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诺和唐梦妍跟随着女子，走在杀戮之都的路上。杀戮之都内的路面上都铺着石板，唐梦妍倒是不用担心石块绊脚了。
路旁是大片灰色的住宅区和一些领日常用品的地方。他们偶尔可以看到一些瘦骨嶙峋的人，躲在黑暗的角落中、巷子里，用贪婪的眼光，静静地看着他们几人。但是看到他们身旁的蒙面女子，这些人又畏手畏脚的，不敢上前。
路边偶尔有几盏灰暗的灯，照亮小小一片地面。整个外城都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安静得可怕。
“小姑娘，跟紧我喔！不然的话，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女子忽然对唐梦妍说道。
唐梦妍眨了眨眼睛。“姐姐您是可以一直保护我们吗？”
女子摇摇头。“今天是你们来到杀戮之都的第一天，是新人保护期，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但是今天过后，我就不能继续保护你们了。你们也会正式成为杀戮之都的一员。这里没有衣食和住宿的问题，你们可以在指定的地方领取食物和饮品。你们也会有自己的住处，但是住处也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至于衣物，你们不穿也不会有人管你们的，当然，也有指定的地方可以领取。你们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我。”
唐梦妍向四周看了看。“杀戮之都里人多吗？为什么一路走来没有几个人啊？”
女子笑了笑。“这里是杀戮之都的外城，大部分人都生活在外城中，往内走走就可以看到更多的人了。不过在外城的人不过都是苟延残喘罢了，杀戮之都内城的人也是蛮多的。”
唐梦妍想了想。“在杀戮之都，怎么生活啊？有攻略吗？”
“哪怕是杀戮之都，也是要靠实力吃饭的。”女子解释着。“在杀戮之都外城生活的话会比较安全，因为外城是不允许杀人的。在外城生活，需要每月向杀戮之都贡献两杯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是……”唐梦妍问道。
女子轻笑了一声。“人血，两杯约为一升。可以是自己的，也可以是别人的。”
唐梦妍身体一颤，后背有些发冷。
女子继续说道：“在杀戮之都的内城，是真正的没有任何规则的世界。你可以在那里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可以得到的待遇也比外城要好的多。”
“那为什么还有人会留在外城？”唐梦妍疑惑地问道。
女子轻蔑地笑了笑。“他们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去了内城，岂不是任人宰割？在内城，任何人都有杀人的权利，和被人杀的风险。你知道在内城，人们是用什么来交易的吗？”女子顿了顿。“血腥玛丽，或者人的头颅！当然，前提是交易能和平地进行。”
“另外，在内城生活，你还必须要每年到地狱杀戮场进行至少一场地狱杀戮比赛。赢一次，你就可以在杀戮之都多生活一年。”
“什么是地狱杀戮比赛？”唐梦妍又问道。
“十人生死擂台，九死一生。可以在杀戮之都内城生活的，只有胜利者，和死者。”女子神情平淡地回答道。
“这……那么……在内城的活人，应该也不会有很多吧？”唐梦妍的声音似乎变小了不少。按照蒙面女子的讲述来算，杀戮之都每年都要淘汰掉九成的人。那么剩下的人，又会有多少呢？
“斗罗大陆上差不多有数十亿的人口，想办法进入杀戮之都的大概每年有数万人。而杀戮之都的人口也是长久保持在三万人左右，其中外城占了大约七成人口。算上外城的人会死去，内城的人又每年都会淘汰一部分，又补进去一部分，人口还是挺平衡的。”
“每年会进来数万人？”唐梦妍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颤抖。“那岂不是说，每年都会有数万人死在杀戮之都中死去？”
“差不多吧。其中八成都是死在地狱杀戮场。”女子回答道。
唐梦妍轻轻咬住了下唇。她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杀戮之都的可怕，但是听蒙面女子说，和听西西说，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关键是，唐梦妍此时，已经到了杀戮之都中了。
何修诺跟在唐梦妍身后，一边也在听着两人的对话。唐梦妍已经把他要问的问题问遍了，所以他一路上都没有开口。
“请问你们是想住在外城还是内城？”女子问道。
这个问题，在唐梦妍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是要流自己的血，还是要别人的命。
