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黑眼圈，戴维德跟程序慢慢走出了房间。
“你昨晚没睡好吗？”精力十足的程序和戴维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道哪个小鬼都多大了睡觉还不老实，我给你盖了好几次被子知道吗？”戴维德忍不住吐槽道。
程序的脸僵住了。
当然，其实程序只踢了一次被子，恰好就是戴维德噩梦惊醒的时候。
“有吗？”小声嘀咕着，他跟着戴维德走向餐厅。
有些浑浑噩噩地点了早饭，戴维德感觉到程序拉了一下自己。
转过头看向他指着的方向，常露正坐在角落里啃着自己的面包。
“常露姐起这么早？”拿起一个苹果，程序惊讶地问道。
“一直如此……等等我说这句话是不是很奇怪？”像是自言自语地回答，戴维德端着盘子走向常露的桌子。
刚吃完一片黑面包准备拿起第二片面包时，常露抬起头看向戴维德。
“你昨晚没睡好吗？”常露脸上带着“平静的惊讶”。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嘴上吐槽着，戴维德瞪着眼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炒饭。
简单打了声招呼，程序看到戴维德盘子里的东西愣了下。
水煮蛋，火腿炒饭，一个苹果，一杯浓咖啡，外加……
嗯，火腿炒饭不会是红色的。
“呃，大哥，你的炒饭是加了什么东西吗？”程序试探地问道。
“辣椒油而已。”常露替戴维德回答了他，而戴维德则是一脸懵逼地点了点头。
从两人的表情和戴维德面无表情地把炒饭放进嘴里的动作来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吃饭了。老实说程序并不是习惯性吃辣的人，但他也不至于说一点辣都吃不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做不到一大早就吃这么重口的早饭。
“不辣么？”看戴维德机械式地拿起勺子重复把饭送进嘴里的动作，程序的嘴角牵动了一下。
“你要试一下吗？”戴维德淡淡地说着。
“等……”
估计是大脑还没转过弯，总之他在程序还没回答之前就盛了一勺饭放到程序盘子里。
看着盘子里那一勺“火红”的炒饭，程序咽了口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常露和戴维德对自己吃下这一勺“致命炒饭”的表现很感兴趣。
当然，这是他多虑了，因为常露正在认真对付自己的黑面包，而戴维德还处于大脑宕机的状态。
小心翼翼地盛了一勺，咽了口水，程序把炒饭放进了嘴里……
需要说明，这个饭店使用的辣椒属于基因改造种，辣椒素含量比较高。当然，戴维德本人倒是没感觉。
而程序的脸飞快变成了和炒饭一样的颜色。
“不要喝水啊，有牛奶……”看他飞快冲去饮料机，戴维德慢慢拿起了咖啡。
准确来说是咖啡合成物。毕竟在外面主流还是咖啡合成物用来代替真正的咖啡的。
拜咖啡因所赐，他的大脑清醒了一点……也许更有可能是因为这糟糕的味道。
“你昨晚真的没睡好？”一边嚼着黑面包，常露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事，你呢？”
“阿姨的怀抱很温暖。”
“啊是吗……”大概猜到她睡觉时的状态，戴维德耸了耸肩。
看向苦着脸走过来的程序，戴维德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变成了错愕。
“差点要命……大哥？”程序疑惑地看着此时戴维德的表情。
实际上戴维德并不是因为程序才变成这样，而是这时站在他身后的人。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突然传来的带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吓了他一跳。
一个穿着灰色衬衫配工装裤，头上还带着棕色鸭舌帽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一脸沧桑，带着黑色眼罩的样子，可能程序会把他认为是酒店里的后勤技术工。
但更让程序吃惊的是，如果他刚才不说话，程序是绝对不会注意到身后站着一个人的，这对于程序来说实在无法想象。
不过让程序疑惑地是，他总感觉在哪见过这个人……
“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戴维德结结巴巴地看着渊端着餐盘淡然的样子。
“吃早饭啊，早饭可是会决定一天的状态的。呦，小伙子看起来缺点维生素，这个苹果给你……”看到程序注视着自己的表情，渊笑了笑，把餐盘上的苹果递给他。
“你在这个酒店住了？”常露一脸诧异地看着渊自顾自坐在戴维德身旁的空位上拿起黑面包抹上酸奶酱。
“别提了，上个月买雪茄买的太多，再加上还房贷，我这个月的津贴只够我住最便宜的房间。这不，我就跑到这里了。欢迎你们到我的房间做客，只要不嫌对面就是安全出口。”渊一脸无奈的表情。
一直盯着渊的脸的程序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感觉这个人很眼熟了。
“你……你是林渊？！联邦情报部的部长……”
“嘘……小伙子你看来对情报部很感兴趣啊？”竖起食指打断了程序的话，渊一脸慈祥地看着他。
可能是没想到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一脸严肃的男人私下是这样的，程序有些傻眼地看着他大嚼黑面包片。
