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柜台后面的小隔间里,老板娘和一名蒙面女子面对面坐着。
“看到他了?”蒙面女子的声音很好听,但是语气中却仿佛透着无尽的疲惫。
“嗯,聊了几句,”老板娘说到这翻了个白眼,气哼哼道:“你以前就喜欢这种白痴类型的?”
蒙面女子低低一笑,像是跟老板娘解释,又像是自语道:“他人很好的,总是顺着别人,从来不会生气,总之……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老板娘撇撇嘴道:“说得那么好,你还不是躲了他八年……”
蒙面女子眼神一黯,低声道:“一步错,步步错。”
老板娘迟疑了一阵,问道:“那个小姑娘,就是你和牧天星的女儿?”
老板娘见蒙面女子沉默不语,忍不住道:“云烟,你杀不了那个人的,天底下没人杀得了他!牧天星已经死了,你别再把自己搭进去了!”
蒙面女子垂下眼眸,面巾下依稀透出两行泪痕:“可是到了现在,我还回得了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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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老板娘你在吗?”小隔间外面传来了客人的呼叫声。
“来了来了!”老板娘担忧地看了一眼蒙面女子,叹了口气离开了小隔间。
“几位客官需要点什么?”老板娘一回到柜台马上进入了角色。
林惊风客气道:“老板娘,麻烦给我们一份糖……”
王真伸手拦住林惊风,嚣张道:“有什么免费的可以白吃吃喝的东西都给我们上一遍!”
林惊风抹了把冷汗,僵硬地转过头,只见王真仰着头,用鼻孔对着老板娘道:“看什么看?还不快上……啊!”
话没说完,王真已经伴随着一声惨叫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老板娘收回拳头,冷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白痴,先让你尝尝老娘的手艺,免费的。”
林惊风连忙拦住老板娘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老板娘手下留情!”说完迅速扶起王真准备撤退。
忽然林惊风动作一顿,疑惑道:“老板娘,我怎么听见好像有人在哭?”说着又仔细侧耳听了一阵,不确定道:“好像还听到了清砚师叔的名字?”
老板娘脸色不自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小隔间,一咬牙从柜台后面拿出把菜刀剁在台面上,怒道:“听什么听!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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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砚看着狼狈归来的两人,扶额道:“所以说你们不仅没拿到吃的,还挨了一顿打?”
林惊风扶着王真坐在椅子上,无辜道:“王兄说富婆就喜欢炫酷狂拽吊炸天的男人,一切听他指挥,结果就这样了。”
王真擦了擦鼻血,尴尬道:“我也没想到老板娘竟然不吃这一套……”
正说话间,两名年轻的女弟子拎着食盒走上二楼径直走到李清砚这桌,将食盒轻轻放下道:“几位客官打扰了,这是掌柜师姐吩咐的给牧姑娘的点心。”
桌上是两个做工精致的楠木食盒,金玉为饰,镂花雕纹,处处透着贵气。虽然还没有打开,里面食物的香味已经溢散开来——这份小点心想来是花了心思特意为某人准备的。
王真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目光在李绫音和小酒歌身上来回扫描,羡慕道:“牧姑娘是哪位?”
李清砚默默地接过食盒,表情有些阴翳:“你们掌柜在哪里?我想当面谢谢她。”
其中一名女弟子回答道:“比武招亲在即,师姐事务繁忙,几位可以等比武结束再来找她。”
李清砚点点头,将食盒递给小酒歌,轻声道:“饿了就先吃吧。”
小酒歌皱着眉头看着食盒,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摇头道:“我不姓牧。”
王真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出哪里怪异,于是顺口就接了一句:“那你姓什么?”
“我……”小酒歌一时语塞,半晌才讷讷道:“我姓李。”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李清砚,小心地问道:“清砚师叔,好不好?”
李清砚闻言轻轻笑出声来,他摸了摸小酒歌的脑袋,柔声道:“你想姓什么就姓什么,过些日子等你多认几个字,咱们照着百家姓慢慢挑。”
“嗯!”小酒歌揉了揉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食盒里装的点心似乎和它的材质并不相称:里面只是一些简单的家常小零嘴:桂花糕、糖藕、莲蓉包,几乎都是小姑娘爱吃的甜食,凑巧的是,这些也都是小酒歌从小爱吃的。
李清砚若有所思地看着食盒,问林惊风和王真道:“你们下去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老板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王真想了想,一拍大腿道:“有!”