“在这里杀人，你们不需要有任何心理压力。因为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取死之道。”女子又提醒唐梦妍。“而且内城虽然危险，但是你如果可以在内城生活，那么你得到的待遇也会好很多。比如，在外城你只能吃到一般的粮食蔬菜，但是在内城却有烤肉和酒水。”
“烤肉？有烤鱼吗？”唐梦妍忽然问道，眼睛里有些放光。
“唐梦妍！你疯了！”何修诺抓住唐梦妍的胳膊，三人停下了脚步。“内城可是有生命危险的！还有一场地狱杀戮比赛，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唐梦妍偏着头想了想。“一年十二个月，那就是十二升鲜血。把你榨干能榨出多少？”
何修诺：“……”
蒙面女子：“你可以榨别人的血。只要榨够二十四升血，两位就可以在外城生活一年了。”
“不行不行，太残忍了。”唐梦妍拍了拍自己初具规模的胸脯。“还不如直接杀九个人。和榨十二升血也差不多吧。关键是有烤鱼吃耶……”唐梦妍悄悄咽了一口口水。
何修诺：“……”
蒙面女子：“一个人大概能榨出三升血，那么只要杀四个人，就足够一个人在外城生活一年了。”
“不行不行，太恶心了。”唐梦妍揉了揉自己粉嫩的脸颊。“还不如多杀五个人，省得再去花力气榨尸体的血。”
何修诺都有些自闭了。“那就不能在别人身上少弄点血，多找几个人。这样不就能既不杀人，又能安适地在外城生活了吗？”
蒙面女子直接泼了一盆冷水：“那你还要大费周折地去绑一堆人，然后一个一个抽血是吧？你就先不要想着有人会情愿给你抽血了。先不说你绑架的人你能不能安抚地下来，关键是他们也需要交纳血液，你还抽血的话……他们也不一定可以活下来。到头来还是会死人。”
“所以还是杀九个划算！”唐梦妍得出结论。
何修诺：“……”
何修诺彻底自闭了。
“好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内城找住处。”蒙面女子看了一眼何修诺。“你到底要不要进内城？”
何修诺看了一眼唐梦妍。“……进……”
……
不得不说，杀戮之都的外城很大，四面包围着内城。唐梦妍等人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内城的城墙。
内城的城墙比外城的墙要矮的多而且大门敞开，没有一个守卫。按照蒙面女子的话说，外城的人，只要舍得小命，那就尽管进。
内城和外城的死寂不同。才一进入内城，唐梦妍就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就像是进入了花街，四周一片灯红酒绿，比外城不知道繁华了多少。
他们见到的人并不多，能看到不远处的露天酒吧中坐着几个彪形大汉，正愉快地品尝着酒杯中猩红色的液体。他们似乎意识到有人看他们，将眼光转到了唐梦妍身上。
唐梦妍的心仿佛漏掉了一拍。那些大汉看她的眼神……有点像西西看自己的眼神啊……
那些大汉眼中露出几分欲望，但是看到了唐梦妍旁边的蒙面女子，又识趣地没有离开座位。只是几个人悄悄商量着什么。
蒙面女子也不管他们。毕竟她只能保护唐梦妍一天，这个小姑娘以后的日子……生死由天吧。
接着往城内走。一路上，唐梦妍似乎都没有看到什么人。但是，不远处传来的嘶吼声、惨叫声、大笑声，几乎一刻也没有停歇。
转过一条街，唐梦妍看见了！前面，竟然是一群人在玩弄一个男子。没错，玩弄。他的手臂被人剁了下来，拿着他自己的手臂抽打他。腿也被砍断了，被一个人提着，塞进那个人的嘴里。还有几个人对着他拳打脚踢，甚至拿着刀将他身上的肉一点一点地割下来。旁边已经有一具尸体了，满地都是血液和散落的肢体、血肉、内脏。而旁边的始作俑者却是大笑着，疯狂地在这个人身上施暴。
唐梦妍脸色苍白，把头蹭到蒙面女子的背上，只敢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而旁边的何修诺已经吐了，吐了一地，面色蜡黄。
那些人似乎听到了声音，面色阴冷地向他们这边看了过来。但是看到蒙面女子，也是识趣地将头转了回去。
“这种事情在内城是正常情况。因为这里没有规则和法律，所以恶人可以在这里恣意妄为。当然，如果你们以后也想这么做，也是允许的。”蒙面女子淡淡地说道。
唐梦妍拉着女子，绕过了这里。
唐梦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她虽然说已经杀过人了，但是却是在自保的情况下，而且尸体被厚重的铁甲包覆，根本没有看到多少。
但是刚刚的画面，却给了唐梦妍极大的冲击。两个活生生的人，被一帮人拆成了无数片。换做任何一个人，看到刚才这一幕，心里都很难平静。
而这……只是杀戮之都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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