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拜拉尔抬起眼神：
“你才是始作俑者，我们不过是在旁边推波助澜的小角色，捞取其中的一点点小利益。”
“一点点小利益？”
芬里厄重复一遍黑棋者的话。
“在我沉没群岛人的那座港口后。”芬里厄轻嗤一声，打量着黑棋者：“你们趁机减少远海船队数量，造成他们物资溃泛，逼迫他们降低商品价格，重订航线税额，从中获利不少好处。”
拜拉尔咧开嘴角：
“为了让那些群岛人不有所察觉，我们也是花了不少钱蒙蔽他们，要不然你的计划不会太顺利，我们之后从中捞点好处，也是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
听到这里，芬里厄不由扭过头，看着淡白的屏障内。
“没看错的话，现在那里面也有群岛人吧？”
芬里厄回过神来，他注意到屏障内有几个人，是群岛人的外表特征：
“假如我把刚才你说的告诉他们，那座港口沉没的责任，有一半是因为你们，你说群岛人会不会跟你们翻脸拼命？”
听完芬里厄的话，黑棋者笑了。
他眯起眼睛，浑浊的眼神里出现精光：
“....不会，他们否认眼前的事实，即便这个事实是真相，他们也会否认，并把它当作是你伪造出来的谎言，仅仅是一座港口，群岛人还不敢和我们翻脸。”
拜拉尔轻哼道：
“我们可以失去群岛的珊瑚珍珠，怨言最多的无非是那些追求奢华炫耀贵族，群体最广的民众思考的还是如何填饱一家人肚子，他们才不会去在意衣袖上应该要有几颗珍珠，这跟他们没有半毛关系。”
“反观群岛，他们不能失去帝国的食物供需，光靠渔获和岛上有限的耕种面积，养不活过多的人口数量，他们也不能失去帝国的织品，除非群岛人愿意衣裳褴褛，或是直接光着屁股出门，他们同样也不能失去帝国的木料，群岛上的树植早被砍得差不多用来建房子和船骨，没有木头他们只得靠着鲸油做饭和照明。”
“群岛人除了钱之外，他们一无所有，在没有足够底蕴之前，他们不敢和我们翻脸。”
听见拜拉尔陈述的利害，芬里厄抬起手，指向被影遁獠牙的刺客团团包围的听风者，好奇问道：
“那精灵呢？继群岛之后，你们继续利用我留下的‘灾难’，从她们身上敲诈又到了什么呢？”
拜拉尔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细细思索。
芬里厄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刺客首领顿约也不急在这一时，毕竟他们都胜券在握了。
“关于精灵...”几秒后，拜拉尔出神说道：“我们没有想过针对她们，换句话也可以说是不敢针对她们，这群生活森林且永生的族群，实在是太特别，太难对付了。”
他继续说道：
“天性孤傲的精灵本来不屑与外族沟通，这些家伙翻起脸来是真的翻脸，关键是我们没办法用威胁群岛那样的方法去威胁她们，精灵靠着一片森林就能活下去，手里还掌握打造序列武器最精湛的工艺。”
“这么说，你们才是主动巴结的一方？”芬里厄语气一转。
“算是这样，没有强大序列武器加持，光靠秘银武器，猎人们想守住四地边境太难了。”拜拉尔若有所思，说出其中的原因：“猎人打造序列武器的技术还是太差，同样材料做出的成品比不上精灵，毕竟第一把序列武器是这群长耳朵锻造，核心技术在她们手里，我们比不过很正常。”
芬里厄点点头，手指摩挲着作为武器的手杖，澹澹冷笑：
“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办法控制精灵？用卑劣的伎俩也好，把序列武器的核心技术抢到手！”
黑棋者眉心一跳。
“当然想过，猎人那边好像在和她们谈判，关于圣林防线的驻防纠纷。”说到这里，拜拉尔特意看了一眼芬里厄，但看见都发摇头表示不知情后，他继续说了下去：
“防线外面似乎出了问题，精灵光靠她们自已守不住，想把猎人们重新拉回来，不过猎人没同意，他们现在正在和精灵谈判，谈判内容不清楚，估摸是想从精灵手里拿到序列武器的详细过程，然后在派人回到圣林防线。”
拜拉尔闭起眼睛，口气唏嘘。
好几秒后，芬里厄一副轻松样地抬起头，看向受缚跪地的鸦廊首脑。
“如上判断，我给矮人，群岛，精灵制造出一系列悲惨灾难，让他们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惊恐畏惧......”
那一刻，芬里厄发出笑声望着拜拉尔，声音里所露出的温度无比冷酷。
“最大的得益者原来不是我，而是你们。”
拜拉尔抬起头，直视芬里厄。
他幽幽否定道：
“不，你才是最大得益者，就在今天，此时此刻。”
除了躲在屏障内的人，其余大部份人都被刺客们按压在地上，冰冷的匕首紧贴脖颈，静静听侯那一声发落。
芬里厄戏虐笑出声。
黑棋者抬头看着，直视芬里厄。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熟悉。
就像是回到很久以前那天夜晚，陌生又熟悉的人出现在火把的照亮下，乌黑的云团里闪着雷光，细密冰冷的暴雨打在皮肤上，脚下变得坑坑洼洼，每一步都走得困难吃力，带起一鞋底的泥巴。
雷光闪现的刹那，照亮阴暗的巷口，那里出现一位皮肤腐烂黑脓，牙齿脱落，脸骨浮肿扭曲的男人，溃烂的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啸。
“芬里厄，一个叫卡廷的城镇，还记得吗？”
黑棋者不慌不忙开口，脸上笑容很瘆人。
芬里厄不屑轻哼。
“卡廷啊，这是我第一次实验的城镇，生活在那里的人刚好不多也不少，靠近边境，制造点突发事件，猎人们第一时间也赶不到。”
芬里厄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黑棋者，叹息道：
“不过那次实验结果都是半成品，我好不容易把它们创造出来，结果到了白天碰到阳光，它们全都自燃，烧成一堆骨渣。”
黑棋者瞳孔缩小，冷冷重复：
“是啊，全都烧成一堆骨渣。”
耳边像是响起那些痛苦至极的哀嚎。
“你也知道卡廷？”
疑惑的声音打碎黑棋者耳边的哀嚎，黑王缓步走到拜拉尔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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