“嗯，你们知道这个面包以前叫хлеб，过去在冰江城这边的人叫它列巴。别看这玩意硬的跟石头一样，当年可是救了不少人的命。我以前在冰江城执行任务的时候吃的可多了……你们看我干什么？”注意到周围的注视，渊疑惑地问。
“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吃醋面条了……别在意。”总感觉一肚子槽无处可吐，戴维德把头转向另一边。
“到本地得吃特产……”
看他和戴维德聊得很熟的样子，程序感觉自己的脑回路不够用了。
“他们……以前认识吗？”程序小声向常露问道。
“他们认识的时间比我和渊认识的时间早不少。”想了想，常露回答到。
不得不说，程序脑中对戴维德的印象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东西作祟，虽然渊的表情很亲和，程序总感觉眼前这个人身上有着特别的气场把周围的人都隔开。
一种奇怪的感觉，即使在人群里，他也只会无声无息消失那样。
“既然你都在这里了，你是不是该还我的钱了？”冷不丁的，戴维德幽幽地说道。
正在喝牛奶的渊差点把嘴里的牛奶喷出来。
程序觉得戴维德是不是读了他的心，因为他刚才还在想昨天在大巴上戴维德说那句话的意思就是“一个叫渊的人欠了他的钱不还”。
“开……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渊陪着笑说着。
“咖啡厅，你背着我点了那一堆咖啡，还是我付的钱。”戴维德冷脸看着自己的合成咖啡说着。
“我……我这不是请你们喝吗？请的事……怎么能说借呢？”渊擦着并不存在的冷汗说道。
程序感觉自己心目中渊的形象破碎了。
……………………………………
“谢了。”和戴维德走向电梯，渊突然说道。
“谢什么？”戴维德一脸淡然。
“你明明知道的。”渊耸了耸肩。
“情报人员是阅读人类的角色，而不是被人类阅读的角色……这句话还真是恐怖。”戴维德笑了笑。
“虽然听起来很装逼，但这句话说对了一小半……你妈她们还没起床？”跟他走进电梯，渊的眉毛挑了挑。
“这个时间差不多了。我妈早上有低血糖，如萱那丫头纯粹是懒。”戴维德淡淡地说。
“挺好的，年轻的时候多睡会儿，等年纪大了想睡都睡不了了。”渊点了点头，走出了电梯。
原本戴维德以为只有自己看到渊才会惊讶，现在看来她们两人也一样。
“渊哥！”如萱倒是很惊喜。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个部长又擅自离开岗位了……”周诗雨有些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为什么周姐你这么些年都是这样看我的啊？！”渊久违地“炸毛”了。
“应该算是你的幸运吧？”戴维德翻着白眼看着渊。
“我可以不要吗？！”渊瞪了他一眼。
…………………………………………
很快，全校都知道，联邦情报部现任部长林渊将要在晚上在酒店的大礼堂进行教育演讲。
当然，校长表示由于部长还有其他事要做，现在还不能出场。
站在台下的众人用复杂地眼光看着隐藏在人群里一脸感兴趣的渊。
“我说渊哥……你其实……真的是擅离岗位吧？”如萱吐槽道。
“没啊，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为了防止被其他人发现，渊笑着把鸭舌帽拉了拉。
“只感觉很恶趣味……”戴维德叹了口气。
“你怕是没见过更恶趣味的，我以前在行动处还是小喽啰的时候，曾经跟着我们的科长参加了他自己的葬礼。他本人还冒充路人在我们面前自夸了他一番。”渊一脸愉悦的表情。
“怎么感觉情报部里的人都属于怪咖……”程序也只有吐槽了。
“你没说错……”常露叹了口气。
“哎呀，居然会吐槽了，不错不错有进步。今天去哪？还是纪念馆？你们的安排是什么？”渊耸了耸肩向着出口走去。
“嗯？当然啊，教育旅行肯定是要去纪念馆的吧？”程序点了点头。
“也许下次我该给教育部长那老头好好谈谈这方面计划稍微修改一下……算了，走走走，今天我好好体验一下！”
本想吐槽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就从情报部部长的位置上彻底放松了，戴维德被周诗雨从背后拉住。
“儿子，你最近没遇到什么事吗？”周诗雨一脸微笑。
明明她是微笑的表情，但是戴维德总感觉呼吸被控制住了。
“没有。怎么会想起问我这个问题？”装作无奈的样子，戴维德叹了口气。
“渊这段时间……和我们家的关系有些近啊。”周诗雨还是一脸微笑的表情，但是戴维德却在这里面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老妈你不是和他很早就认识了吗？”戴维德苦笑着说。
“傻小子，我当然和他很早就认识，所以我才想问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周诗雨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说起来这种表情戴维德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没有，就算有，你认为你儿子的性格会说出来吗？”戴维德叹了口气。
周诗雨意外地看着一脸无奈的戴维德，表情突然落寞了起来。
“是啊……是啊，你不会说的。我在担心什么？这些年你一直都一个人做的挺好的……”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周诗雨走向出口。
看着她的背影，戴维德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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