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时突然就醍醐灌顶，一下子就很多事情明白过来。
最后一看复盘，也确实是这样。
只是顾盼的经历，让人唏嘘不已。
顾盼在七岁时被养父母（即顾海峰和王雯慧）收养。
顾海峰和王雯慧是通过同事做媒互相认识的。两人都不是什么对生活品质有高要求的人，对于感情的看法，也都觉得平平淡淡是福，能和睦的生活在一起就算是好，于是在谈了大概半年后，双方家长见了面，礼金之类的走了一个过场，就扯证结婚了。
两个人积蓄不多，父母贴了一点，在一个拆迁小区里买了一套九十多平米的房子。
附近要新建一个小学，房价应该马上就会炒起来。
和所有父母一样，他们开始期待自己小孩的到来。
然而，备孕一年多，王雯慧的肚子一点都没有反应。两边的家长开始施压，顾海峰和王雯慧内心的焦虑也慢慢积压。
终于，在辗转难眠的又一个夜晚，顾海峰主动提出要去做一个检查。
他知道不是自己的问题，却又有些害怕。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人知道，他在结婚前，是一个飘的惯犯。
父母像吸血鬼一样，他少的可怜的工资，根本难以磨灭他对生活的绝望。xing雨的发泄就好像是出气筒，他每偷鸡摸狗的去做一次，他就觉得自己人生都得到快要上了天。
是的，一个唱记怀了他的孩子。他想想都晦气。又摸了三百块大洋去给那个女人做了一个人流。
和王雯慧结婚，是他自愿的。女人单纯的以为平平淡淡就是爱情的样子，可笑至极。可不是正好吗，她无法，也不会，更不敢过问自己的一切。只是老丈人在政府机构做官，好像马上会升一官半职，他自然要用孩子套住这一家。
他收敛起来，一心一意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
可一年多了，老丈人也升职了半年的光景，结果他的期盼一直都没有一点兆头。他急，他比谁都急。
而事情就是从这个时候坏起来的。
王雯慧被确诊不孕不育，这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样闪在了顾海峰一样。一年多的伪装，在这时候怎么也演不下去了。
他开始夜不归宿，成天酗酒，丢了工作，天大亮时烂醉着回家，等王雯慧下班了，他又踩着点出去。从冷暴力，又一步步变成家庭暴力，对女人拳打脚踢、恶语相向，邻居遇到这家人，从不指指点点，一直都是绕道走。
事情没有转机，但王雯慧希望啊，她不过是一个希望安安稳稳过自己日子的女人。所以在一个工作日，她特地告假半天，去隔壁镇的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孩子回来。
孩子本来叫沈小妹，和沈清时一个姓氏。她给她改名，叫顾盼。她盼望这个孩子，会是她家庭回归正轨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盼就这样懵懵懂懂地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家。只是她不知道，这才是噩耗的开始。
她的养父顾海峰开始“顾家”了。所谓“顾家”，不过就是换了一个地方酗酒、糜烂。那时候顾盼的户口还没有转到A镇来，暂时还没有学上。而她的外公认为顾盼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上就可以了。他也一直在用自己的人脉转户口。
于是顾盼和顾海峰经常两个人呆在家里。
那时候流行幼女。那些充斥喂靡的会所里，未成年的女人买一次最贵。而且年龄越小越值钱。顾海峰一直都不能理解这种xp，直到顾盼出现了。
顾盼的五官基因是顶好的。一双水灵灵的杏眼总是怯生生地望着你，粉嫩嫩的唇瓣时常紧抿着，带着一点抗拒，带着几番的沉默。
她和那些艳俗或是欲拒还迎的风尘女不一样，和王雯慧那样寡淡的良家妇女也大相径庭。
特别是那有些婴儿肥的白净脸蛋，在不清醒且依靠低等与望供养的男人面前，实在过于令人窒息。
歹念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就是顾盼那一声呢喃软语的“爸爸”吧。
刺激。
人生不追求刺激，还追求什么呢？
本就性格内向的顾盼，在来到这个氛围诡异的家后，敏感的心灵就一直隐隐不安。可那不安还是在不久后落实了。
王雯慧一直工作态度认真，她看出顾海峰对顾盼的态度，已经不似之前得知她不能生小孩之后的颓丧与暴躁，而是带着可以接受的意思的，于是她叮嘱顾海峰，要把顾盼照顾好，他爽快地答应下来。
相安无事几天后，隔壁邻居的阿姨据说要去隔壁镇子照顾孙女，吃罢中饭就收拾了些东西走了。
他欲盖弥彰地和她道别，关上门便开始盘算，那点见不得光的想法。
