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梦凡倚在门框上，不屑地看着乔尔。
好家伙，看来你是真正的砸场子，来羞辱人是吧！
乔尔有了提刀砍上去的冲动。
但是他的鼻子突然一抽，似乎是嗅到了什么气味。
身为皇家厨师，就是靠鼻子和嘴吃饭的，他敢肯定自己没有嗅错。
乔尔压下冲动，细细追寻刚刚一现昙花的源头。
随后，他看向了桌上的那碗炒饭。
这...没有搞错吧...难道最近鼻塞影响了嗅觉？
乔尔咽了口唾沫。他越靠近这碗炒饭，越觉得它气味浓郁。
这不是香味，不是油味，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灵魂被牵引的感觉。
梦凡依旧倚在门上，微眯着眼：“试试吧。”
这一句话，如同时进军的号角，瞬间冲垮了乔尔的理智。
他抄起旁边的勺子，勺起满满一团，往嘴里送去。
下一刻，天仿佛亮了。
浮云，彩虹；暖日，清风。
或是翱翔于天地之间，纵观万千风云，沧海桑田；或是畅游于母胎羊水，回归生命本质，时间源头。
乔尔留下了激动的泪水，直接扔去勺子，以手抓饭，以泪为汤。
他感觉自己找到了食物的真谛，这是灵魂上的升华。
乔尔扒玩一整晚饭，恭敬地看向梦凡：“能请问一下您，为什么这饭如此的淡雅清香吗？”
“因为我没放盐。”
“那为什么这饭丝毫不会感觉到腻味？”
“因为我没放油。”
“那您放了什么？”
“饭。”
“...”
那一日，达罗帝国王都最著名的皇家厨师发誓，以后做菜再也不放油盐。
乔尔完全收拾好心情，再度朝着梦凡鞠躬一拜：“不知您来找我，所为何事。”
“如果我说是来找茬的呢。”
“不像，否则我不会请您进屋，而是直接喊来暗处的卫兵。”
“很好，是个聪明人。”
梦凡终于是站直身躯，走向餐桌的上座：“不知我刚刚露的一手，你可还满意？”
乔尔咂咂嘴：“那是相当的满意啊！”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了。”
厨师能知道些什么？这可不好说。
自古以来，饭桌一直都是谈天说地，考古论今的绝佳场所。那么厨师，虽然不可能参与到什么计划，但是听到一些只言片语是常有的事。
“我想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哈利•韦伯以及与他来往密切者，有谈论过什么值得在意的信息吗？”
乔尔表情严肃起来：“你是什么人？”
“审判之人。”
乔尔坐在梦凡对面，双手撑着下巴沉思。
如果他是一个只会埋头做饭的厨师，那不可能做到厨师职位的极致。
“我明白了，是奥斯丁主教让你来的吧。”
“是菲娅大主教。”
“审判教会要有大的行动了吗...”
“或许早就开始了。”
乔尔微微一愣，随后摇头笑笑：“希望明早醒来，会迎接更灿烂的阳光吧。”
乔尔走到窗前，拉上窗帘。
“哈利•韦伯不杀格雷恩•迪诺德是有原因的，似乎是涉及到什么仪式，需要三位主教一同完成，但是格雷恩似乎不知情。”
梦凡冷笑着，“换句话说，仪式一结束，迪诺德家族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他家族的人还以为是顾及着身份与面子，着实有些可悲。触碰禁忌之人，怎么可能还会顾忌面子。”
不过梦凡又补充道：“但这或许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他们目前性命无忧。”
“您很乐观。”
“因为我们已经在行动。”
“那就祝您们行动顺利了。”
乔尔坐回桌边：“关于他们的目的，我曾经偶尔听到过一句话，想听听您的见解。”
“你说。”梦凡随手倒了一杯水，和聪明人说话，很轻松，也很费神。
“魔女从何而来？”
梦凡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凝视着乔尔。
良久，他才喝了一口水：“人类连自己的事情都管不过来，还有闲心去管魔女们？既自大，又愚蠢。我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这或许只是句玩笑话吧。”
“玩笑话就不用多说了，如果你不知道其他的消息，那我们今天的对话就可以结束了。”
“那您请便。”
梦凡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这一趟没有白来。想要举行仪式，就不能受到打扰，而且大型的仪式一般都耗时很长，那么菲娅只要留在这里，他们的计划就没办法继续进行。
退一万步讲，就算梦凡拉着菲娅在这里和他们硬耗着，吃亏的也是对方。
“哦，还有一句话，也许会对您们有所帮助。哈利•韦伯他们内部，也并非一块铁板。”
“嗯，感谢。”
走到门口的梦凡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对着乔尔说：“我想请你继续注意那边的情况，有什么发现及时通知我们。”
“这不太好吧...我并不是审判教会的人。”
“但你对秩序教会也不感冒。”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师，信奉的是手中的菜刀。”
“那就当为了那一碗炒饭？”
“妈诶，真香！”
梦凡没忍住的笑出了声：“铁骨铮铮，不敌饭香，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乔尔也笑了出来：“民以食为天嘛。”
“我可以保证，你今天的选择必定不会错。另外，等事情结束了，我或许会找时间来来和你聊聊玩笑。”
没等乔尔做出回应，梦凡就走出屋子，关上门。
先撇开某句玩笑话不谈，这一趟的收获之大或许有些出乎梦凡的意料。
举行仪式，而且是需要达罗帝国三位主教共同举行的仪式，如果说和忒弥斯没有关系，就连瓦尔克都不会信。
至于另一点，其实梦凡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
一个处在阴暗之中的团伙，通过利益相联系，自然不可能是一块铁板，而且这个缺口，还很明显。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维德？”
“就这样了吧。接下来还得跑其他地方哦。”
梦凡打开一本册子，上面除去乔尔还有四个人。
前两个还好说，是卫兵队长和韦伯家马车师傅。
第三个是什么资源回收部长...这不就是收破烂的嘛！
还有最后一个更绝的：大鹰转转酒吧服务员...
“哪个鬼人选的人，出来，我特喵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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