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的天台,连缀起夕阳的血色,已经化身为遍布鲜血的修罗场……
没错,虽然要说“鲜血的”有些言过其实,这次真正是化身为即将上演决斗的修罗场……
我的对手,二年级A班,澄川闻名的“佩菲特亲卫队”队长——铃,短平而犀利的刘海下那对傲慢又不失春水一般澄澈的美瞳,此刻就像是盯着一个令她意外的异形,而不可思议地扭曲着:
“你……是夏空本人没错吧?”
“哈……”
除了叹息,真的是无言以对啊。
额头,眼角,鼻梁,两颊,下颌,还有双手……贴满了数量足以把我包裹成木乃伊的OK绷,不要说是铃,就是我本人照着镜子,恐怕也无法在几秒钟里就轻易断定“这就是夏空本人”。
会变成这么惨不忍睹,当然都拜佩菲特所赐。
不断地挑衅“不用客气地向我进攻吧”,然后用同一招我叫不上名字的反击,把我修理得晕头转向。
数不清有多少次被他毫不留情地摔倒在地,总之在遍体鳞伤之后,终于通过肉体的伤痛勉强领悟了这一招可说是一击必杀的反击技。代价就是,为了在和铃决斗之前恢复体力,我特地跑到保健室休息到黄昏——当然少不了饱受四十岁单身大姐的嘲笑。
……总而言之,现在能站立在天台的大地上,本身就是了不起的奇迹了。肉体和精神双重的创伤,让我对决斗取胜的自信早就下降到了零点。不过,也许就靠了这番尊荣,本应该是战意高昂的铃,现在也变得犹豫起来:
“你真的就是夏空本人?”
同样的问题就请不要问第二次了——我现在光是开口都伴着连绵刺痛:
“不然还有谁跑来和你决斗?”
“但是我可没有和一个重伤员约定决斗……也没有这个必要吧?”
“虽然听你说一句‘决斗取消’我会很开心,不过你背后那些人都不会答应吧?”
“……”
强硬如铃,从不愿意在嘴上服输,现在竟然也会哑口无言。
站在铃背后的,当然是同样闻名澄川的“佩菲特亲卫队”所有成员,此刻她们都用相同的目光——捕食猎物之前的猛禽一样——试图把我刺穿成蜂窝,听到铃的发言,还一起摆出了“我们上”的冲锋架势,那种气势,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如果铃不愿意就换我们来”。
真是一群不懂得怜悯的家伙!我到底和你们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啊?
不管是群殴还是车轮战,一旦和这群不良少女交锋,我的下场都是死路一条,与其如此,宁可选择和铃一对一,输了也不算耻辱更能保护自己的性命,何况我还从佩菲特那里学到了只要成功就能扭转局面的反击技——
前提是“成功”啊……失败就只会白白挨揍,失败两次就会被对手看床,说到底,我只有仅仅一次的机会。
这个完美混蛋,为什么非得教我这种毫无退路的必杀?我被打败对他也没有好处吧?那就应该多教我一点实用的才好!现在我的处境根本是风中残烛啊!
“就算你这么说了……但是要我对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下手,还真是做不到。”
和记忆中的不良少女头目形象大相径庭,满脸都写着“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的铃,为难地挠着后脑的短发,此刻她的身上也觉察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意……
难道这也是在佩菲特预计之内的结果?利用我“身受重伤”——事实上仅仅是皮肉之痛——的现实,瓦解铃的斗志,使我能在某些有利的条件下取胜?
真希望这只是我的臆测,否则你也未免太残酷了完美混蛋!
然而……如果我输了,那我肉体和精神的双重伤痛找谁去治愈?就算有夜鸣情意满满的安慰,也不足以抚平,随之而来的,恐怕就如同佩菲特威胁的那样,除了十万元的债务,还要重新开始每天被凶兽追赶到学校的闹剧……
果然我还是不能不应战,不能不获胜啊!
“咔嗒咔嗒”——不仅是牙齿,全身的骨头都跟着跳舞。我强忍住身上的刺痛,向前跨出左脚,微微俯下身子摆出决斗前的身姿:
“总之看起来我们都没有退路,而且这次决斗本来就是我们约定好的,我的伤不用理会,尽全力过来吧!”
“……哈?”
被我的挑衅戏弄得摸不着头脑,铃眼神里的惊诧更加炽烈:
“你……难道连脑袋也坏掉了吗?”
“很抱歉我清醒得很啊!”
“那种模样还想要和我决斗,确实是勇气可嘉,不过你未免也太自信过剩了吧?现在的你根本就连手也抬不起来吧?所以请你弃权认输吧,我还不想那么年轻就犯下暴力伤害罪呢——如果是杀人罪就更麻烦了。”
“弃权认输?做得到的话我也想要这么做啊!”
“有什么做不到的!那天让你道歉,你不是很爽快就向我们低头了?”
偏偏总是抓别人的痛处!不要随便就把别人的屈辱当成乐趣啊!
“所以我要一雪前耻啊!别以为我不放在心里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忘记过,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
“你是白痴啊!总而言之你是不愿意认输了对吧?”
