来了,在我的甲壳上刻了白色十字,象征最高荣誉。”
“我操控人类去刺探了几次情报,而不会说话,其他人类叫我僵尸或者哑巴。不过好在掌握人类的平衡系统和重心点,我渐渐会走路。”
“我还是没能阻止人类发掘油气田。最后人类在爬虫家园上修建许多石油井,巨大的钻头冲破洞穴穹顶,手电光束与荧光棒砸落下来,各种激光测距仪,摆锤,标尺也相继垂下。”
“随着重型运载车的到来,我们的家园崩塌了,我们世世代代啃食出的支柱,横梁,这么的不堪一击。
我则落荒而逃,抛下那具躯壳流浪,游入冰冷彻骨的冰湖。最终寄生了你,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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