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州:“……”他无语至极,摇了摇头起身去打饭。然而就在那一个瞬间,他突然想到了沈清时。那个曾经说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写进自己书里的,他曾经很喜欢很喜欢的女人。
苏沉州自高三那个暑假三分之一时的一个烈阳午后删去沈清时后,郁郁寡欢了很久。
以前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主儿,可偏偏不愿意和别人提起有关自己和沈清时的一星半点。以至于他大学好友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过这么一段。
加饭的队伍老长,苏沉州心里变扭着,有些莫名期待周温继嘴里说的微博作者就是沈清时——等了将近五分钟,前面还似人山人海,他索性拐了弯放掉餐盘,一溜烟窜到位置上:“喂,周大爷,这故事……好玩不?”
“你不是不感兴趣?”……苏沉州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黑历史,只好干笑:“无趣嘛。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到这女生啊!”周温继一拍大腿,米粒喷的满桌都是:“对啊,你长得帅,和女生能混成一片,这打听消息起来多方便啊!”
“是啊,所以这故事怎么样?”苏沉州不理会他,继续追问。“我直接把她微博名给你不就好了。”他点开手机,把一个人的主页摊开给他看,“她名字其实也很有意思。叫木砚。
你说木头做的砚台,能磨出墨来么?”苏沉州点开手机想要搜索这号人物。
【再过三十秒手机自动关机。】靠。正当周温继还绞尽脑汁纠结着,苏沉州突然站起来,神色略微紧张:“下节课的作业,口语作业我还没做呢!我先上去了哈!”说完立刻转头,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食堂,又跑回宿舍,气喘吁吁的坐在没有开空调的宿舍桑拿房里,快速充上电。心跳好久没有蹦哒的这么快活了。
就算是8月份下旬,他跟一群狐朋狗友一起约着去蹦极,他的心脏都没有跳的这么快过。好像知道了一丝一毫有关沈清时的消息,他才算真真正正活过来了。
木砚。他快速开机后,立马点开微博输入这两个字。
微博上面正连载着她写在备忘录里的小说截图。
苏沉州翻到最底下的那条评论。一条毫无感情的留言:【半自传体,妄图以此抓住一些东西。本号只更文,勿扰。】
他还记得,他还害怕。这个女人带给过他从没有过的悸动,也给过他无尽的失望。他并不知道如今看到这些文字,到底是应该点开还是选择忽略。他纠结矛盾着,可感性如他,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观望观望在沈清时眼中他的模样,在沈清时眼中她们这份感情到底算些什么!
算了,给自己一份交代吧。他年少时放在心尖上宠爱的人和感情,到底在对方的眼里是怎么样的。这样安慰自己后,苏沉州点开第二条,就是这本书的第一章节截图。
他看着屏幕里那行云流水般的文字,忽然生出一种感慨来。这一幕,他去主玥班级打架的这一幕怎么好像昨天才在脑子里上映过呢?
苏沉州给自己创建了一个微博名,叫“小熊小熊你要和居居在一起吗”。
他开始每天给沈清时留言,从第1条开始看,一直看到他更新的那一章节。
【作者大大,请问你一开始的时候是讨厌男主还是喜欢男主的呢?】一开始如沈清时自己所言,不怎么回微博,可大概是苏沉州太过活跃,加之昵称实在是太扎眼,沈清时时常会怼怼这位敬业的小读者。……【你猜。】
【作者大大,女主到底愿不愿意和男主在一起呢?】【看剧情呗,十万个为什么怎么没收了你这个孽障。】
【不是吧作者大大。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男主被虐的好可怜喔!】
【……宝贝我的不是纪实文学喔。勿上身真人。】
……哼,还狡辩。就算剔除夸张成分,她有时候做的事,说的话,还不够伤他心的吗?转念又一想,这么狠的女人,大学生活一定和高中一样有滋有味吧……更何况她长得好看,只是性格破些,导致减分。
可在大学里,他早就看透了:男女不过都分三类,学习类,游戏类,找对象类。自然第一种是国宝,第二种是动物园动物,第三种……呵呵,给爷爬。现在是不是有很多男的,前继后赴的想要扑倒她?他实在不安生,就算被怼的不敢放个屁,还是在风和日丽的某天打上——【最后问一句,作者大大现在有喜欢的人吗?重新谈恋爱没有?】这次沈清时回消息回的很快:“如果有,我哪还要写下这篇垃圾来丢人现眼!”
