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
“呀嘞呀嘞……真是拿你没办法。”
半空中，迦娜无奈的耸耸肩。
“明明只要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平安无事的离开了，但你却还是为了那些人类做出这种决定……我实在无法理解。”
“因为他们不该在这里因为我们的事而死，所以我才会为了他们站出来。”
面对修女邪神的问题，少女摇了摇头，手中的骑枪一頓。
“……原来如此。”
迦娜眼神微微一闪，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而少女则只是将骑枪架好，摆出架势。
激烈的崩坏能，开始朝两人汇聚。
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对崩坏能极为敏感的几人都为两人近乎掠夺般的吸收能力感到震撼。近乎在一瞬间，这一带的崩坏能被分食殆尽。
完成了能源补充的涅菲莉娅，在其全身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紫纹痕，少女那就像根本不在乎崩坏能的侵蚀一样的态度让众人无比担忧。
要知道在这位[海之律者]出现后，西伯利亚雪原的崩坏能浓度甚至比起第二律者讨伐时还要夸张。哪怕是接受过女武神改造手术的程立雪与尼古拉斯，在这环境里都出现了些微的感染迹象，更别提将如此大量的崩坏能至少吸收了一半的涅菲莉娅了。
而如他们担心的那样，少女吸收的这股剧烈的崩坏能的确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但这种负担并没有带来危害，因为少女体内以圣痕的形式存在的，无法成型的核心被激活了。
由于条件不成立，所以终焉的核心在少女苏醒并重新受肉的时候并没有随着再生的身体一同成型，而是以这种次级形式保存了下来。
估计，就连圣痕的缔造者mei博士本身也没想到，象征着崩坏本身的结晶竟然会化为自己的造物的模样吧。
“哦呀…这可真是……”
在迦娜由衷的赞叹声中，光的片翼，在涅菲莉娅的背后展开。
“——”
铛——
羽翼出现后仅一瞬间，少女便移动到修女面前，刺出一枪。
响彻四周的金铁之声将众人的意识带回眼前。
迦娜神色如常的看着少女璀璨夺目但无情的黄金瞳，魂钢制的骑枪与虚空中出现的触手相击，与血肉发出了不可能出现的声音后被弹了开来。
“魂钢制的对崩坏武器竟然——”
齐格飞惊呼
“不，那不是重点。”
瓦尔特神色凝重的纠正了齐格飞一件事。
“问题在于刚刚的那一击，你有看清吗？”
“……没有。”
“瓦尔特先生，你是想说刚刚涅菲小姐的那一击没有人看见吗？”
程立雪俏眉轻皱，回答道。
“诶……你们也没看到吗！？”
“不……也不算吧。”绮罗神色微妙的回应德丽莎：“虽然肉眼没看到，不过在我的感知范围内……刚刚涅菲她和那个海之律者，已经交手了整整四次。”
虽然感觉有些扯，但绮罗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刚刚一瞬间发生的事描述了出来。
“在变成这样的后，我观测这个世界的方式有一点微妙的变化。不只是人类正常的五感，现在的我甚至可以隐约看到能量的流动。”
“刚刚涅菲小姐，是在瞬间近乎同时出现在那个家伙的四个角度进行的攻击。但那个[海之律者]……就像是知道攻击会出现在那里一样用触手将其全部挡开了。”
“真的假的啊！这跟预知未来有什么区别啊！”
男人瞬间不淡定了，然后被程立雪用“吵死了”为理由砸了头一下。
也无怪齐格飞会这么吵吵嚷嚷的，因为开启这种境界战斗的双方已经不属于人类的领域了。如果说律者属于怪物，那么现在战做一团的两人就是能把怪物当成蚂蚁一样捏死的存在。