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王真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我两次试探过老板娘,第一次是在你们进来之前,以纯良无辜小鲜肉的形象,第二次是刚刚和林兄一起下楼,以炫酷狂拽冷王爷的形象——众所周知,这两种类型最受富婆欢迎——然而老板娘都不为所动,甚至动手打了我。所以,根据我的推测……”王真扫视众人,缓缓道:“老板娘不!喜!欢!男!人!”
“照你这么说,老板娘果然不对劲,”李清砚认同地点了点头道:“要是换个正常人,你早就被打死了。”
王真:“……”
李绫音拈了块桂花糕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缓缓道:“火候不到家,出锅急了。”
王真被揍了一顿心中积攒了不少怨气,闻言冷哼道:“黑心商家,免费的就这么不上心。”
李绫音看着手中咬了一口,形状莫名熟悉的糕点,脑海中涌现出了一些回忆的片段。
“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和姐姐一直在逃,半路上肚子饿了,姐姐就会做一些半生不熟的东西。带着血丝的烤鱼,混着泥沙的野菜汤,我都吃过。后来遇到了清砚师叔,我们终于不用逃了,姐姐说要给我好好做一次桂花糕。可能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她总是等不及十成火候就去开锅。可我一直不明白,明明我们不需要再逃了,她为什么不愿意再多等一等呢?”
“看来你也觉得是她!”李清砚直接拿起茶壶猛灌一口,冷笑道:“牧姑娘,呵呵!”
聊起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姐姐,李绫音的脸色有些复杂。“如果真的是她,你打算怎么办?”
李清砚冷冷道:“我要把她脑袋拽过来,好好地给她加个状态!”
李绫音从李清砚手里拿过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瞥了他一眼道:“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昨晚?”王真悄悄看了一眼李清砚,小声哔哔道:“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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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随着几声鼓点响起,小楼外面变得热闹起来。
“清砚师叔,比武招亲开始了,我们下去吧。”一听到鼓声,林惊风和王真马上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下楼。
“嗯,走吧。”
比武的场地是由上岛时领取的参赛号牌决定的,李清砚是8号,在一号试剑台,林惊风是38号,在二号试剑台,王真是91号,在四号试剑台。
折柳阁出门向西不到百步就是一号试剑台,李清砚抱着小酒歌,李绫音跟在身侧,很快便找到了地方。
原以为两百多人分到九座试剑台,每座只有二十多人,应该不会太拥挤,然而到了地方才发现台下除了参赛人员,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来看热闹的非江湖人士——李清砚打听之后才知道,七秀坊专门为这次比武招亲准备了一批“湖心岛七日游”系列画舫,这些非江湖人士就是上岛参观的游客。画舫当然一票难求,这些游客基本上也都是扬州附近有名有姓的豪绅。
“哈哈哈,小兄弟抬举了,什么豪绅,不过是土豪罢了。真正的达官贵人都在那里。”一名与李清砚相谈甚欢的中年游客指了指北边的一座小阁楼——听雪楼,眼神中流露着向往。
李清砚顺着中年游客指的方向看去,还真在二楼靠近擂台的位置发现了一个熟人:一苇渡江差点翻车的悟尘大师。
“铛!”
伴随一声沉闷的锣响,试剑台上一名红衣女子朝台下朗声道:“一号参赛选手,二号参赛选手,请上台!”
话音刚落,一名穿金带玉的年轻男子和一个粗布短打的精壮汉子便同时跃上擂台。
“清砚师叔,那人好像是王真哥哥的同门。”小酒歌指着那名穿金带玉的年轻男子道。
李清砚点点头:“嗯,好像是他们掌门一脉的弟子,应该是个年轻高手。”
小酒歌好奇道:“那他能打赢吗?”
李清砚掐指一算,自信道:“我有五成把握他能赢。”
旁边的中年游客闻言一乐,插嘴道:“那你不是瞎猜嘛。”
李清砚抚过蒙眼的黑布,微微一笑道:“老哥此言差矣,如果我说他能赢,那我确实是瞎猜,因为他不一定能赢,也可能输。但我说的是我有五成把握他会赢,这就不是瞎猜,而是根据概率学原理得出的一个严谨的结论。”
“原来如此,”中年游客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李清砚的意思,不由哈哈一笑道:“有趣的年轻人。”
试剑台上,年轻男子轻剑在手,自报家门道:“藏剑山庄,叶寒,请赐教。”
精壮汉子嘿嘿一笑:“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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