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气氛缓和得差不多了，朝天歌打趣道：“九思，你和楚君璧的事怎么样啦？”
一听朝天歌提起楚君璧，再配合上她笑眯眯的神情，叶九思心底大喊不妙，红成个大花脸，“我和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朝天歌自然不信，“我亲眼看见你醉酒后赖在楚君璧身上，还朝他表白来着。”
叶九思一脸不敢置信，将眼睛睁得大大的，脸红的要滴出水来，结结巴巴道：“你当时在场？”
朝天歌点头，“就站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楚君璧那家伙隔天便对自己换了一副态度，还扬言要追自己，一想起那日自己不争气的表现，叶九思就羞愧得难以启齿，自己那日的态度是不是不太矜持呀？
“姑娘勇气可嘉。”林彦寒大笑着露出一个大拇指。
朝天歌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瞬间闭嘴，悻悻然摸了摸鼻子，装作无事发生，耳朵却直直竖起，哪里有传言的鬼王形象。
朝天歌探身到叶九思身侧，“在那以后，楚君璧又对你说了什么？”
叶九思两只手指对着戳了戳，支支吾吾道：“他说非我不娶。”
朝天歌眼睛瞬间就亮了，一脸八卦，“你答应了？”
叶九思炸毛，“没有，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她试图转移话题，“你都快死了，怎么还这么八卦，让我为了你暗自神伤一下不好吗？”
朝天歌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如邻家大姐姐，笑骂道：“姐姐就算是死，也要笑得美美的死，既然我都要死了，你就满足一下我的遗愿呗。”
叶九思第一次认识临时还笑得这么开心的人，虽说自己和她不过萍水相逢，但此时也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一般，渐渐被她的笑容感染，半推半就道：“我让他稍微追我一下。”
朝天歌快要笑出眼泪，觉得这两人未免也太有意思了，“什么叫稍微追一下？”
叶九思羞愧得将恨不得将头埋入地下，“就是稍微追一下啊，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朝天歌哭笑不得，“想不到楚君璧也会有追女孩子的一天，若是让京城那些闺秀听见了，不得一哭二跳三上吊。”
叶九思警惕，豁然抬头，“什么叫京城的闺秀？”
“你不知道吗？”朝天歌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楚君璧在京城，那可是所有姑娘都趋之若鹜的梦中情人，不知有多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还发誓非他不嫁。”
“他敢！”叶九思的眼神瞬间凌冽，杀气肆意，“让我知道他招蜂引蝶，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朝天歌打趣，“这都还没嫁过门就管得这么严，日后真入了门，那还得了？”
叶九思哼哼不做声，心底却决定定然不能让楚君璧轻而易举的追到自己，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三心二意！
朝天歌也不得寸进尺，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姑娘脸皮薄，不能太过分了，“距离丑时还有一段时间，趁着这些时间，我让夫君替你好好排查一下这起鬼亲案件，也算是临行前为自己多积一份功德。”
叶九思一听，规规矩矩地朝林彦寒福身行礼，“那就有劳林大人了。”
林彦寒嫌麻烦，但在妻子的目视下，还是还了礼，“小事。”
见林彦寒起身离去，朝天歌也跟了上去，“我也是瞧瞧热闹。”
林彦寒一脸溺爱，摸了摸她的头，“你身子弱，回去歇歇吧。”
朝天歌笑道：“再过几个时辰，我就要走了，让我再好好享受一下这辈子待着你身边的幸福吧。”
林彦寒盯着她，无奈点头，“依你的。”
叶九思呆呆地看着这昙花一现，如此美好幸福的日子，居然成为了永别，她突然不忍打破这一如诗如画般的场景。
两人渐行渐远，朝天歌忽然回头朝愣愣站在门口的叶九思喊道：“愣着干嘛？跟上了呀！”
叶九思豁然惊醒，忙点头，快步跟上了他们的步伐，继续默默地履行一颗合格电灯泡的职责。
——
遣送了一席宾客，林彦寒居高临下地坐在高堂之上，左边坐着朝天歌，叶九思则默默站在她的身后，底下是跪着的蛇君和山神。
林彦寒自落在以后，便再不是那在妻子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反倒不威自怒，饶是叶九思也被吓得不轻。
他目光冰冷，俯视二人，“听闻我管辖的一带，出现了强娶民女的腌臜事。”
蛇君的额头紧紧贴地，冷汗几乎沾湿了地毯，“是的。”
林彦寒也不绕弯子，“那你可知是谁做的好事？”
蛇君摇摇头，将矛头直指山神，“属下不知，但魏山神一直管辖着这片山头，他或许会知晓这一切。”
林彦寒便将目光放在山神的身上，恢复中年男子容貌的山神如芒刺在背，在他的威压下苦不堪言，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在下娶的，那女子正是守山村张寡妇家的女儿——周梅雪。”
叶九思大惊，失踪的不是张翠云吗？怎么那女子成了周梅雪？
“你撒谎！”叶九思恶狠狠道，“我前天才见过周梅雪，失踪应该是张翠云。”
空气更冷了，林彦寒面不改色，“给你一个好好解释的机会，吾即将转世，倒也不介意在转世前多做几件替天行道的事。”
山神连魂魄都在颤抖，虽说他是此地山神，倒在千年鬼王面前，金身如若蝼蚁，倘若林彦寒真动了杀心，他是断然不可能逃脱的。
他咬咬牙，“张翠云原名曹翠玉，当年用美色诱惑我换却了‘画皮’的邪道法门，然后在暗中杀害张翠云本人，剥了她的脸皮，李代桃僵嫁给了守山村的周二郎。”
叶九思豁然想起，楚君璧扮做女子时的遭遇，那女鬼似乎就是要找曹翠玉报仇来着，难不成她就是张翠云死后化为的怨灵？
山神接着道：“前七天前，曹翠玉又找上了我，说要用自己的女儿来偿还我当年的恩情。有人送元阴给我，我自然乐享其成，便应下了，熟不知姑娘居然长着一副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那时我便知，她是又换了女儿的脸，李代桃僵嫁给了自己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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