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到村门口,就碰到了一位老人坐在自家门前,端着一碗饭再吃中午饭。
“老爷爷,你知道耶芙亚·克尔特的家住在那里吗?”索尔上前,客气地向老人询问道。
老人从椅子站起来,不放心的盯着索尔二人。
“你们找耶芙亚干吗?她可是个好孩子。”老人目光出现警戒。
“有人托我给她带点东西。”索尔拿出猎人腰牌,向老人表明自已是名猎人,没有恶意。
“耶芙亚吗...”
“你们沿着这条路往上走,左边倒数的第三家就是克尔特一家人。”老人抖着白色的山羊胡,连说了几句。
“你们是布里奇的同行吗!这个混小子终于开窍了。”老人笑朗道。
“布里奇这小子,混得很!一走就是几个月,也不给耶芙亚回信。”
“可把耶芙亚这个小妮子急坏了,现在我终于把你们等来了,那妮子也该放心了。”老人褶皱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心情很高兴。
“走、老爷子我带你们去,免得你们找不到位置。”老人主动抓起索尔的手,要为索尔两人带路。
“老人家,请问你是耶芙亚的家人吗?”看着非常热情的老人,索尔心中一凉。
“我是她外舅公。”
“那妮子每天都会站在村口等布里的消息。”老人开心地说道:“今天总算是把你们等来了,小妮子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老人对布里奇表现很满意。
是个客气腼腆的小伙子,和自家容易害羞的耶芙亚很相配。
“对了,布里奇拖你们带的是什么消息,能先告诉我吗?”老人回过头,精神抖擞地看着索尔。
在老人的目光中,索尔犹豫了半天,最终说出了缘由。
“布里奇他死了....”
非常直白简单的一句。
听言,亚直接白了一眼索尔。
心叹菜鸡真的不会说话,这样的悲讯怎么能直接说出来?上了年纪的老人肯定受不了。
“......”老人没有说话,宛若晴天霹雳,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停住了,
苍老干涸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颜色。
布里奇他可是个好孩子啊!老天真不开眼啊!
松开紧抓索尔袖口的手,老人的恍惚地睁了睁眼,佝偻的身形向地面倒下。
多亏索尔眼疾手快,一手拉住老人倒下的身形。
没让老人直接摔到热气腾腾的地面。
索尔抱起站不住脚的老人,朝着阴凉处跑去。
“老爷爷节哀顺变吧,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亚拿着漫画书向索尔怀中的老人扇风,满脸的担忧。
老人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把老人放回之前坐的椅子上,索尔蹲下小腿:“老爷爷你先缓一下心情,剩下的路我们自已去找。”
索尔抬头看了一眼亚,暗示亚先留在这里照顾老人。
此时,椅子后的院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肤色铜黑的中年人从院门走出来。
一把锄头扛到中年人的肩膀上,身上穿着短袖。
出门的中年人出门看到自已父亲一脸的痛苦坐在椅子上,立马拿起肩上的锄头大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对我的父亲做什么!”
“....."
经过长时间的解释,中年人才放下了手中锄头,向索尔和亚低头道歉,刚才激动了。
中年人的名字叫雷夫。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他走之前我还和他喝过酒了,在酒足上强迫他说出准确的订婚时间。”雷夫的脸上,也露出和他父亲一样的苦寂。
“没想到,他却先走.....”叹了口气。
“希望你们能替我安慰好耶芙亚。”雷夫顿了一下,脸上流露复杂难过的神色:“她肯定受不了布里奇死去的消息。”
“嗯,我会的。”索尔点点头,答应道。
告别了雷夫父子,索尔和亚按照老人说过地址前行。
先是走过上坡,心中默数,走到左边的倒数第三家的院门前
索尔轻敲了三下院门,没等过久,锁闩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一位穿着做饭围裙的年轻女性出现在门口。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耶芙亚望着门前比自已年纪小几岁的两位少年。
和亚的眼神交流几秒后,索尔开口问道:“你好,请问你是耶芙亚小姐吗?”
