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枫和歆玖……
梓洛眉头微微一皱，思索间看着面前朝着那通天古树走去的娇小身影，愣神了一会才徐徐跟了上去。
“月。”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想说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就好像，梦里有梦见什么噩梦一样。
别离的噩梦。
梓洛睁着大大的眼睛，却似乎透着一丝丝的疲惫感。
就好像洛月说的，梓洛是太累了——这本来只是谎言，然而洛月却在此刻看见了那种疲惫。
是从未被察觉的疲惫感。
也许是梓洛都不知道的疲惫感。
为什么疲惫？竟然会疲惫？和洛月度过甜蜜的学生生活，对梓洛来说是一件非常开心，非常放松的日子，那她的疲惫，又来自何处呢？
沉吟片刻，严肃的洛月缓缓道：“我倒是并非有什么心事。倒是你，心事重重的。”
闻言，梓洛偏了偏头。
“我能有什么心事，就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伸展了下腰，梓洛顺带揉了揉肚子。
“毕竟睡姿奇差呢，难免如此。又或许睡的时间太短了，所以还要再睡会？”
“那倒不用，待会就该天黑了，还睡就成猪了。”
“姐姐变成猪我也会喜欢的。我不介意养一头小猪哦。”
“呵呵……我介意。”
……
树根边是一套用白木制成的桌凳，搭配上一边需要数十人才能怀抱的冰穹古树，这里好像是别样的一种凉亭一般，只是这亭顶变成了冠状的苍天大树而已。
和在外面看到的一致，这里仿佛和冰雪世界不在一个空间一样，没有雪花曼舞，也没有严寒温度，仿佛春天般温润生气的这里，就好像一处世外之地。
“请。”
冰枫虽然或许并未主动释放敌意，但那股冰冷的冻结感却极为清晰。
像是一代女皇一般——事实上她或许的确是冰雪中的女皇，因而在这种温和的环境反而极为不和恰。
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自然苍白感的冰枫，梓洛更在意的还是那种隐隐渗透灵魂的气场，默默运行禁忌之力抵消后便领着洛月一起行了个礼貌的礼仪，然后款款落座。
不过梓洛当然是行了一个落落大方的男性礼。落座之时也是颇有感觉地后落座——不过这则是梓洛的前世的绅士习惯了。
“歆玖，你认识。我可以算是她的姐姐。”
冰枫冷范十足却似毫无礼仪，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一样冷冷的看不见其中的一丝情感。
连谈话都一副冷冰冰的语气，要不是梓洛并不畏惧冰枫，恐怕早就没有谈话的心思了。
“十分惊奇。”
梓洛看了一眼扭过头不知道是在闹别扭还是其他意思，反正好似不愿正视梓洛的歆玖。
轻咬贝齿，歆玖感受到梓洛的目光心中便不是滋味。
察觉到歆玖刻意藏着的拳头，梓洛同时也敏锐地察觉到歆玖有些僵直的身体。
“但我并不是非常关心。”
梓洛又重新说，淡漠的脸上好似是张从来不会露出表情的脸。
清冷绝非天生，只是保护自己的习惯——这是梓洛和冰枫的区别。
事实上梓洛也许在内心中正反复吐槽着冰枫，因为这是一句无厘头的开头话——会别有什么用意吗？
尽管这样的消息绝对是惊人的，也是藏着其他玄机的，但应该和梓洛是扯不上关系的。
引诱梓洛上钩，是作为一种开场白而已吗？
冰枫余光瞥过从容的洛月，然后站了起来。
“直说就是，我，能帮你复仇幽皿，你觉得，这个条件如何？”
梓洛微微一愣，看向了冰枫那什么也看不出来的双眼。
真是直接啊——“我倒是更感兴趣，你已经调查过我了吗？”
目光转向仍旧完全不参与交谈的歆玖，梓洛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并没有更多的意思，只是对歆玖的印象更加惨淡了而已。
讨厌的事情，讨厌的人。
当然，梓洛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却又是一个主张理智的人，说完后梓洛继续补充：“不好意思，幽皿的仇，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别人帮忙呢。”