而在他们吵吵嚷嚷的时候，少女的思绪早就被战斗中的各种计算而占据了。
『刚刚吸收的崩坏能大概只到17%，那么按现在的消耗量战斗得在53秒内完成。』
骑枪一扫荡平裹挟的水刃并弹开触手，少女这样想。
『虽然胜利条件只是让迦娜无法追击，但目前的能量根本没有不够使用。而且直接带着他们跑也不行，她绝对会追到天涯海角。』
闪过海底刺出的如同利枪的水柱集群，涅菲注视着笑意愈发浓厚的迦娜。
『放她离开这里不可能，杀掉她也不可能，放着不管更不可能。真是的……未免也太麻烦了吧。』
少女，由衷的感觉这场战斗的棘手。
“没有足够的崩坏能，你是没法战胜我的。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件事才对。”
“但我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战胜你而出手的——啊！”
金铁交鸣，少女的全力一刺又被荡开。此时的战况依旧无比焦灼。
当然，这场焦灼的战斗并没有如少女意料中那样持续太久。因为某个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幕的家伙介入了进来。
——嗨~
““?！””
从脑中传来诡异无比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的同一时间，身处西伯利亚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天空。
看向了[祂]所在的那个方向。
——几位好吗~
“……”
修女邪神不满的双眼微眯，仿佛责怪[祂]不解风情。
而[祂]——无法被认知的某个存在似乎笑了一下。
——终于，终于啊~
“……这下子，事情真的大条了…”
对于[祂]的出现，少女只怀抱着满满当当的不快。
而[祂]似乎很高兴，就像终于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我终于，能够干涉这个世界了。
“……”
紫发的娇小少女什么也没说，但是沉默并不能掩饰她的疑惑。
——作为感谢，就请所有的人类们……[死吧]
如同伪装的面具破裂一般。
——因为这即是我们的——[崩坏]的夙愿。
[祂]的语气逐渐淡漠，就如同原本就应该这样一般的宣告。于此同时，天空也逐渐染上了黄昏的色彩。
“崩坏的……[夙愿]?”
不知是谁，如此呢喃着。
——就从听到这宣告的你们开始吧。
话音未落，少女便感觉到自己与某个巨大的意识连接在了一起——再一次。
————————————————
回过神来，涅菲莉娅发现自己回到了这个曾经待过的——姑且称为意识空间的地方。
而广阔的意识空间中，唯有少女与那不可名状的巨大意识对峙着。
“唉……”
确认了如今的事态，少女长叹一声。
“我说，之前那次就算了。你们以为这次我会帮你们吗？”
少女晃了晃自己束起的长发，厌恶的看着[祂们]。
——不，恰恰相反。
“哈?你们难不成想说那次是我求你们去做毁灭人类重置世界吗？”
——非也，我们所指出的是称谓的问题。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对于崩坏意识的答非所问，少女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
——仅仅只是重新邀请而已，我等的同胞。
“邀请?”
——没错，邀请你重新加入我们，灭绝人类。
意识的集体，用降噪严重的声音这样宣告。
“……我还真没想到，原来你们这么有幽默细胞。”
——在你看来这只是一个玩笑吗？
“难道不是吗？”
嗤笑着，少女的双眸中蕴含着无比冰冷的光辉。
——……也罢，反正本来就应该[这样做]。
“！?”
