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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马(下)

五、天马(下)

天马并非生下来就是天马,起初,它并没有翅膀。

虽然还不是天马神驹,但它却是一匹千里快马,不久便被当时一位叱咤风云的将军看上,并随他四处征战。

千里马不懂得争战的意义,更不懂得也不害怕战场上的腥风血雨,它只是单纯的喜欢驰骋,喜欢与主人一同向前的感觉,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像是战鼓,飞速交换的四蹄让它感受到无比畅快,这是一匹为沙场而生的良驹。

将军非常喜爱他的坐骑宝马,常常亲自给它洗刷身体梳理马鬃,平时从不鞭笞它,一人一马形成了良好的默契,沙场之上不用主人命令它自可以做到心领神会。

作为战马,这样陪伴主任终其一生,岂不快哉?

天下终归于太平,而千里马却被武将赠予了当朝权臣,为武将换来了左金吾卫大将军之位,刚才出现的黑脸大汉即是此人,此后千里马不甘被当做权臣用来炫耀的玩物,更恨自己被将军出卖,绝食五日而死。

神奇的是,天马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死,而是便换了另一种形态在世间存在着,逐渐的它游荡到了另一个世界,变为了一匹普通的小马,在那里它遇到了又一世的主人,它想:既然不是千里马,也就不会被送与他人,或许就可以和主人一同生活下去。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这一次他被从小一起长大的主人无情的杀掉,做成了马肉宴,它永远记得主人的一句话,“款待上宾,何惜一驽马?”

过了一世又一世,从上古世界直到宋元明清,天马没有一次得到好的结果,没有一次不被主人背叛。

最终它来到了第十八个世界——现代世界,这一次它化为了一匹毛绒玩具马,还拥有了一对漂亮的翅膀。

这次它的主人是个孩子,他非常喜欢这匹天使马,在几年的时光里几乎和它寸步不离,“要和小马永远在一起”,孩子当它是最好的朋友,它也会偷偷地给孩子带来些小小的惊喜,家里的餐桌上会突然出现几粒糖果,或者一小块蛋糕……

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长大了,上学了,交到了新朋友的他逐渐远离了天使马,少年认为那是孩提时幼稚的游戏,终于,在来到这个家七年后,天使马被丢进了垃圾桶。

“这些破烂都不要了吧,你看它脏的。”

“不要了,现在谁还玩这个。”孩子摆弄着家长从国外带回来的新款手机,眼皮都没有抬。

人类正式如此,在喜欢的时候可以随口说出无数承诺,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保证那,可到后来呢?在他们眼中,天马永远都是一头牲口,一个玩具。

此时的天马已经完成了十八世的轮回,化身为真正的神驹,可以畅游在天地之间,不受时间空间的束缚,获得了任意穿梭纵横十七个世界的能力,按照人类的概念,它已经修成正果,得道升仙。

可它心中总有一个心结,世上到底会不会有不放弃它的人存在?会不会有人能够永远当它是朋友?

梦琳抱着马脖子,擦拭了下脸上的泪水,“天马,我们绝对不会离开你。”

天马用鼻子碰了碰梦琳的脸颊,泪水是咸的,暖的。

“我能感觉到你说的是真心话,至少现在是由衷的,但如果有一天你们封侯拜相,甚至将天下收入囊中,还会这样想吗?”

"会的。"御风说得斩钉截铁。

"人心难敌时间,怎堪岁月,我见多了。"天马的语气中有了一丝沧桑。

“以后能不能做到,那就请你用自己的眼睛来见证,总之你这个朋友我们是交定了。”小雪道,"你有名字吗?自己认可的名字?"

“名字?我有太多……自己认可的……没有。”

“那就认真想一下吧,起了名字就是全新生活的开始。”小雪抚着马背说道。

"现代人还真是有点儿意思。"天马扫视三人,"上来吧,耽误你们去战场的时间我会补回来。”

……

与此同时,在穆陵关傅阳军队已经开始正式攻打关城,战况十分激烈,百里瑶光、端木莹率兵首先登上关城东面城墙,齐人迅速围攻上来,饶是二人勇猛异常也敌不过齐人猛烈的反扑,被逼得节节后退,最终跳下城去,刚刚打开的缺口又被封堵。

城西侧更是一直都无法实现登城,傅阳方面的损失在逐渐加大,穆陵关仍然固若金汤。

"御风他们仨跑哪儿去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超期不归。"香织既担心三人,又担心前线的同学们。

"他们一定会没事的。"由美正在给香织包扎,香织后肩多了一道剑痕,鲜血染红征衣。

"哎呦,疼。"香织呲着牙,"还好学院有能完美除疤的医疗室,否则女生们遍体鳞伤,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再忍一忍就好了。"

此时,又有一批伤员被送来。

"前线战况如何?"香织拉住一个看似受伤尚轻的学长。

"很不利,根本冲不上去,我的室友……"学长不愿再说下去。

"我得上前线!"香织最受不了这种无力感,明明知道情况很糟,而且会发展得更糟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帮不上忙的无力感。

"姐姐,别冲动。"由美同样心急如焚,"我去。"

"不行,你又要用那种牺牲自己的术法。"香织看穿了由美的想法,每每到困难时刻,由美总是想要以性命来换取其他人的安全。

砰!哗……一声巨响震彻穆陵山谷。

东面城墙忽然出现了一个圆形凹陷,像是被巨大的炮弹击中一般,圆形凹陷四周瞬间呈现出放射状裂纹,紧接着哗啦一声三丈长宽的城墙轰然倒塌,顿时变为碎石瓦砾,同时出现的还有骑在天马上的三人。御风单手持盾牌,见人便撞,梦琳、小雪舞动枪剑,在齐军阵中左右冲杀。

穆陵城上防御瞬间被冲散,傅阳南军士气大振,冲向关城缺口。

"天马!"

“天马踏关,穆陵失矣!”

看到如此奇景,齐人的士气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多数人已经无心恋战。

城上指挥的田单也吃了一惊,十万妖兵都可以击败的原来就是这骑天马的神人,仔细观察许久,他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就是列御风三人么?他们何时有了如此能耐?

田文也吃惊不小,“吾等宜退守临淄,暂避其锋。”言外之意,现在的他们对抗天马领军的傅阳军基本就是白给。

“罢,罢,退!”田单自觉实力相差悬殊,无可奈何。

关城本来就不大,城墙一旦被打破缺口,失败只是时间问题,田单选择撤退保存实力是当下最为明智之举。

春秋第一关就这样被彻底击破,齐都临淄已经近在百里之内。

"赢了,赢了!"香织忘记了伤痛,振臂高呼。

“天马,你不是说不会参与人类的战争中吗?为什么这次要帮我们破关?”梦琳觉得乘坐天马打仗真是太爽了。

“偶尔给同伴帮些小忙,总是可以的吧?但是不要指望我会全面参与到战争中来,人类的争斗无聊至极,尽是自私狭隘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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