“我是耶芙亚小姐,你们有什么事吗?”耶芙亚目光疑惑地看着索尔两人,随后点点头。
组织了一下语言,索尔看着耶芙亚的面容,拿出了布里奇的猎人腰牌。
阳光下,银级猎人腰牌光泽无比,银色的光辉映在耶芙亚的瞳孔中。
看着来人手中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物件。
耶芙亚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过爱人的腰牌,而是用恐慌的目光看着索尔,
“他怎么了?”耶芙亚的眼角流出泪水。
“布里奇他...希望我们把这个带到你身边,作为他一直陪伴你的存在。”亚抢先说道,之前索尔的表现让她很不满意。
耶芙亚听到这句话后,单手扶门框,泪雨不成声了。
“他跟我说过,他会有这么一天....”耶芙亚呢喃着,哭泣成声。
“我也知道他当猎人总是在和死亡为舞,但我没想到这天回来的这么快.......”
耶芙亚擦着脸庞上流不住的泪水,手掌颤微接过布里奇的腰牌。
“在他的朋友面前,我还哭成这个样子真是失礼了。”耶芙亚红着眼,努力做出微笑。
“他最后有说什么吗?”耶芙亚脸上流满泪珠。
“他说让这个腰牌代替他,永远陪在你身边。”这次是索尔在回答。
此时的索尔心中有些沉重,他在想自已砍向布里奇的一剑是否正确。
让一位少女如此的哭泣。
“他最后死得像个英雄吗?”耶芙亚双手放在胸口,她接受了现实。
现在,耶芙亚只想知道最后一个答案。
自已的爱人,是以英雄的姿态死去的吗?
“.......”索尔沉默着。
一句简单的他是英雄,索尔说出不口。
此刻,索尔终于明白了,自已是正确的。
如果在给自已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挥下那一剑,一剑砍掉布里奇的手臂。
布里奇可能会再次流血而死。
眼前少女可能也会因此而哭泣。
但索尔不后悔,他背负着半堆多的猎人腰牌,腰牌的重量压在肩膀上,让他觉得这些腰牌是如此的沉重。
自已现在背负地是猎人的腰牌?还是死去的灵魂?
索尔感觉这些死去的猎人,正站在身后看着他,等待他选出的答案。
这些猎人们也有家庭,他们也有人在等着他们回去。
如果索尔对耶芙亚说她的爱人布里奇是英雄。
那,这群死去的猎人成什么?
是路边的野草?
还是更深一步,在否定他们活着的意义!?
可能他们听不到,但这句话索尔无论如何也说不出。
他不可能为了安慰耶芙亚,做好人,而否定一群因公死去的猎人们。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
因为索尔的沉默。
耶芙亚没有听到她想要的答案,她的内心支柱正在崩塌。
眼看双方一步步坏起来,等不及的亚开口道:“你的爱人布里奇,他是位英....”
“不!!!”
索尔粗暴地打断了亚按奈不住的言语,同时也吓到了正在哭泣的耶芙亚。
黑色的双眼看着门框边流泪的耶芙亚,索尔想要对她说,他的爱人不是英雄,他不是。
但这句话,索尔同样也说不出口。
如果他说出这句话,这位名叫耶芙亚的女孩可能会就此崩溃。
没必要为一个布里奇,再害死一个人了。
索尔无言的拉走想要继续开口劝解的亚。
两人向村外走去,索尔施加的力度很大,亚的手腕被握的很痛。
她多次叫索尔放手,但索尔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不停地朝村外走去。
看着远去两人,耶芙亚的心被撕碎了,她感觉自已的心被挖空了一块。
为什么轻而易举的答案,她却得不到呢?
这么好的一个人,却为什么不能被称为英雄?
耶芙亚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一位路过,向她伸出手的人。
在耶芙亚心中,布里奇就是一位英雄。
由于过度的悲伤,耶芙亚昏倒在了门边,昏迷中还微念着布里奇的名字。
两条路中,索尔选择了最难走的一条,无论对是他,还是对耶芙亚,这个过程都必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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