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小孩儿,爱和汽水,于是他酒吩咐人在红酒里兑三分之二的雪碧进去——他早就试过,这样一来,是没了酒味儿的,颜色又不会差很大。在别人看来,这是极大的尊重。
前年江家办酒宴,江御迟专门给每个服务员看了沈清时的照片,让他们记着,等见了人,就把调好的酒递过去。
他这会儿看着沈清时嘟着嘴喝汽水,舌头不自觉舔了舔上唇。
她喝完,舒服地叹了一口长气。沙哑难耐的嗓音传入耳畔里:“解渴了?”
沈清时仍生气呢,没好气地横了男人一眼,声音里带了嗔怪的意味:“哼。”
江御迟低头笑了笑,贴上去,白皙的手掌环上她的腰肢,微微弯腰将额头抵在他的脖颈处,吹了口浊气:“嗯?还生气呢?”
那不是必然吗?她在外头天天做的和个老好人一样,还不是想要在老头子那边证明一下自己?好不容易,这次乙方和自己爹不熟悉,她做了将近一个月的功课——甚至推掉了来之不易的江御迟的约会邀请,结果他一声不吭最后截胡,是个人都会生气吧?
“下次的,下下次的,全让给你好不好?这次的太大了,我怕你刚坐到位子上,吃下去会不消化。”
沈清时自然也是懂的,可她不是生气他瞒着自己吗?
伸手推了推,男人紧紧抱着她不松手,脖颈处酥酥麻麻的,痒极了。
“那你应该事先和我说,我这一个月,白忙活了。”声音里的委屈显而易见,江御迟张口轻咬他的嫩肉,还是不低头:“努力的过程也很重要,嗯?”
烦死了。她说不过他。
江御迟见她不说话了,沉吟了片刻,哄她说:“你今晚来我家?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沈清时不情愿地开口:“什么惊喜?”
湿鹿鹿的吻从脖子一路延到嘴角,又被一口含住了唇瓣。江御迟含糊不清地回复他:“唔,告诉你了不就不是惊喜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传出亲吻时令人害羞的啵啵声,沈清时沉浸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柔软的唇瓣让她再无暇顾及其他。
(二)
沈清时回了公司和高层开了一个短会后,批阅了几个文件就顺了外套走出办公楼。
太阳下山了,天空中尚有余晖。
和江御迟说好了,今晚一顿饭,换一个惊喜。
这么听来,她其实是有点亏的。可是反正事情都结束了,她轻松不少,也乐得自在。哼着小曲儿从地下停车场开出她那辆玛莎拉蒂,沈清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为了她打断了会议的男人会有多忙,又怎么会有时间陪她吃顿丰厚的晚餐,再为她制造一场惊喜呢?
其实两人从自她十八岁那年在一起之后,每次独处时,几乎都是沈清时在做饭。
她挑食,嘴又叼。老宅子里好几个阿姨都因为他苛刻的要求给劝退了。要那沈老头说,沈清时就是被江御迟宠的恃宠而骄的。
但是江御迟也不会做饭,一做就能炸厨房,和他固有的形象反差极大。于是只好她自己上了——反正江御迟什么都挑,唯独不挑她这个人和她做的饭。别看老利对谁都冷冷的,一点不在意,甚至冷漠的样子,他对沈清时是绝对的偏爱。
有多偏爱?
就比如.......就比如他在推了开了一半的视频会议后,立马叫人去买了海鲜牛排,在四点半前匆匆批了几个文件后准时下了班,从秘书嫌弃的眼神里接过一堆生鲜,立马赶回家,交给沈清时折腾。
他自然舍不得沈清时既做饭,又买菜的。
六点左右的光景,沈清时随手用袖子擦了擦额上被厨房热气闷处来的汗珠,看着一桌子的大餐欣慰地笑了笑。
江御迟有口福了。
她拿出汽水倒在自己酒杯里,又给江御迟倒了一杯私藏的红酒。
去两人公共的衣柜里那出一件家居服,她穿好后就走了出来。江御迟已经从众多的文件里抬头,拿出了已经落灰的蜡烛,摆在餐桌上。她看着摇曳的烛光,一时间愣在原地。
男人身上是原本就熨烫的一丝不苟的黑色真丝衬衫,招呼他坐下。
沈清时开玩笑地问他:“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这么浪漫?”
