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拉清楚的知道，自己输了。
当邹墨黯选择了一个她从来想都没有想过的魔法，将一切都献给王奇的时候，她最后一点底牌都被抹去。
说到底，她哪里来的底牌？
她只是一个二级的人——突然来到了陌生的环境中，她能够怎么样？做到现在这般已经用尽了全力。
“你们要杀了我吗？”
她此刻是那般无力，但尽管无力……张业淼能够看得出来她并没有丧失——斗志。困兽犹斗……
这个少女已经黔驴技穷，但她还是没有放弃抵抗。
倘若是要杀了她，她大概还是会反抗吧？尽管……反抗是那么可笑。
“像墨黯一样，把你的一切都献出来，成为奴隶，我们可以放了你。”张业淼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艾丽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张业淼：“你把我当白痴吗？如果……我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我最开始就不会反抗了。”
张业淼摇摇头：“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一天时间？
真是可笑——自己又怎么会屈服？又怎么会成为他们的奴隶？
——
秘法公国的前身，或者说，在秘法公国之前，这一片大地的统治者是名为“图陆”的国度。
将魔法刻印在纸张上，这个国度本就拥有着浩瀚的智慧……各种独特的魔法全都存在于这个国度……
但，与文明和智慧比起来，这个国家却黑暗无比。
魔法兴盛的原因？
盛行的奴隶制度。
高等级的魔法师们随意的玩弄生命，放血来制作魔药仅仅是很简单的事情而已……从小就在这样村庄成长的艾丽拉知道，这不过是最为普通的事情……说到底，真的会有地方不用把自己的血交出去就能够吃饭的事情吗？
在这样的时代中，艾丽拉很早就认识到了高等级魔法师的权利，伟大，无上。
如果……如果自己是高等级的魔法师的话，如果自己是……能够称之为贵族的那些人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是不是可以让那些人献上血液来让自己做魔法的研究，心情不好随便杀个人，顺便试验一下新研发……魔法的强大？
多么美好？
少年的艾丽拉有一个梦。
她一定要成为高等级的魔法师，她一定要主宰别人的命运，她一定要把自己的生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她把自己的知识藏起来，偷偷的研究着魔法，用自己的身躯进行魔法的试验……很痛苦，她的身体其实很脆弱。
可——当她被拉到未来。
当她被奇特的魔法带到了未来，她发现……自己因为使用魔法而变得孱弱的躯体……神奇的，恢复了。
前所未有的强壮，前所未有的富有力量——她体会到了“生”的喜悦，不像是过去那样始终有着虚弱的感觉，血气充盈……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尽管，她是被绑在柱子上。
她看到了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和少女们。
是好人呢。
当看到他们一瞬间的时候，她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在“图陆”有没有好人？当然是有的。
但——她有所听闻，有人站起来反抗图陆的统治，但却被图陆镇压，图陆的高层们毫不顾忌的将这样的消息传遍整个国度。
让有想要反抗人们的心灵颤抖。
眼前的人是好人。
贵族的子女吗？她曾经见过一次——在高等级贵族背后站着的那些贵族的子女，他们的眼睛和自己这些人完全不一样，他们嬉笑着，看到什么都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样对付这些人。
所以演技……
被未来的自己召唤而来……当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知道未来的自己想要让自己干什么。
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吗？
为了秘法公国而牺牲？图陆已经成为了过去吗？那么自己——为什么会为了秘法公国而牺牲？
尚且年少的艾丽拉并不知道自己在未来到底遇到过什么，但，这并不影响。
这又有什么影响的呢？
未来的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意义呢？她知道的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个时代有多好？艾丽拉不清楚，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
既然输了，那还是自己愚蠢和未来的自己下棋，尽管因为邹墨黯赢了一局，但却同样因为邹墨黯自己失去最后反抗的资本。
立场飘摇不定的凡人……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人身上的确是自己太过愚蠢。
