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难得,非常难得,极其难得的两个月太平日子,大家顺利通过了文、武科考试,准备踏上春节回家的旅程。
"让我想想还要买什么……"梦琳溜达来溜达去,小雪当书记员,纸上列出了许多物品名,都是他们准备从现代世界"进口"的东西。
每年一次的假期是大家进货的唯一机会,从大家需要的卫生纸,女孩子需要的姨妈巾,新的衣服,到各种农作物的种子,花卉种子,再到各类书籍,高年级学长学姐需要的专业书籍,同学们喜欢的小说、漫画等——列国世界的娱乐项目实在太少了。
大家手头的资金都比较宽裕,毕竟在傅阳现代的纸币、银行卡、电子支付平台余额分文不值,百夫长黑金卡在这里连个烧饼都买不到,所有学费生活费只能留在假期消费,更有些"壕"的家庭一下给孩子数目相当可观金钱,他们自然也成了"进货大户"。
"买《龙族》,还有你看那个什么《恋爱物语有问题》吧。"御风想起两本书。
"那叫《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好吧,反正书籍都装你箱子里,我还想带一套《西游记》。"
"你是有多热爱《西游记》啊,扛书的事交给我好了。"御风现在的体力和力量,扛两箱书一点问题没有。
"还要去一趟荆楚。"小雪想起要找耶律若霜父亲算账的事,其实但不说要怎么整治他,关键问题在于要弄清楚她父亲的反常是否与梦琳母亲接触的外国势力有关。
"对,怎么也要三天时间吧。"梦琳盘算着行程。
"她爸爸都这样了,还要回家吗?"御风不解。
"学姐要去看望母亲啊,其实我们也不想让她回去,万一出点事呢。"
"你呢?肯定不回家了吗?"
"那当然,既然已经当着我妈的面儿和她对立了,怎么可以灰溜溜地回去,多怂啊!你不想收留我对不对?"梦琳又要掐脸。
"欢迎,欢迎,哪敢不收留你啊?对了,歆妍怎么办?"
"她要和燕笒一起去东瀛待上几天,大年初二再回到华夏看母亲。"
"哦。"
"你有没想好,怎么跟你老妈介绍我们呢?"
"这个……"
……
与去年回家的情况一样,三人一下车就到了御风家小区附近,梦琳还专门跑去商场买了一身偏藏蓝色的运动服,与她的风格不太相称。
"怎么样?怎么样?"
"你改穿深色了?"御风奇怪,这家伙平时从内到外全都是亮色为主,一副二次元青春美少女的打扮,今天忽然换口了?
"不是说你老妈很保守么?大学生穿正装也有点假,干脆买身运动服,应该没错的。"
原来是想给老妈留下好的印象,御风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她和小雪同时出现,估计老妈的注意力完全不会在衣着上了……
又买了几样礼物,三人一同按响了门铃。
如想象中的一样,御风老妈的下巴差点没有砸脚面上,去年带回一个怎么看都像是女朋友的同学也就算了,今年竟然带了俩回家。这个女孩儿高个子,苗条,漂亮,应该就是儿子另外一个室友——南宫梦琳。
"今天是小年,妈妈在扫屋子呢。"御风老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来做吧。"御风智商上线,"这些天,家务活儿由我们来做。"
三人放下东西就开始干活,在学院一年半,经常要负责打扫整层楼,做家里这一百多平的空间卫生简直不要太简单,更何况因为弥补耶律若霜学姐造成的破坏,仨人被罚补墙修路外加打扫一学期楼道,基本上成了兼职校工,还好校外的土山由骐骥出马帮助还原成功,把最困难的问题解决了。
看着他们扫地、擦桌、挂灯笼,御风老妈还挺高兴,看这两个女生做事麻利、干脆,和儿子也很有默契,最令人欣喜的是,儿子的生活态度似乎也越来越积极了。高中时从学校回家来,御风便一头扎进自己的屋里,不知道是在学习还是干啥,从不管其他事,去年和小雪回来时也差不多,眼里没有活儿,不知道帮父母做事。
儿子上大学后,老妈也在反思,之前觉得他只要专心学习就行,生活上什么也不让他去做,结果成绩也不咋地,生活技能也差劲,的确是失策,但教育子女就是这样,无论成败都不能重来。
晚上,大家一起买菜做饭,两个女生虽然不懂炒菜,但打下手还是没问题的,御风便被"赶"出厨房陪老妈聊天。
老妈关心的不外乎学习成绩怎么样,未来工作怎么样这些老套的问题,其实很多问题御风也不知道,知道的也不好实话实说,实话实说也不会有人信。比如将来在特殊机关工作危险不危险这类问题,说完全不危险也不太可能,说一年要上八次战场,经常会负伤,那还不吓坏了老妈。
很多时候家长就是如此,他们问这问那是因为担心,不仅担心自己还做不了什么,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向子女确认"这样成绩能提高吗?""学这专业出路好吗?""你找的对象靠谱吗?"虽是唠叨,往往令孩子们不胜其烦,但除了这一遍遍的确认以给自己一点微茫的信心之外,他们的确做不了什么,那个父母又能守护和扶持子女一辈子呢?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担心,这种忧虑是永恒的,学业不错,开始担心事业,事业有成,开始担心婚姻,婚姻美满,又开始担心下一代……自古以来华夏的家长们就是这样看似过度地关心着孩子们。
御风忽然觉得,此时的老妈很像一个孩子,或者说像小时候的自己,为了得到一个心仪已久的礼物,一次又一次的询问父母:一定会送给我的吧?一定会给我买的吧?同样是每天要问上八遍。
父母们都知道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自己也必然先孩子而去,却总想看着子女稳稳当当地走好每一步,由此永远有担不完的心,直到生命终末来临的那一刻。
商店里,一个小男孩从父母的眼神里得知他今天不能拥有心仪之物时,会不甘心地念叨着"这个是我的嘛""我想要这个",病床上,父母们自知已经走到生命尽头时,恐怕也会像小男孩一样不甘心地默念着"让我再多看见一天他们吧""让我看到孙子孙女上大学吧"……
御风忽然别过头去,装作在看阳台外的高楼。
年轻时只觉得烦,觉得要离他们越远越好,直到有一天他们再也不可能烦你时,你才会觉得生命中缺少了最重要的唠叨——这或许就是华夏的父母和孩子吧。
御风不禁感慨,这些都是他不曾想过的,或许是因为自己这一年半来经历的事情太多,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大学生应有的阅历,还是仅仅因为一年只能回家十五天,距离产生美,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梦琳和小雪一起去洗澡,她俩喜欢一起洗,那样方便擦背,御风老妈蹑手蹑脚跑进他们的卧室,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学校特殊,未来工作也特殊,但道德操守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对情感问题一定要专一,要对人家女孩子负责……"
——该来的还是来了,御风一直点头称是,心里却想,其实不止她俩,还有一燕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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