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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连败(下)

六、连败(下)

第五天晴明已是第七阵,此时出阵的人数已经降至一万四千,御风等人靠着由美、歆妍不断注入手镯的通神力勉为其难的支持到了现在,除了梦琳之外其他人的力量消耗也几近极限。

“今天……真的还要输吗?”

“必须输。”百里瑶光的语气十分坚定,“此极难之时,亦是成败关键,今日之战不可使用通神之术,一为保存实力,二为慢其军心,给齐人造成傅阳人力竭之象。"

"天呐……"御风斜靠在战车轮子边,"我觉得……不用制造假象,力竭几成真相。"

"只有顶过这一阵,否则将前功尽弃。”

"好您了。"御风将化生剑当做支撑才勉强站起来,"明天……就靠看你们的了。"

……

一万四千人来到临淄城下,军容阵势已经大不如前,好在齐军消耗同样不小,十五万军队只剩下十万左右可战斗的兵士,但仍是五倍于傅阳。

战事一开,傅阳联军立即陷入了劣势,齐军采取合围战术从左右两侧聚拢上来,按照常理此时应该全速撤退,可这一次齐军包围的速度非常快,利用战车的优势堵住了傅阳后路,将众人围在垓心。

这时候可以放信号请求援军,但之前的努力就将白费,好容易隐藏起来的实力又将暴露,一旦齐人龟缩城中只守不攻,时间便会是傅阳最大的敌人,因此只能设法自救,领军的皇甫老师指挥大家向西南方向集中突围,自己则身先士卒试图打开撤退通道。

今日的齐军也显得格外顽强,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傅阳方再没有使用任何术法,原本有着三分畏惧的齐兵忽然变得凶悍起来,露出想要一战全灭对方的气势,士兵不断向包围圈西北聚集,刚刚打开一条路很快又被人马战车堵上,形式越发危急。

"务必打开一条通道让大家突围,随我来!"端木莹尚且剩余一些力气,责任感极强的她挥刀冲向齐人的战车队。

"好。"一众尚有余力的人答应一声,临时组成一支"敢死队",随端木莹一齐行动。

不断的战斗很容易让人进入一种“无意识”状态,至少是“无清晰意识”的状态,最开始,人们清楚自己在和谁战斗,应该如何进退出招躲闪。

但随着战斗的深入人们会变得麻木机械,按照某种习惯性的方式去做出攻防动作,头脑也不再多想,处于半空白甚至完全空白的状态,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在战场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如今对阵的两军疲惫已极,落入了这种混沌的状态之中,有人在使尽全力挥砍着空气,有人精疲力尽倒在沙场之上……

御风心理越发着急,这时他手中的化生剑忽然微微起了变化,剑魂似乎在逐渐发亮,而自己身上的疲劳也随之减少。莫非是这化生之剑能够感知到他力量不足,主动给他补充?这简直是智能兵器!现代世界高科技怕是也做不到这一点。

一个分神的工夫,御风感觉背后一刀砍来,避无可避,只听咣当一声,偷袭者的兵器被震开,救他的人竟然是……胡田,他顺手砍翻那个齐人,动作稳准狠。

"谢……"御风没想过居然还有被胡田救的时候,谢字还没出口,他便发现胡田完全沉浸在战斗中,丝毫没有要与他搭话的意思。

战场之上无暇多做思量,御风手下动作加快,但出手轻重却无从把握,往往一剑挥过,几个齐兵便化为尘埃,不仅如此,周围齐军的力量和动作开始减小变慢,刚才那股杀气荡然无存。

趁着这个机会,敢死队一千余人在齐军包围圈一侧撕开一道裂口,傅阳军队成功突围……

“列御风,你身上怎么……”野生的骐骥从草丛里蹿了出来,“一身邪气?”