一天时间……
艾丽拉默默吸收着魔力。
……
“能够，不杀了她吗？”王奇的脑海中，他“敬爱”的老师，老妖婆艾丽拉突然发出询问，“如果可以……我保证能够让她听话。”
“喂喂！老妖婆！你怎么能这样讲？说到底都是那个你自作自受的吧？我都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为什么她可以活下来？”
牺牲这个魔法——并非全然不需要代价，将自己完全奉献出来给另外一个人，哪怕是灵魂都受到他人掌控的同时……是没法复活的。
不像是湛蓝那样留有一个灵魂只有有个七级的魔法师愿意拿出自己的生命方块作为代价就能够复活……哪怕是具有了生命……邹墨黯也无法俘获。
牺牲就是牺牲，死亡就是死亡，哪怕是进入了没有灵魂却有生命的躯体中，邹墨黯也只会瞬间被排斥出来。
这就是……牺牲这个魔法的代价。
当然，这个魔法对王奇而言毫无副作用，全都是好处。如果王奇不允许邹墨黯甚至连窥探王奇隐私的权限都没有。
邹墨黯称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亡灵”。
这个世界并没有亡灵这个物种，她只是根据自己的状态给这种独特的存在形式取名而已。
“没有这样的道理。”
正如邹墨黯所想，王奇没有接受艾丽拉提议的道理，哪怕他本来很仁慈，可对于艾丽拉这个人王奇本身也觉得不可原谅。
艾丽拉犹豫了一下：“你就不想……做一个试验吗？”
“试验？”
“从九级到十级，并非魔力的积累就能够完成的……那必须要有……自己的规则。”艾丽拉阐释着。
规则。
当然，对于异世界的旅人并不陌生。各种法则，规则，道……之类的用法，在各种小说中都有体现。
他们并不难理解艾丽拉的意思。
“可那和这又有什么关系？”邹墨黯有些灼灼逼人，当然，她知道自己是在狐假虎威——反正自己现在已经彻底抱大腿了，狐假虎威又不会怎么样。
艾丽拉对邹墨黯很无语，她当然知道邹墨黯很天才，能够使用所有系的魔法，但——
“你现在虽然很强，到时候你想要突破十级基本上不可能，元素会阻碍你，元素本身的规则会互相牵扯，无法孕育你本身的规则，到时候你就会永远卡在九级动都动不了。”
“所以，这和——过去的你有什么关系？”
艾丽拉从王奇的身体中冒出来，同样的，邹墨黯也跑了出来。
“你们听说过禁咒吧？”
“嗯嗯。”
“要知道每一个十级都有自己独特的禁咒，而禁咒就是他们规则的一种体现，当然，当十级开创自己的禁咒之后，是可以交给别人的——按照路子来，就可以释放禁咒。过去的我对我有大用，我需要依托她开创我自己的禁咒。成为十级。”
艾丽拉想了想，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再多说一点也无妨：“我之前那个魔法，是很早之前就有所设想的，于时空长河中找到过去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加上现在的我自己三位一体，融合为一，登临十级……但一直不敢那样做，被你们逼到绝境不得已使用了这个半成品的魔法，事实是还不错。”
“你们击败了过去的我，正好，我可以将她融合彻底掌控，之后再找到未来的我融合的话，那么，我说不定能够成为以时间魔法成就十级的存在……那就能够逆局面。”
以时间魔法成为十级。
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王奇和邹墨黯相互看了一眼。
王奇皱着眉头：“我的老师，虽然我话说得不太好听，可是……您，突破不突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想看禁咒诞生的过程吗？这可以让你们少走很多弯路。”
……王奇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最终说：“不够。这远远不够。你应该清楚，这对于我们而言完全不够，这并不足以报下”
艾丽拉知道，她当然知道只是一个禁咒的创造过程并不足以换回过去的自己，何况这个禁咒还不一定能够被创造出来。
而且现在自己也是阶下囚的状况，如果激怒了王奇他们，自己都是自身难保，更不要说过去的自己了……
如果过去的自己被杀死了，那么如今自己就必须要七级的生命方块才能够正儿八经的“活”过来，再说取回实力的事情……
“我用，和元素生命相关的情报和你们交换，如何？”
王奇深深的看了艾丽拉一眼，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容：“那你得问问我妻子。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
……上当了。
艾丽拉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王奇之前不过为了诈出来自己到底有多少存货……但如果要留存下过去的自己，最终还是绕不过金发的少女那一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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