“就是那样!还是说——你该不是害怕了吧?”
这种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燃烧得连我自己都摸不清此刻是怎样的心理。总之,这下连铃也失去了耐心,带着焦躁地甩了一句“那就如你所愿”,随后迈着小步向我逼近——
糟糕了!一开始就处在了无法反击的立场?
佩菲特交给我的反击技,时机就在对方发起进攻,冲击到面前的一瞬间,这也是我不断向铃挑衅的目的所在,而一旦对方步行接近,就不知该怎么反击了。
勉强支撑起来的自信和顽强被意料之外的变化瞬间击溃,匆忙之中我只想要后退,两条腿如同被水泥浇固无法动弹,只能眼白白地注视着铃的脑袋逼近我的眼前——
“不识好歹的家伙看来不用暴力是不会明白的,真是遗憾。”
攻击如同她的发言一样犀利,话音刚落,她的脑袋就命中了我的额头。
“哇啊——”
简直就是钢铁的头颅!混合着撞击的钝响,我都听到颅骨碎裂的节奏了啊!
本能地用手护着受伤的痛处,视线也因此受阻,接下来我的右腿膝盖被铃的脚尖命中,滑了一步之后无可奈何地向着她单膝下跪了——
唔唔唔——充满了屈辱的场面啊!然而基于实力的天壤之别,会落到这般下场是理所当然的,所谓实力差距导致的失败不足以成为屈辱的理由……正如此这般地安慰着自己,铃的右脚有如示威,踩在了我的肩上:
“看吧?如果你能早点放弃,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真是遗憾,现在我想不出能其他的方式来证明你认输了。”
所以才选择了这种“征服者”的姿势?无论怎么看你就是个S女王……我的脑袋本能地抬起,自然而然,奇妙而令人心跳的风景毫无遮拦地扑入了我的眼球:
“黑……”
是我最没有抵抗力的类型啊!不过一下子就说出实话会被痛扁吧?还是想个拐弯抹角的理由才好:
“我……我说啊……”
“嗯?你想要说什么?认输的宣言吗?我正等得不耐烦呢。”
双手抱胸仰望天空,铃完全没有觉察到此刻的场面有着如何的尴尬……原来还打算敷衍了事,此时我也只能实话实说:
“不是想要认输……但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太……不好意思了?”
“……嗯?”
“那个……该怎么说?不该看到的都被我看到了……”
“……?”
或许是无法顺利地理解我的言外之意?铃楞了好几秒才下意识地低下头来……搞清楚眼前的处境,铃虽然如我意料的微微脸红,嘴里冒出来的台词却完全不在我预想之中:
“很兴奋吗?”
“……?”
“男生都喜欢做这种事吧?趁着起风的时候,或是找其他的机会把手机凑过去,再把照片洗出来收藏或者和别人分享,这种事你也很喜欢做吧?”
“我是个例外啊!而且偷拍什么的是犯罪啊!我才不想那么年轻就被送进警察局里去!”
“……哦?”
面对我气急败坏的分辨,铃竟然是一脸的怀疑:
“你这家伙……真不像个男生啊!是不是某些‘功能’不正常?”
“虽然很遗憾但我是健康正常的男生啊!”
而且哪条法律规定男生就必须偷拍女生的?
“从某个方面来说,你没有撒谎呢——想起来就让我不愉快!”
应该是回想起昨天在保健室里那一幕了吧?铃的右脚用力抬起又重重落下,大有把我的肩膀踩踏成烂泥的气势:
“如果你不是个健康的男生,现在我就杀了你!总之少说废话,看得满足了吗?想看多久都无所谓,只要你就这样跪在我的面前!”
完全不明所以,总之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依着她的思维,和“被看到”相比,“让你跪在我面前”确实更能让她满足,更何况在她的背后,我还隐约看到那些不良少女们手里都握着色彩不一的小型工具——
是手机?那些家伙想要把现在这样的场面拍下来在学校里传播?还是留着作为以后威胁我去做这做那的资本?不管结果如何总之不能听之任之!
虎急上树,早已经从我身上消失的气力瞬间又集中了起来,我用力地抽回肩膀后退两步站定。意外的冲击让铃右脚踩空,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差点摔倒的身子,我当然不愿意放过这意外而又唯一的机会,把说话,应该是怒吼的力气也集中到了拳头上朝她突击过去。
“简直是个超级白痴啊你!”
虽然费了不少的力气,我的挑衅终于成功了一半,铃明显地因为我的冲动而发怒,躲开我的拳头之后朝着我的屁股一击重踢,让我踉跄着撞出两三米远,跟着又吼了一句“那么就揍到你哭为止”,摆着和我刚才同样的架势,拳头朝着我迅猛反扑。
……最后的机会了,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虽然此刻铃的气势实在吓人,就连那对美瞳都染成了赤红,我的气息反而平静了下来,恐惧也好焦躁也好,都被刹那而来的“破釜沉舟”这般信念取代了。
只有一次机会……失去机会就真的只能下跪了,那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步的界限。
很抱歉啊铃,基于某种原因,请让我获得胜利吧,这以后只要不是取我的性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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