“另外，现在我知道你们的秘密，你们也知道我是魔女，这算是要互相保密吗？”
如果知晓冰枫和歆玖有着关系这一则外界完全不知道的情报会对歆玖和冰枫造成掣肘，那么冰枫和歆玖也就完全不会自讨麻烦公布梓洛是魔女这个问题了。
某种程度上梓洛已经从这次交谈里拿了点小收益。
尽管七个月来歆玖也没有揭穿梓洛，但既然歆玖告诉了冰枫，那梓洛也不敢打包票保证歆玖后面或者她已经信任的人不会揭穿梓洛——在大赛上揭穿梓洛带来的影响绝对是比在班上更大的。
梓洛无法摸透歆玖的性格和背景，凭借曾经几天的相处就得出结论显然是天真的，因而梓洛刻意在这里申明了这点，为了就是让歆玖和冰枫有投鼠忌器的心理。
当然，其实说不说也无所谓，彼此都一直有数。
退一万步讲，就算打算揭穿梓洛，梓洛也不可能是毫无准备的状态就是了，这对彼此来说都不是将军的一步，那是毫无意义的——这样的事实歆玖应该是发现了的吧。
又或许梓洛想的太多了，其实梓洛完全入不了冰枫的眼。
魔女天下如此之多，冰使又为什么要去为难一个魔女呢？
“如果只是谈这件事，那我想也该结束了。”
梓洛也站了起来，打算结束这短暂的交谈。
尽管短暂，但梓洛也不是毫无收获便是，至于明面上摆着的交易，梓洛兴趣不大。
幽皿是要梓洛亲手解决的畜生——这是梓洛以洛水的身份和身体重生给自己的责任。
“你和魔法师协会达成了交易是吗？”
歆玖突然问。
歆玖慌张的模样让梓洛微微蹙眉。
“进修大赛是团队和生存的主题，而开学的联赛则是个人实力的主题，我没猜错的话，协会的会长是让你在联赛上夺下冠军，创建魔法师历史先例是不是？”
虽然对歆玖印象不好，但这并不妨碍梓洛对她的警惕。
尤其是歆玖似乎对当局有充足的了解，这让梓洛甚感麻烦。
“你想说什么？”
梓洛想要先行观察一下对方的目的。
“也许会长许诺给了你足够的报酬，但那只会将你拖入泥沼当中，我们能给你的报酬绝对不会差，所以……”
“你应该很讨厌身为魔女的我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梓洛并没有在神态上表露这样的想法，但貌似歆玖从梓洛的言语里察觉到了这样的想法，因而她后续的话通通咽在喉咙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很遗憾，我和魔法师会长之间并不存在交易。”
梓洛看了看哑口无言的歆玖以及余光中冰冷不语的冰枫，察觉到话题被自己说死了后，便看向了洛月。
该走了。
梓洛也很遗憾今天的交易是这么结束的。
无论是幽皿的复仇，还是惊人的报酬以及避免大赛夺冠的风险，其实梓洛都是很想要的。但这些都是为洛水做的，为自己做的，所以梓洛全部拒绝了，不是梓洛对歆玖有偏见而影响了这次交易，仅仅是因为梓洛并不觉得这次交易的筹码足够有吸引力。
无论什么原因都想要完成交易，梓洛无法理解为之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但前提报酬要与之对等，要吸引得了自己。
而除此之外，梓洛还有另一个附带的小目的……
“你不想听听要你做的是什么吗？”
很明显冰枫并不擅长交谈，她误判了交易的筹码，也因此这次的交易主动权交到了梓洛手里。
嘴角微微上翘，梓洛伸手握住洛月的小手，漫不经心地问：“要是你们不介意，我倒是不妨可以听听。”
莫名其妙睡着，莫名其妙感到一丝熟悉，莫名其妙被有些莫名其妙的两人抛橄榄枝，梓洛在这完全被动莫名其妙的交谈里终于占据了主动权。
先听对方的需求，然后提出自己的需求，交易的成功与否完全由自己决定。
显然，冰枫上钩了，而歆玖还有些后知后觉。
但反应过来的歆玖也并没有阻止冰枫。
冰枫冷冰冰地接着说：
“歆玖在某种程度代表皇室。所以，这是关乎整个联邦的问题，你的决定，也许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全人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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