江御迟把餐巾叠好,勾唇笑了笑,眼里映衬着边上火红的烛光,灿烂一片:“算是吧。饿了没有,快坐下吃饭了。”
沈清时切了块牛排塞进自己嘴里,可目光是落在对面男人身上的,她期待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牛排是他最爱的七分熟,酒杯里是他钟爱的那款红酒。他不爱吃花菜,所以已经全部被拣进自己的盘子里,意面却多了些。
“很好吃。”
两个人的感情完全没有因为下午那一出闹剧给疏离。可沈清时知道,自己下午的行为,多多少少是矫情了些。江御迟和她,还分什么你我呢?
他比她大六岁,在商场里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的年岁,何尝不能为她做出更加正确的抉择?而她近来为了自己能得到父亲的认可,无疑是有些自私了。
道歉的话语在肚子里没有翻滚多久,就被吐露出来:“老江啊,对不起。今天下午的事情......”
江御迟摇了摇头,及时打断她说:“为什么要道歉?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的问题。我起了玩心,本来就是想看看你炸毛的样子。后来才顾及到,你父亲他......”
沈清时的父亲过分严格,从小对沈清时用的就是军事教育方式,而她母亲去的早,家里并没有帮衬着他的人。
除了江御迟。
她能进沈氏集团,并能坐上总裁的位置,完完全全是因为,她母亲手里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被安插在总经理的位置上,焦虑以及愤怒,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空旷的别墅里顿时安静下来。谁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沈清时的名字是他母亲取的。而在十八岁那年开始,到如今,她一直都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对他来说再适合不过。江御迟就是他的星星,她从无所旁依开始,生命里唯一的星星。
那样闪烁,那样光亮。
(三)
两个人一起收拾完残羹之后,百无聊赖的窝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
自从沈清时接手公司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过这么悠闲的夜晚了。两家公司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两个人又都是工作狂,往往就是想念对方了,就趁着夜色赶去对方的公寓,一起开一局游戏或是吃个夜宵,假如第二天没有例会,就畅快淋漓一场,从厨房到浴室,从客厅到阳台......怎么怎么来。
他们都过分迷恋对方的rou体,也仿佛,已经认准了灵魂,因此谁都不会在外对旁的什么人逾矩半步,两个人在这方面也有足够的信任。
看了一会儿,沈清时突然就想起来江御迟下午说要给他一个惊喜来着。她从他怀里起身,问他:“惊喜呢?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的?”
江御迟忙活了一下午,现在实则已经有些累了。迷迷糊糊地回应了一句,才猛然回过神来还有这么一出。
“脑子糊涂,给忘了。”
他起身,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不许看。”
沈清时被这一说反而更期待了,眨了眨眼睛,昧着良心说:“不看不看,你快些。”
半晌,冷冽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你自己把眼睛蒙上。”
她瘪嘴,不情不愿地照做。
“好了。可以看了。”
他咧开嘴,迅速把手从眼睛上拿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型的大狗熊抱枕。
“卧槽!”她没忍住,爆了一句粗话。
江御迟从抱枕后边露出一个脑袋来,低声呵斥她:“不许说脏话。”
沈清时立马噤了声,淘气地吐了吐舌头,从他手里接过抱枕:“哇!好大啊。你怎么想到给我买这个的?”
江御迟目光缱绻,声音有些轻,却无比清晰:“你不是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十年前的今天,你还记得吗?那天傍晚,在老宅后院的小树林里,你和我说,班里的娇娇,她妈妈给她买了一个比她大两倍的小熊娃娃。你可羡慕了。”
“可惜,妈妈再也不会给你买任何东西了。”
沈清时从来没有听他,那么温柔的说过话。
江御迟何尝不知道,她要的不是什么熊娃娃,也不是一个比自己大两倍的抱枕。她不过是在暗自伤神,自己的母亲离开了,再没人会疼爱他了。
可他想尽力弥补——他没法给他一个有母亲的童年,却想把儿时缺席的那一份疼爱,在十年后的今天尽数送给他。
柔软的唇瓣贴近在一起。
江御迟和面前眼眶湿润的男人五只相扣,歪头在他耳边轻轻诉说:“沈清时。以后别人有的,你都会有。”
别人没有的,你也会有。
比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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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Дажееслизвёздырухнут,утебяестья.”
“就算星星碎掉了,你还有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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