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里就都是副标题)
初踏旅途的少女
公纪 6437年 3月17日
天空,银星闪烁。
窗外,人车如流。
天下,虹霓发亮。
屋内,却是一片漆黑。
少女收拾着东西,少女的内心,也和屋子一样,没有光亮。
布包越塞越鼓,食物,饮水,衣物,各种生活必需品。还有近乎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物品,应该是新发明吧,也被塞了进去。
少女打点好行囊,拉起一件带帽的披风,系好绳带,背起行囊,走下二楼。
客厅里一片狼藉。
橱柜家什被翻的乱七八糟,应该是找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但只有少女自己清楚,这里之前没有东西,现在更不会有“他”想要的话东西。
她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电视桌下一个长铁盒,经过敲打依然没有被打开,估计是看着,掂量了也不像要找的东西而没被拿走吧,钥匙徐徐转动,长盒打开,里面是一把长刀。
少女将刀别在腰上,重新把盒子锁好放回去。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念着什么,由地上站起,走到家门前。她不会忘记这个屋子带给她的,回忆,快乐……
和最后的痛苦。
她将帽檐拉低,推开门,走了出去。
大街上,没有人注意她,她也不过是人流的一员,这个星球上,各种动物演化的各种族群中各种人中的,那么一个。
一阵风吹起,斗篷下,齐腰的白发随风扬起,少女遮住腰上的长刀,继续埋头走着。
一轮明月,撒下辉光。
城门的地方,一队守城兵士把守着,从常见的冷兵器队伍到火铳团,对进出城门的人挨个审问。手上举着一张纸。
一张通缉令。
那是她的通缉令。
少女没有犹豫,快步走上前去,果然被守城兵士拦住了,兵士见她一言不发,便伸手一下扬起了兜帽。
绿色的眸子,闪着怒火。
刀刃贯穿了兵士的身体,爆出血来,群众慌忙逃窜,少女脚下生风,她一跃而起,空中,刀刃卷起了风,在空中翻滚着劈下,尘土被扬起。一队兵士举盾向前,少女跳起,以一个完美的角度将一面铁盾踩住,气流漩涡状凝聚爆开,少女借势,跳出了不可能的高度,翻过来城墙,无力的子弹在她身边呼啸。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飞了多久,自己到底落在何地,飞起的尘土扬走了她的过去,指明方向的唯有自己的决心。
风,轻轻的吹过。白色的长发,与夜幕交织在一起。
少女向前走去,没有回头。她也没有回头路了。
明月散发着光亮,极星指引方向。
她是末路的狼。
荒原上的夜风,比想象中冷得多。
孤单的木屋外,少女摘下兜帽,露出清秀的面庞,推开门轻轻走进。
温暖的炉火噼里啪啦的响着,少女放下手中的一沓纸张,上面印着她自己的脸和不小的赏金,还有她的名字,
严吟。
被满门抄斩的史官一家,竭力保护下来的孤女。
但她知道自己是无辜的,自己也终会雪耻报仇,但总不是现在。
木屋的墙上,贴满了纸条和连接的红线,写着几个地名,还有各种话。
父亲留给她的一部分所谓遗产,就是这些帮助她活下去的提示。
家族的法术“预言”。但父亲不会通晓一切,数量有限意味提示会在父亲的极限终止,而且许多纸条居然是空白,父亲显然不会让她的旅途那么一帆风顺。
严吟把通缉令一下丢进炉火里,只有黑色的碎片飘出来。
自己根本是个路痴,父亲写的城市,一个都不认得怎么走,于是半年下来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每天只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然后随便走,说起来也真是无奈明明有一颗激昂的心却被如此束缚。
严吟吃着不明动物做的炖肉,如此想着。
她一口喝尽了基本没味道的肉汤,抹抹嘴,打开屋内的一个房门,里面装着一堆东西,食物,水,生活必需品还有一大堆父亲留下的另一些遗产——不知道干嘛用的发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筒一样的东西,这应该是她唯一真的用来做什么的玩意儿,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按上面两个不同颜色的按钮来收存和放出什么东西,里面可能连接了一个亚空间之类,所以严吟可以把这个屋子带起来移动。
严吟翻出被褥,铺在地上,刚想脱下斗篷和外衣,解下刀睡觉,她的耳朵突然动了动,听到了一墙之外的细微响声,像是……在给手弩裝箭。