"哎呦我去,你别一惊一乍的,刚才我差点使用精灵球。"御风还有心思开玩笑,说明尚有余力。

"什么精灵球?"饶是骐骥在现代世界生活过,也远远不到懂得什么是"去吧,皮卡丘"的程度。

"开玩笑的,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一身邪气,身上,剑上都有。”骐骥拿过御风的剑仔细端详一番,“这剑威力不小,但是此处魔性甚大,一旦使用者心有恶念或者意志动摇便容易被它控制,亏你敢使用这么危险的兵器作战。"

心有恶念或者意志动摇,刚才我曾经一度感觉身心疲惫到了极限,然后化生剑就开始发光……御风心里嘀咕,如骐骥所说,看来此剑魂魔性未除,必须小心使用。

“现在的你渐渐恢复正常,不过一旦让魔性完全占据了你的身体,就会变成吃人的恶鬼。”

"今天要是没有它,恐怕我早就gameover了。"

"你不要总说些奇怪的语言,什么意思?"

"就是差点扑街……。"御风只觉一股困意袭来,双腿一软,"大"字形倒在地上便昏睡过去。

"你现在的样子,确实是扑街了。"扑街这句骐骥倒是听懂了。

……

众人足足睡了半天,酉时方才有精力吃饭,公西子闵召开决战前最后一次军事会议。

“明日分作两队,一队一万五千人为先锋,一队五万人为主力,先锋部队的目的就是破坏临淄的城门或者城墙,用上你们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和通神术法。如今齐人亦是疲惫至极,破城就相当于打破了最后的心理防线,这是决胜的关键!城墙破坏之后,主力便掩杀过来,一举攻下临淄城。”百里瑶光这几天没少和骐骥等人讨论战术,又学会了不少诸如“心理防线”之类的现代词汇,“不过御风,你的剑现在十分危险,不要再触发剑魂的力量。"

"遵命!诶?我们……明天不是休息吗?"御风才反应过来。

"前两天负责挑战的部队休息,现在你们正是用通神术打破临淄城门之际,怎可临阵而退?"

"我……你赢了。"

公西子闵接着亲自安排了各国军队的部署方案,明日将隐藏的旗帜全部亮出来,给对手最后一击。

……

入夜,帐外

"御风睡了?"由美问道。

"嗯,死猪一样。"梦琳坐在由美旁边,"紧张吗?"

"有点儿,明天就要决战,完全不担心……很难。"

"我们想……咱们做一家人吧。"小雪也凑过来。

"什么?"由美有些恍惚。

"就是说,我们希望你能搞定大萝卜。"

"可是……"

"经历了这么多事,感觉那些现代世界的规矩,根本没必要遵守嘛。而且,我们也很喜欢由美啊。"

"哎呀,不对,不应该在大战之前立旗的,呸呸呸。"梦琳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反悔。

"梦琳还信这个?"

"宁可信其有嘛,图个心理安慰。"

……

立旗又叫"立flag",似乎是出自动漫用语,如果有动漫角色忽然说出诸如"等躲过这次危机就如何如何""等我得胜归来就如何如何"或者把珍贵的家传宝物交给对方时,基本上下一话这家伙就要"挂"了。因此立旗被视为一种不祥之兆,或者说是剧本、小说作者为某个人物去世埋下的伏笔,只是因为套路太明显而被观众、读者所熟知。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讲,立旗的事真的有几分道理。从古代留传下来的传说到今天民间的故事中,近似于立旗的事件比比皆是。

比如一些老人,平时身体硬朗,没有严重的疾病,忽然有一天拿出存折、银行卡、房本,给老伴或者子女一一交代,弄得大家莫名其妙,转天老人突发心脏病去世,走的无声无息。

又或者有些人临出门时忽然说了句"不见得还能再见",结果真的遇到了意外身故等等,听说过此类故事甚至自己家人有过这样经历的都不在少数,这很可能是动物的一种第六感,能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就像许多动物可以预知地震、海啸、火山爆发一样。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没有科学依据,或者说,这种事根本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吧。

……

三个女生躺在草地上牵着手看星星,聊了许多。

夜晚的天空群星璀璨,或许只有星空是列国世界和现代世界最相同的地方,千百万年来,不管在哪个世界,星空看起来从未改变。

如果天地之间真的有造物主,有超越一切的神,他为什么要给不同的世界创造一样瑰丽的星空?或许,神也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不论大地上是一片祥和抑或正在遭受战火、灾荒的洗礼,它永远给生命以仰望星空的权利。

那一夜,星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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