……苏沉州放下手机,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高兴。这些天他当真是活了,三个多月了,他那么真切的感知到,自己又重新拥有了所谓喜怒哀乐,尽管一切都与沈清时有关。
那个当初他主动删去联系方式,给两人关系判上死刑的人。这些天他很快乐,连周温继都说,这么一看,这样的苏沉州是鲜活的。果然八卦使人振奋,他也开始成为头号书粉留起言来。沈清时写的很快,转眼就到了过年那天。
那一章,她写的好长好长。苏沉州点进去看的时候,莫名手有些发抖。【那时候他朝我伸出手,并贴上来抱住我时,我知道那是彼时我唯一能抓住的光。人生破败会有很多时,我也知道未来再难以遇见这样和光同尘的男人。因此我当时紧紧抱住他——并在未来要抉择时狠狠推开他。
我从未后悔过,曾经,现在,和未来。我很庆幸,他是在我生命的那几瞬出现了,更庆幸,是出现过。】苏沉州仿佛一个人跌进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脉,失魂落魄向前走动。恍惚间,听到远处有列车驶来呜鸣着的长笛声。那渐进的悠扬仿佛在告诉他——你要等。
他不仅要等,还要堵上一把。他曾经犹豫了,也放手了,但他后悔了,三个月浑浑噩噩度日,他终于明白什么才是治疗的那一剂药物。是的,他什么都知道,沈清时的小心思他知道。
她无非,要一份安全感。明明他可以给的,可他偏偏没有再给她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这一次,如果有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他就一定要和她重新开始。
沈清时是个勤更的写手,加之文章贴上【半自传】的标签,多多少少引人注目。追更的人很多,留下评论的也不少。但沈清时确确实实就被一个有趣的ID给吸引到了:小熊小熊你要和居居在一起吗。最重要的是,这个读者总能问出一些她并不想面对的问题。有时候写着写着就迷茫,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真就能抓住什么吗。
反而是越发清晰地将那些时光刻在脑子里,看眼前喧嚣陌生,只不过徒增感慨。那个读者却像是无形中让自己认清内心一般——说着不后悔,但真的就甘心吗?“同学们,下周一数学建模比赛,想参加的来找我拿报名表登记。”班长方子阳扬了扬手里的一沓纸张,气喘吁吁地往第一排一座,开始拿报名表充当折扇。沈清时安静的等了十秒,班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真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她起身走过去,伸出手来:“班长,给我一张吧。”众人纷纷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来看她。说实在的,在这个班里明明大家几乎都是在混日子,可有些男的偏偏要用有色眼镜去看学理科专业的女生。
沈清时那走递给她的报名表,和背后众人对视。她虽然表面依旧平淡,但心里早就嗤笑他们的浅薄平庸。大概平常见她学习,只是以为她害怕期末会挂科吧——而他们在考前翻翻书,刷刷题,自然就可以了。过分无知。
***
不出所料的,沈清时在学校包的大巴上看见了路易隽。路易隽自然的坐在沈清时旁边的位子上,和她打招呼:“嗨。”沈清时点点头,客套:“你学语言的也来参加建模比赛啊。”“会一点,就和室友过来碰碰运气了。”
“嗯。”
“你和你们系的组队吗?”沈清时摇摇头,脑子里蹦出那几个成天打游戏的油腻普信男的嘴脸,恶寒:“没。一个物理组的,一个信息科技组的。”“哇,那你们这队伍配置不错嘛!”
路易隽想着他们三个人统统在大学学的文,来参加这个比赛似乎有些不自量力了。但诚实的沈清时替他找回自信:“大可不必。都是一群白日梦想家罢了。”
她往后撇了几眼,路易隽回头一看,是两个带着耳机安静打游戏的男子……好吧,他瞬间懂了。一路驶进市区,在江大本部停下,就有学长拦人:“不好意思啊同学们,阶梯教室空调坏了,学校直接安排去隔壁黎大,两校生一起考。”
……孽缘,差评。太阳毒辣,没涂防晒的沈清时此时被煎烫得内心惶恐不安。
……不过不能不说,那金灿灿的黎大校匾更让沈清时欲哭无泪。
很多事情人们都无法说清楚,就算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观者也无法看到事情的全貌,而在当局的人也不可能是什么都不明白的,他们反而是可以纵览整个大局,只是他们不愿意,甚至就是在那里迷惑自己,一遍一遍的麻木自己,好让自己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也就不会再受伤害了。
一般世人都抱有这样子的心态,于是就仿佛整件事情的真相一直没有浮于水面,实际上都是人们要么就是主观不想去看到,要么就是无法去揣测清楚,所以说就成了如今大部分人会受到的局面。
沈清时就算很清楚的知道这样子一个事实,她也无法让自己全面的了解到他对于其他人的完整感受或者说是真实感受,她甚至不明白他对于他自己是怎样的一个评价,尽管她并不太在意他人的眼光,而是决定做好自己,可是做好自己这4个字又是怎么会轻易做得到的,她根本不知道怎样的自己才算真实,成为怎样的自己,又算是好算是完美,或者说她也不需要完美,可是她确实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她也办不到而已。
有些事情一愿错步步错,甚至在一开始跨出去的那一步的时候,你觉得自己做的是非常正确的事情,而走了三四步的时候,你依然觉得还可以,于是等你走了半程你觉得这不太行,然后想要往回走的时候,前进和返回这样子两个局面其实是相当平等的。
假如你心里面心存一点侥幸,觉得自己其实是判断错误,一开始的第一感受是正确的,你反而走到了便是成功了,那可怎么办?如果你返回了那就是一无所有,于是然后就会在纠察嗯挣扎和纠结之间徘徊不定,然后在路程上还浪费了各各种时间,到了之后一拍大腿又发现自己失败的很彻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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