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刻什么?”
“克罗索亚吗?我也不知道,她是我好友的女儿,切城被整合运动攻陷之后就一直住在我这。哦,对了,您一定渴了吧,我这里有上好的红茶,需要来一点吗?”
“不了,解决外面的正事吧。”蓝蝶走到书桌前放下医疗箱,里面存放着罗德岛关于鼠疫的研究资料,这是离开时她偷偷带出来的。
“啊哈,被你看出来了,外面的情况确实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感染人数攀升,死亡率也居高不下,前面的隔离间只是很少一部分,其他人被安置在废弃的粮仓里。”
“我想不看到都难,能讲讲现在的情况吗?”
“物资缺乏,港口经常有近卫局的人巡逻,不好偷运。能够使用的人手太少了,虽然感染者不会感染鼠疫但他们本身就是矿石病的传染源。我们不能冒险让感染者去接触另一种感染者,这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近卫局呢?警司不会采取行动吗?”
“她们来过这里询问情况,说话支支吾吾的,估计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现在正在使用的几套医疗仪器就是她们搬来的,还有一些药品,唉,能做到这些已经很感谢她们了。”话毕,二楼病人的病情加重,各种症状又开始发作,疼痛难忍,脸上长了肿块后说话都成问题。
医师为他们注射了仅有的几瓶药剂,带着龙门医药局的标签。
“如你所见,这里没有制造特效药的条件,昨天我去市政厅申请使用龙门医药局病毒研究所的实验室,却被警卫给架了出来,龙门到底是怎么了。”医师的语气凝重满脸愁云,也是,不是没有办法的话也不会冒险吸引自己过来了。
“把剩下的能组织的感染者给组织起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所有的吗?”
“所有……越多越好,弥补之前的错误。”
医师的号召力很强,长期活跃在贫民窟的他和普通的感染者都有来往,再不济也混了个脸熟,感染者上基本都认识他。
“你疯了吗?霍兰德,找了个小孩子来这里唬我们呢!我的妻子还躺在病床上,没空和你玩过家家的游戏!”一些被召来的感染者看见门前的蓝蝶后就变脸了。
“别激动,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先认真听吧。”医师安抚道。
所有人都集结完毕,演讲便开始了
“我知道你们心急如焚,你们的亲人,朋友可能正躺在病床上,忍受着鼠疫带来的痛苦,邻居或许早已经倒下,化作焚尸炉升起的黑烟。”感染者们渐渐安静了下来。
“看到这些,每一个有知性的人的心中都是如刀割般的疼痛,我,也是一个感染者,也是从切城逃出来的,幸运的是,我的医学才能被近卫局的人发现,现在成为了一名医生,一名感染者的医生,感染者从得矿石病那一刻起就开始了无止境的磨难,源石沉淀凝结成一块快结晶,有的穿透皮肤裸露在外面造成感染,有的刺穿脏器导致人体休克最终死亡,我们恐怕是承受最沉重苦难的一群人。”
“苦难……吗?我倒是觉得现在的他们……更……”一个感染者小声嘀咕道,这点小小的声音没有从蓝蝶的耳边溜走。
“你们真的认为他们现在承受的更重吗?”
感染者们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意见。
“如果让我们在矿石病和这什么鼠疫之间选择那我们宁愿选择矿石病……”
一切如蓝蝶的预想,感染者们的同情心被调动了起来。
“很好,感染者最了解感染者,从古至今,感染者都是经受考验最多的一群人,但也是最能理解他人苦难的一群人,我一直都这样认为。今日大家的回答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想。感染者,从来都不是一些人所定义的那样无知,愚蠢,感染者,是承受了苦难想要让苦难不再继续的一群人。”
“对!我们不想再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我们想要苦难结束!”
在场感染者的情绪高涨,蓝蝶的一番话似乎点醒了他们,唤起了他们内心一直所渴望的,卑微的愿望。
“那,从这里开始,让我们用自己的行动来结束这场苦难,阻止鼠疫的进一步传播,我和医师不会离开你们也不会离开感染了鼠疫的人的。”蓝蝶摘下兜帽,左脚抬起踏到右脚的后面,上半身微微前倾,单手捂住胸口,嘴角微扬,向在场的感染者们致意。
情绪高涨的感染者们迅速分为了几个分队,重新安排了任务,和应该照顾的病人。
“干得好,罗德岛的医生。”
“唔……你可以直接叫我蓝蝶,我不介意的。”
“嗯,感染者们的热情我很久都没有看见过了。没想到短短的几句话就能调动他们的情绪。”
“怎么,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哟。”
“只是好奇罢了,这样做的意义,还有刚才……我并没有听见他们之中有人说鼠疫的感染者承受的比他们更多。”医师扶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你在说谎吗?”
“诶嘿,被你发现了。”蓝蝶挠挠头笑道,“不,这是语言的艺术,和说谎可不一样,我会让罗德岛的车辆帮助运输港口的物资。”
“罗德岛的人会帮助我们吗?”
“会的,我会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蓝蝶自信地说道。
消毒之后,蓝蝶回到了旅馆,楼下多了一辆印有罗德岛标识的沙地车,是准备用来运输在龙门购买的物资的。车上还有干员执勤。
“会议还没有开始吗?”
“没有,你不是也要参加会议吗?怎么在这里?”
“龙门的贫民窟出现了鼠疫,正在设法解决,这车现在有运输任务吗?”
“没有,上面给的命令是待命。”
“没有任务的话,能跟我去港口拉点物资吗?只是一些医疗用品。”蓝蝶请求道。
执勤干员摇了摇头。
“上面追究起来,蓝蝶,我可不敢担这个责任。”
“切,我负责不行吗?”
“啊?别开玩笑了,看见那边那个守卫了吗?所有的车辆都归他管,他只听凯尔希的,所以……我没法帮你这个忙,除非你能直接得到凯尔希的同意,她已经和博士去参加会议了。”
“听我说,港口的那些东西是那些医师购买的,贫民窟的鼠疫正以每天十几人的速度扩散,想想贫民窟还有多少非感染者,如果他们全部感染,死亡,整合运动来临时那里就只有感染者,塔露拉在感染者中的影响力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们不能控制局面,和近卫局一同守卫龙门时的压力只会更大。”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只在乎凯尔希给你的命令,而不会听从更好的建议。”
“……”执勤干员向四周看了看,把烟头熄灭扔在地上。
“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是,你能保证之后的责任不会落到我的头上吗?
“凯尔希相信我,而且……她身边的人已经听见我们的谈话了。”
另一边的车门,红站在那里撑着脑袋一脸不屑地盯着执勤干员。
“……我明白了。”他发动了沙地车的引擎,弹开厚重的装甲,解放了车后的爪钩。
沙地车的运载能力瞬间提升了几个档次,足够把那些东西安稳地运到贫民窟。
“你不在凯尔希老师的身边,这好吗?”
“凯尔希不需要我的保护,博士让继续跟着你,看来……我来得正好。”红的神色柔和少于,不过还是那样容易激发人的求生欲。
酒店周围属于近卫局的守卫都被替换成了罗德岛的干员,这是为了防止龙门撕破脸皮所采取的必要手段,同时也在向龙门展示自己的武装。
交易如果不是对等的那将毫无意义。
只会是强势的一方剥削弱小的一方。
医疗用品顺利运进了贫民窟,暂时稳定了里面的情况。
不过想要根治鼠疫只能依靠病毒研究所的的设备和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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