严吟不敢大意,突然袭击之前也并非没有,但大多数都被她提前发觉躲开,这一次居然在自己的饭点,距离被拉的如此近,严吟有些微微害怕。她爬上房顶的横梁上,手紧紧握住刀柄,不敢松懈。
门被重重踢开,两支箭矢打在木墙上,两个兵士走进屋里,手里拿着剑,腰上还别着短铳,严吟尽量憋着呼吸,注视着这两个不看房梁的莽夫,平静了神情,深呼吸——
拔出刀一跃而下,先抹了后面一个人的脖子见了红,血在地板上流淌,另一个人举剑砍来,严吟举刀弹开,金属碰撞迸出火星,那人后退了几步拔出短铳开了火,弹丸击中了严吟的右手臂,她忍着痛,一下把刀旋转着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砍断了那人的右手,尖叫声刺激着耳膜,严吟飞起一脚把他踹在墙上,拔起卡在墙上的刀,对准了心脏刺去。
战斗只持续了三分钟不到,就结束了。严吟的脸被溅出的血染红。
一本被染的红透的小册子从那人衣服里掉出来,严吟捡起来,甩甩血,看了上面的内容:
即日起,
一,全国军队进入备战状态
二,全国军队统一上交指挥权至圣王城
三,全面加强对通缉犯的缉拿,如反抗格杀勿论
另
如遇严吟者,将其及其同伴活捉至圣王城,重赏
上位帝令
公纪6437年4月22日
……
后面就是一些无聊到兵士守则啊法规啊。但是严吟却对“上位帝令”有点迷惑,她可没听说过上一任未到任期就退位的例子,还是在自己出逃一个月后出的事情。她感到一丝诡异,但她也不想多想。她也不想知道新帝是谁,想干什么,多半只是延续某个之前的皇室御用科学家的诬陷罢了。
严吟把能用的东西全部拿走,草草埋掉了尸体,洗了把脸,坐在被褥上,解下衣服和刀钻进被子里面,炉火渐渐熄灭了。
“汝,”
很空灵的声音,严吟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空白的空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她吓出了一身冷汗,以为自己睡觉时候遇袭现在到了鬼门关了。
“听令。”
空灵的声音又想起来了,让人感觉到了很被动的敬畏,和很不被动的想骂人。
“你,是谁?”严吟对着空旷的空间发问。
“木神在此,对汝宣告。”声音盖过了严吟的问题,气氛突然变得十分严肃,空灵的女声也从刚才的空灵变得清晰透亮起来,温柔而又透露着严峻。
“汝乃吾等的托付,今对汝告,十恶不赦的新帝正实行暴政,若不阻止,这个国家命不久矣。特在此下令,汝等****,必要前去*胜其及其军,完成汝等身为****的使命。神谕已经*布,汝若不从,当*****生,受天地之**,遭****之罪,乃世界之罪人。因此,望汝不负使命,与同伴共同完成神明赋予的事业。结束。”
许多音节不知受何干扰模糊不清,但严吟还是大概理解了意思,只是十分的懵,毕竟突然被“神”所托梦然后被命令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经历。当她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屋子里,夜深人静时,她突然看见一张墙上的纸条发起了微光,她走上前去,原本无字的纸条,突然显现出父亲的笔迹:
遵循神谕,寻找同伴,讨伐新帝。
严吟呆住了。
她刚刚还带着些许不信,毕竟这种事情,利用遁入梦境的法术也许也做得到,况且作为国家的守护神,木神怎么可能来特地挑出自己这个“在逃通缉犯”?但此时此刻的条子又让她有些信服,她相信父亲不会欺骗自己。那真是如此,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她的心中又充满了疑惑。
她看了看窗外,风刮的很猛,门也在嘎吱嘎吱响,春季步入中后,再过几个月自己都出来一年了,却依旧一事无成,突如其来的意外,方才的一番话如同警钟,声音敲着严吟的脑袋。
只是,
像命运的玩笑,一般吧。
但刚刚的气场,身上的汗,无不证明着刚刚的真实,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为响亮。
至少,自己更加明确了自己的方向。嗯,反正目标是一样的,作为国家乃至这颗星球的守护神,命令也是必须遵守的吧。
沉思着,躺下。
该怎么做呢,该做什么呢?
少女殊不知,自己已经悄然背负上了难以想象的使命的重担,未来,远比她想象的艰难。
荒原上,白狼吹熄火光。
旧宅中,黑猫四处游荡。
山顶上,海鱼听风回想。
深闺里,狐狸畅想景象。
铁砧旁,棕熊将锤砸响。
素不相识,却又似曾谋面。她们在未来相见,在那旅途前方。
黑夜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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