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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遇刺

二、遇刺

“骐骥,它们在说什么?”

“我哪里听得懂?”

“在鲁国咱们中了那个奇门阵法时……你不是听懂了么?”

“那次是大家受到阵法影响,你们变得迟钝才没有看出巴巴的意思,这次它们的反常举动……看样子不会是好事。”

"新学期才刚刚开学而已啊。"御风挠挠头。

“等着学院通知开会吧。”虱子多了不咬,大家逐渐习惯了这种战斗生活,能有一个完整的月份待在学院都成了奢望。

“告诉姐姐,”梦琳抱起巴巴,“到底出什么事了?”

哼哼……看巴巴的表情有些着急。

骐骥蹲下,用神通力制造出一个小球,喂给小猪小牛,两个小家伙愉快的吃了起来。

“我感觉……这次的事情会与以往不太一样。”同样具有预感能力的燕笒也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

会是什么事呢?

很快,他们便知晓了答案——百里瑶光竟然在去校场训练的途中遇刺重伤,刺客逃逸。

说起武艺,百里瑶光在傅阳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会如此轻易受伤?

……

医务楼中,扁鹊先生正在对瑶光全力施救,外科一直是华夏古代医学的短板,包含神医华陀重要的手术记录的《青囊书》也被付之一炬,被视为千百年来外科医学界的巨大损失,当然列国世界也不会有华陀。

燕笒先用神通力增益三七粉给百里止血,扁鹊先生又给百里进行包扎,但最大的问题是百里被伤到了颈部动脉,如果不及时输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现代医疗中极常见的输血在列国世界难如登天。

“燕笒,有什么办法吗?”梦琳看到百里瑶光意识模糊,面如金纸,唇色惨白,知道问题非常严重。

“我……不知道。”燕笒直抹眼泪,看着同伴的生命在眼前一点点流逝,大多数人都会不知所措。

“左丘姑娘,医者拯危救难,若非司命之数,断不可轻言弃之。”扁鹊先生正色道。

“没错,还不到哭的时候,燕笒我们能不能组合出生血的招数?”

燕笒此时平静了许多,她头脑中闪过无数的可能,“扁鹊先生,失血过多可否用草药救治?”

“血之亡也,难以骤补,气之未亡,宜急固之。"此时应以党参熬制汤药急补其气,如能挨过一日则可得活,这一点扁鹊自然知道,早已差遣弟子熬制去了。

“补气……补血……”燕笒心念一动,“梦琳,拿水来,我有办法了。”

两人先是给百里瑶光灌下三大碗温水,后将两人神通力充分融合,经由燕笒注入百里体内,这招叫做「火地晋•失得勿恤」,本意为“遇到困难不放弃”,这种神通力可以加快体内元气的恢复,极大的增强造血功能。

两人就这样坚持了一个时辰,百里的面色开始稍见红润,此时又给她服下参汤,忙了整整一夜,算是保住了她的性命。

除了梦琳、燕笒,其他人都在四处搜捕刺客,大家心里都惴惴不安,甚至没人愿意在抓到刺客前返回学院,其实是害怕回去听到噩耗。

“小雪,这边怎么样?”

“暂时没有发现,但直觉告诉我刺客就在这个方向,你……陪我一起在附近搜索好不好?”

“有点害怕了吗?”

“嗯,不想和你分开行动。”

两人所处的位置是傅阳学院外三十里的尝山,这里人迹罕至,要藏一个人简直这太容易。

“刺客会事先就计划好逃跑路线吗?尝山地形复杂,物产并不丰富,傅阳国的樵夫、猎户都很少踏足此处,他逃向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确实……”小雪停下脚步,“依照常理,人不应该选择自己不熟悉的地方藏身。”

刷——寒光闪过,是一支利箭。

御风用力将小雪一带,将将躲过来箭,紧跟着从山间窜出八个人,不由分说便朝二人进攻,果然是早已察觉到二人上山。

二人见来者不善,不敢怠慢,挺剑迎战,要论单打独斗,这些刺客不见得是二人的对手,但他们配和默契,身法灵活,一时间竟逼得两人节节后退。

士兵和刺客的不同在于,士兵只需要击退敌人,为部队取得胜利做出贡献即可,除了秦国“虎狼之师”以杀人数记军功之外,没有哪支军队会刻意多造杀伤。然而刺客的目的就是将对方置之死地,为此自己也要拼上性命。