面对讽刺崩坏意志并没有回应，只是拉近了与少女意识之间的距离——
然后将少女的意识整个吞下。
“啧，竟然直接下手吗！”
——没用的，就算抗拒，也无法改变我等同源的事实。
那儿戏一样毫无意义的抵抗所导致的苦痛，如同隔靴搔痒一般被崩坏意志无视。怨嗟的群体意识重新得到了[终焉]的使用权。
一如身处量子之海中被分解却无从挣扎的处境，使少女的心情沉入谷底。
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只剩下祈祷了。
——祈祷某个微小的[奇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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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见世界，满载悲伤。”
黄昏的照耀下，放开骑枪的白发少女如此吟唱。
“不被命运祝福的生命们，仍在悲叹。”
光辉的片翼生长，延伸出了另外一半。
“幼子与其父母天人永别，少女与其恋人相隔两界。”
身上的战甲崩解，重组成为终末礼装。
“愚者于高台引领众生，圣贤于地牢扼腕长叹。”
海量的崩坏能于额前汇聚，凝成冠冕。
最凶最恶的存在，在此降临于世。
“黄昏已至，尔等人类应拜服，等待灭亡的审判。”
纯白的使徒张开双臂，似是要将整个世界都拥入怀中。
而齐格飞明白，她——[终焉]的律者完全能够做到。
“净做些多余的事……”
看到少女的那副姿态，迦娜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一脸不快的血眸微眯。
“竟然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呢，我很伤心啊。”
“不要用那种语气说话。”
就像是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迦娜没好气的说，她的眼睛重新恢复了如海一样的碧蓝。
“纵然[终焉]即为崩坏意识的容器，但我还是分的清如今主导那具身体的是谁。比起你们这样腐败的憎恶团块，刚刚的那个孩子还好一些。”
““！””
众人皆为这件辛密而无比震撼，哪怕是西琳也为之Σ( ° △ °|||)︴。
“——”
“我猜，你们现在没有完全觉醒吧~甚至为了压制住那两个意识就已经失去了余裕，所以想要我别插手~”
迦娜重新摆出原本笑眯眯的神情用触手卷起被扔下的枪，如女童般戏谑的笑着。
“想要像那个孩子一样的话，撒谎是不行的哦~”
将枪握在手中，修女闭上双眸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那么，你的回答呢？”
[终焉]原本崇高无比的表情崩落，无机质的望向眼前的修女。
“想~都~别~想~”
光辉化为无数的箭矢射向一旁伫立的几人，甚至穿透了西琳为保护他们下意识设置的虚数屏障。
“什么！?”
西琳大惊，但那些光矢并没有达到它们的目标，便被如同海潮构成的漩涡给吞噬。
“这次情况特殊，就不为难你们了，趁现在离开吧。”
““……！””
“如果说你们想留在这里——送死的话我也不会阻拦。”
修女生疏的翻转手中的骑枪，她并不习惯使用武器这种东西。
“……请，让我留下来。”
塞西莉亚沉默了一下，然后向迦娜请求。
““等——，塞西莉亚（大人）！?””
“诸位，我不能，也不会允许我继续逃避下去了。”无视众人阻碍的声音，她如此请愿：“我早已有了觉悟，我再也不会抛弃我的女儿——哪怕因此而死。”
“但是这也——咕哦！”齐格飞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塞西莉亚神速的一记手刀直接放倒。
“抱歉，德丽莎，如果我回不去了，你能帮我照顾一下他和琪亚娜吗？”
“……不许，说这种话！”
德丽莎的眼圈红了，她默默的接过齐格飞将其绑在了犹大上。
“哦?……原来如此，刚刚那些话真是失礼了。”
迦娜从她的眼中读出了那份决意，恍惚之间某个故人的影子与塞西莉亚的脸重叠。
“……真的很像啊。”
“不行，西琳不同意！”紫发的少女抗议到：“塞西莉亚妈妈，西琳不希望您留下！”
“西琳……”
“涅菲姐姐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记忆中的那个姐姐了。”西琳如是说，她明白现在已经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现在的姐姐她，绝对会杀掉您的。”
“我明白。”
“——为什么！”
“原因，西琳应该知道的才对。”
塞西莉亚摸了摸少女柔顺的紫发，笑了笑。
“……姆姆，塞西莉亚妈妈太狡猾了。”
“对不起啊，连累西琳陪着妈妈来做这种事情。”
“哼……西琳没有生气啦……”
“遗言已经说完了吗？”
半空中，最恶最强的纯白之子俯视留下来的三人。
“啊啦~刚刚那些话可不是遗言哦，还是说你们有吃定我们的自信?”
“西琳才不会让塞西莉亚妈妈死，哪怕是神也不行！”
“不好意思，家里的女儿还等着我回家做饭。我必须得快一点把那孩子的姐姐带回去，所以还不会死。”
开战的宣言，不需要有多轰轰烈烈——够傲气就行。
“人类——！”
““不许用我家的孩子（姐姐or亲爱的）的脸和声音说话！””
而实际上的战斗，也不需要有多卑鄙。
——能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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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因的碎碎念：4000字，哎呀……满满当当的课程真是累死了。最后还有两三周，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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