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我一直有一点不明白。”
在前往抓捕现场的路上，雅典娜翘着二郎腿坐在后座上，穿着紧身热裤的她将自己光洁紧致的大腿显露无疑。
美人眉间轻蹙，紫色的刘海下，隐隐透着一股不耐烦的气息，不断地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翻着些什么。
看着一张张受害者的图片和报告，雅典娜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几乎每一个犯罪现场小神都去过了……她感染的劣化幻想力不是很方便，可以追踪‘杀意’……可是，这些现场却一点杀意都没有。”
一张一张图片，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身体被钝器打凹进去一大块，然后血液被吞噬殆尽。在现场检测，显示出来的幻想力几乎都是由同一个人的幻想力组成。
那么至少在杀人这方面，可以排除是双人作案。
“我们都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疑问实在是太多了。雅典娜，你也不希望当初的事件重演，不是吗？”
坐在后座的另外一边，林山开了口。他的声音沉静而有力，手中的活计一刻也没有停下来。
一个白色的手提箱放在他的腿上，手提箱被打开，里面天蓝色的内衬里装着各种各样看上去就很高科技的零件，和一柄枪坯。
他一步一步地组装着枪坯，于是一柄看上去就很夸张的手枪一点一点地在他的手上复原出来。那枪和所有创协特殊作战人员使用的手枪都有一定的不同，与金色的流光有差异的是，蓝色的流光在上面缓缓地流动。
组装完毕之后，林山大叔在没有拔保险的前提下把枪拿在手上试了试，确定准心之类的东西都是正常的。
“……瞧你着急的，死夜的结果刚刚下来就火急火燎地赶往检测到她存在的方向。我们不是正在往那个方向努力吗？只要能够努力找到弟弟——”
“他不是你弟弟。不再是了。”
就连开车的司机都能感觉到，随着林山的这句话，整个车内的气氛都降到了冰点，安静得只有林山大叔组装第二支枪的声音，和车窗外隐隐约约的破空声。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几乎整整十五分钟，直到一条通讯的到来打破了这尴尬到极点的气氛。
林山腰间的通讯器发出了“滴滴”的叫声，林山也随之拿起了电话。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软糯，但是相当冷淡的声音。
“神奈凛已经到达指定位置附近了。现在基本能够看到目标……正处在交战中。在场的有三个人，要我立刻去干涉他们吗？”
沉默了一下，林山大叔立刻下达了决策。
“你先不要打草惊蛇，告诉我，他们在和谁战斗？一共有几个人？”
“一共有三个人，我看看……一个魔法少女，一个小女仆，还有一个蜘蛛女怪人。唔……打得火热。地上还躺着三具尸体，大概已经没救了。”
电话那头的小神用与外表年龄完全不符的声音说着相当残酷的话。
而在听到已经没救了这个消息之后，反倒是林山大叔已经拧起了眉头。
“……交战情况怎么样？”
“很胶着，那个小女仆身上幻想力的认知度是最低的，但是很能跑。魔法少女的认知度最高，不过打法很幼稚。蜘蛛女的认知度……嗯，很奇怪，有些忽高忽低，不过总的来讲还算是占了上风。”
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分析局势，做出取舍，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林山大叔总算是下达了下一个命令。
“小神，你继续监视，我和雅典娜立刻赶过来。在我们赶过来之前，你不要随意行动，除非他们的行为已经要大面积影响到其他居民，再动手。”
“了解。”
通话被迅速挂断，而林山大叔则多催促了一遍驾驶员。
“再快点。”
驾驶员无言地点了点头，脚底却把油门踩到了最大。他知道，身后这位顶头上司要是涉及到幻想体造成人员伤亡的事故，是显得比任何人都要认真的。
他现在的这个气场，显然是要动真格了。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什么？”
或许是为了活跃活跃气氛，又或许是为了缓解一下林山现在的这份紧张，雅典娜再度开口，试图让林山的思绪不要一直定格在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上。
“我是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杀人的时候一点杀意都不留下啊？”
再度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山总算是低下头去，手中组装枪械的动作也变得慢了几分。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说。
“要么……就是认为杀人已经不是需要杀意才能进行的事，人类对他而言不过是路边的蚂蚁，而人是不会对蚂蚁产生杀意的。”
顿了顿，林山大叔矫正了一下手中枪械的撞针。
“另外一种情况，虽然很少见，但是从理论上来讲确实存在。”
他突然不动了，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面，嘴里却缓缓吐出了文字。
“那种情况的话……杀人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杀人。”
——
“你是……你是死夜！你到底想干什么！”
站在伊迪丝的身边，我再也不敢贸然进攻。就在刚刚的几分钟内，我们已经进行了数次攻防，我的匕首始终无法刺穿她的皮肤，而她总是能够闪过伊迪丝的流星。
流星已经快把身后的这堵墙给炸塌了，那个女人却依旧毫发无损。
最后，我们再一次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她盘踞在小巷内，我们站在小巷外。
“死夜？不，那不是我……我不过是一个想方设法在你们这些高维人的手中活下来，主宰自己命运的人罢了。不过，如果你硬想要给我取一个名字的话，年轻人，你可以称呼我——血女皇。”
血……女皇？
在理解这个名字之前，某个称呼先一步进入了我的脑海。
“年轻人”。
刹那之间，我曾经在车上扶下车的那个老妪那苍老而充满皱纹的脸，和眼前的年轻女人的脸重合在一起，除去岁月侵蚀留下的痕迹，竟然有八分相似。
“你……你是之前的那个老人？”
眼前的女子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是啊……年轻人，我还得多感谢你的血，在标记了你身上的鲜血过后，我能够更容易地得知你的位置……哦，我还得谢谢你啊，伊迪丝。”
那个女人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紧绷的伊迪丝。
奇怪……她就好像早就认识伊迪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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