八名刺客以命相搏,招招是杀招,稍有不慎,轻则重伤,重则毙命,二人全力相持也不免险象环生。

“今天必须以生死论输赢,别无他法。”说罢小雪丢出三道冰锥,一刺客躲闪不及,当场中招殒命。

“那就只有开杀戒了。”御风低吼一声,借着「乘我乘风」的快绝身法,横劈斜斩,又有三人做了剑下之鬼。其余四人完全不惧死亡,分别从四个方向朝小雪杀去,小雪却将细剑入鞘,放弃了防御。

四人距离小雪只有不到一丈远时忽觉动作停滞,脚下生寒,再进一尺都不可能,想退也退不出去,这是「冰封千里」,就这样四人被牢牢封在冰中,成了四座雕像。

此时小雪再度抽出细剑,一道剑气划过,冰雕碎成粉末。

小雪没有一般女孩那样的胆小与畏惧,如果形势所迫必须取人性命,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此时她的神态叫旁人见了,或许也会觉得不寒而栗吧。

“我们竟也要这样视人命如草芥。”御风看着自己的化生剑,刚才的血痕已经随着它们主人的消失而散尽,“不知不觉间,我们竟也害了许多性命。”

“开学第一天上课,班主任就告诉我们,踏入了列国世界,就已经别无选择。”小雪话虽这么说,但可以看得出她也同样无奈。

生活在现代世界的人们有几个明白什么叫战争,什么叫乱世?不去杀人便会被杀,直到有一个国家可以杀败所有敌国,建立起统一的王朝方可暂时停止这杀戮的循环,到了王朝末年又将是持续数十年上百年的腥风血雨。

人被卷入这样的历史洪流之中,有再大的神通也会感觉自己的渺小,一次次战争,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朋友、爱人而去杀害他人的朋友、爱人、父亲、子女,当敌军手持兵刃现在你面前时,你没有权利选择逃避,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一路上再没有遇到刺客,或许那就是刺客的全部力量?御风和小雪慢慢的走回傅阳学院,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在一起。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诗圣杜甫的善良注定了他在封建乱世无法建功立业,甚至无处容身,但若没有这样的情怀,反以杀人数作为升官发财的捷径,人与野兽又有什么区别?

回到学院,众人得到了百里平安摆脱生命危险的消息,这才放下心来,端木莹执意要通宵守在她旁边,其他人便回去休息。

而御风四人没有回寝室,他们敲开了孟轲的房门。

“孟轲先生,我们想请教您关于战争,关于生死的问题。”

大家听到了孟子最著名的论述——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死,人之所不免也,战,国之所不免也。战不为私利,义也;不妄杀,义也;不害民,义也。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舍生取义,死得其所。

孟轲先生的话再明白不过,战争、杀伤、死亡都是不可避免的事,人们只能做到不为私利挑起战争,不妄开杀戒,不对百姓巧取豪夺,既然要战,就要为大义而战,结束乱世,还天下以太平。

从孟轲先生住处出来,已是华灯初上,四人随意点了几个菜蔬,菜品上齐却无人动筷,连平时最不抗饿的梦琳也若有所思。

“吃吧。”御风决定打破这样的沉默,“原本以为可以做到用列国同盟的形式实现天下大同,不知不觉就被各国攻打,又被周王利用,现在不得不独立建国,我们被一波又一波的大潮推着前进,不能回头。”

“你说这些,我更吃不下去了。”梦琳抱怨道。

“我想说的是,我们确实改变不了很多事,但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心中的大义,如果没有傅阳学院的出现,列国世界早晚是秦国的囊中之物,但如今天下走势多了一种新的可能,我们的战斗便是要将这种可能化为现实。”

孟轲先生多次游说魏王, 是不希望由秦国来一统中原,以免仁义便成为空谈,甚至会沦为黑暗统治的外衣,自此之后人们只相信力量和实力。现代世界的历史已经证实了孟轲先生的预言,不论哪个封建朝代,仁义总是抵不过利益,越来越成为一个幌子。

“改变列国世界的历史进程,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事业。”燕笒首先表示赞同。

“勉为其难的帮帮你吧,要是真有成功的一天,记得给我们在历史上记一笔。"梦琳道。

“大二年级列御风、上官雪、南宫梦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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