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拗不过那男子的热情，宁最后还是下了两百块的注在“想去看海身上”，这样之后才把男子给打发走。
所以这算强卖吗？宁有些哭笑不得，他不赌也不是因为什么戒条或者缺钱之类的，他只是更多心思在这些拳手的身上。
他其实也挺想去看海的，所以他下注给了那位叫“想去看海”的人。
“修女大人记得比赛结束后来我们这里结算。”
如果我还记得我在你们这里下过注的话，还是会来结算的，宁想着。
地下商场的入口不只有前来看打架的人，还有其他街区来的商贩，甚至一些帮派直接和那猫帮合作，把自家的贩卖机都搬到这边来卖东西了。
习惯的买了一罐咖啡，虽然这台贩卖机听不了音乐，但卖的咖啡味道还是那个味道。
走进入口，门口的混混简单地安检过后，便放宁进去了，也不管他腰间那把枪，毕竟他们知道，在这个城市有枪的人，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穷凶极恶之人。
而宁恰好占了两样，在他的活动范围里，那些人碰到他不是跑得飞快，就是躲得死死的，生怕被他的那对红瞳盯住。
所以在这个地方，这热闹的气氛不仅没让习惯了安静的宁感到烦躁，反而给他一种拥挤的幸福感，即便这个地方味道并不好闻。
“你觉得‘想去看海’咋样？”
“戴个眼镜，整一个书呆子你还问我咋样？随便来个人一拳就给他放倒了。”地下通道两边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他们都放声大谈那些在由烂货箱围成的简易格斗场中打斗的人，取笑或是惊叹，同情或是嘲笑，在这个腐烂的城市，这里意外的充斥着人性。
“啧啧，那个‘混口饭吃’好得了哪去？还真是名副其实，都断了只手了，还跑来这里打架！”
“啥？就这？我在外面那些猫帮的人还给我说马上就有精彩比赛了，结果我跑进来就给我看残疾人大战书呆子？”
这对话引得周围的男人们哈哈大笑，宁听见后也是一愣，这地方难道参加格斗没有任何限制的吗？
连残疾的人和从未打斗过的书呆子都能进来斗上一斗。
“能问一下，这些要上场打架的人他们一般都在哪里准备呢？”
男人们都看向这个向他们询问的修女，宁则是做出尽可能友善的模样，把他不怎么笑的脸挤出一丝笑容。
反而让人瘆得慌。
“在，在那边员工休息室里……”刚刚大侃那些选手的男人结结巴巴地说道，他看着这漂亮的脸上挂着的难看的笑，顿时生出一种害怕。
“谢谢。”
当宁走远后，那个男人才向周围那些跟他一样有些呆滞的人问道：
“你有见过那修女吗？”
“这城里还有修女吗？”
“东街区那边传闻有一个修女打扮的少年，不会是他吧……”
……
宁按着提示的方向绕过几个由破柜台围起来的所谓的格斗场，来到员工休息室的门前，门是打开着的，里面飘出一股更难闻的气味。
那种气味就像是臭味与血腥味的杂合，而这种气味正充斥着整个休息室。
“参加比赛的人按顺序往后排。”坐在门口的老头像是在这个管理秩序一样，他只是随意地瞥了宁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继续靠着墙睡觉。
宁好奇地打量这里面坐成一排的人：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肌肉结实的壮汉，也有半截入土的老头，还有戴着眼镜的瘦弱男子，甚至还有……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岁的男孩。
他就坐在最后一个，宁走过去按顺序坐在了男孩旁边，男孩看着宁一脸好奇的样子，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是脸上有什么嘛？”
“没，我就是好奇这里居然还会有小孩来凑热闹。”
男孩听到了宁的话，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打量了一下这个修女，长得不错，那双红瞳更是美得惊人，只不过她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也是来格斗的？
“我更好奇这里会有女人出现，更何况是那种只会向虚无的神灵祈祷的修女。”
男孩自然把出现在这里的宁当成了参赛选手，周围的人们听见了都好奇地扭过头来看向坐在最后面的修女。
“第一，神并不是虚无的，”宁盯着眼前的男孩，红色眼瞳让男孩感觉到了一丝杀意，那美丽眼睛里的红色就像是人血滴进去染成似的，红得妖冶。
“第二，我不是女人。”宁脖子那喉结滚了滚，男孩惊奇地看着他，刚准备开口再嘲笑宁一个男的穿女人衣服，但再次对上那双眼睛后，他自觉地闭上嘴。
随着宁跟男孩争论的结束，这个房间又一次陷入沉寂，过了小一阵，男孩又自动找宁说起话来，毕竟还是小孩子，是耐不住性子的。
“你来这打架搞钱是为了干啥？”
“我是来看你们打架的。”
“那你进来干啥？吃饱了撑着了？”
“我就是好奇‘想去看海’和‘混口饭吃’长啥样罢了。”宁说完摆了摆手，当他说完时，离他没多远的眼镜男转过头来看着宁。
戴着眼镜，难不成他就是想去看海？
“‘想去看海’已经在刚刚上台了，应该在外面正打着吧。”
“你是？”
“我是他的同事，我们都是图书馆的管理人员，我叫‘想去游泳’。”眼镜男起身过来很有礼貌地与宁握手。
隔着自己的白手套，宁都能感觉到这家伙皮肤的细嫩，手上一点老茧都没有，还真是个书呆子，怕是连点累活都做不下去那种。
“那你们来这里是为了……”
“买书，我们听说猫帮这边找到了一些保存较好的书，但价格……碰巧他们又开了一个地下拳场，所以我们只能这样来试试了。”
也只有与书籍那柔滑的纸张经常接触才能养成这么细腻的皮肤吧，爱书的人无论处于什么情况都是那样的让人眼前一亮。
“你呢？”宁碰了碰男孩，后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搓了搓右手：
“钱，越多越好，我姐需要钱。”
“还有俺还有俺，俺想尝尝那些贩卖机里面的漂亮玩意！”
……
一群人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没等别人问他是来干啥的，就自己说出自己来这里打架的缘由了，这里越是热闹，宁越想在这里多待会。
哦，这迷人的吵闹感。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宁这样渴望热闹的，之前说话的老头像是睡觉被弄醒了一样。十分恼怒，他敲了敲背后的墙，发出不满的声音：
“既然是观战，那就出去看去，在这里说什么话，”老头向宁发出来逐客令，又看向那些开心地讨论的人们，“没人关心你们打架是为了啥，都安静点！”
老头的地位应该不低，见周围的人就这样被他压下去不再讨论，气氛再次变为之前那种死气沉沉，眼镜男也听话地坐了回去，宁感到了无聊，而无聊对应的自然是要离开。
被赶出去的宁刚跨出去，那边被拥挤的人群围起来的格斗场便传来了比赛结束的声音，主持人激动地高呼：
“这局的胜者是……‘想去看海’！”
四周的人群也是高呼激动起来，即便这是一场残疾人大战书呆子，当然也有闭着嘴一脸不爽的人，那一看就是压了“混口饭吃”的人。
哦对，自己好像也压了“想去看海”200块呢，宁想起来了之前在门口被人硬拉去下了注。
既然想起来了就去把钱领了吧，虽然自己并不差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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