顾盼在客厅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全然没有看到，她名义上的父亲正在用何种微缩下流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被轻唤着叫到他和王雯慧的床上，他说要教她穿衣服，城里的孩子，都不是她那样穿衣服的。等过一段时间去了学堂，会交不到朋友。
顾盼害怕了。在孤儿院里，她就没有什么好朋友。她可希望和人交朋友了呀，她想要有人陪她一起玩儿。
她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衣服，又在指引下，拖掉了……
隔壁的阿姨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顾海峰安全起见，告诉顾盼以后的步骤要明天再教。并且这件事不能和妈妈说，和妈妈说了，她就会交不到朋友。
她连忙点头同意了。她和这个她要叫爸爸的男人，有了一个秘密。
很快，顾海峰找到了第二个机会。隔壁那个不怎么出门的邻居又出去了。这次不是带孙子，是摔倒了，现在躺在医院里。
他沾沾自喜，楼梯上的香蕉皮还是起作用的。
和第一次一样，顾盼褪去自己的衣裳，也脱去了他的。他说，他难受，乖孩子要帮爸爸做一些事情，才会交到朋友。
顾盼的小手被裹在他黝黑粗糙的手里，摸了那个东西。她好难受，可她不希望自己交不到朋友。
所以啊，她就好像在玩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猫咪那样，揉着，摸着，甚至被教唆着去吃。
很腥，很臭，顾盼不喜欢，却不想交不到好朋友。
门口出现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顾海峰急急忙忙推开顾盼，拉起自己的，让顾盼快点穿上自己的衣服。他警告她什么也不许说。
王雯慧本来是想回家庆祝。顾盼的户口审批通过了，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一家了。
她喊了一声，顾盼从自己的房间出来，跟在后面的，是自己的丈夫顾海峰。
顾海峰说顾盼出去玩，受惊吓了，他在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她半信半疑，但终归没有说什么。
她老公就算因为自己不能生孩子，变得为人异常，却也始终不会做一些有悖伦理的事情。他和她一样，是喜欢平淡过日子的人。
可晚上顾盼在洗澡的时候，主动问王雯慧：“爸爸为什么要说谎？”
“说谎什么了？”
顾盼有些扭捏，可她知道说谎是不对的，就算交不到朋友，也不能说谎。
“是爸爸，爸爸不舒服，他说他难受，我才和他去房间的......”
王雯慧随即神色凝重起来。她自然，是不相信曾经那个腼腆地告诉她说，他笃信平淡比热烈更为隽永的男人，会做出那种事。
她试探性地问：“哪里不舒服？能不能指给妈妈看？”
当那只洁白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下面后，王雯慧整个人崩溃了。
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魂不守舍地哄顾盼睡觉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拒绝男人想要温存的请求。她必须亲眼见一次。
隔天下午，她依旧借故请假。蹑手蹑脚爬楼梯到四楼，她捏紧自己的手提包蹲在大门口侧耳倾听。
倏忽，她整个人颤抖起来。屋子里，有挣扎的声音。渐渐的，那挣扎成了哭喊，随之而来的是令人恶寒的辱骂。
是了，她想。立马站起来开了门，她冲进去大声叫住正在威胁自己养女的丈夫。结果面对质问，顾海峰一点不介意，甚至没有提上自己的裤子，扣上自己大开的衬衣，大大方方的承认，没有一句托辞！
王雯慧气得全身发抖，尖叫着打算报警，顾海峰一个健步夺走了她手上的手机，并且砸了个稀巴烂，然后顺势扯住女人的头发，望墙上撞去！
“你不能生孩子，老子还不能找这个件妞生？！”
女人哭喊着，却没有求饶。
顾盼看懂了，这回是真懂了。
不能交朋友也没关系，她不希望自己失去那个给她洗澡、哄她睡觉、给她买洋娃娃和零嘴的妈妈啊......
陶瓷和玻璃一个接着一个，相继砸在顾海峰的脑袋上。王雯慧已经吓得抽搐起来，根本无法抽离出自己的世界去关注此时的事情走向。
顾盼砸得准，一下一下，虽然力道小，却致命。碎掉的玻璃露出尖尖一角，直直插进了男人的后脑勺里，惨痛得一声叫喊后，房间里突然戛然而止。
顾盼越过男人，抱住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泪流满面的女人。
“妈妈，我还能交到朋友吗？”
看完时，沈清时已经泪流满面。
她从未见过，活得如此压抑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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