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碍已经排除,南军径至穆陵关附近山口。
穆陵关共分三道防线,分别称作大关、小关和穆陵正关,是齐长城中最为重要的一环,有齐南天险之称,其中十三个隘口环环相扣,进可攻退可守,大家用沙盘摆弄了好一阵也没有想出特别的破关之策,春秋第一关布局合理,真不是盖的。
当下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是否需要分兵破关,本来傅阳同盟在兵力人数上就不占优势,如若分兵进击,力量是必更加分散,可是如果集中力量走一路,就等于把所有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失败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们建议分兵进击。"御风和玉衡大致探查了前方的关隘,发现前路非常狭窄,“在现代世界打过一场波及全天下的战争,当时就有过这样一个战例:数十万军队开进某地,途径一隘口,道极狭,敌于隘口周围施以反复袭击,数十万兵马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成了敌军的活箭靶,死伤极重。可见破关不比攻打平原城池,兵力多寡并不是决定性因素,如果穆陵关各隘口道路都这样狭窄,三五百人尚且不可同时通过,三四万人又能如何?”
御风所说的应该是"二战"时华东战场的一次惨烈教训,那时的华夏军队缺乏基本的现代战略战术常识,对诸如“战场宽度”之类的军事概念理解不深,同时对老祖宗传下来的兵法又掌握不透,造成了数十万军队挤在一起,任人宰割的惨剧。
“言之有理,如此,可兵分六路,每路各领一万八千人马,不急于强攻,须探清对方虚实后再做打算。"征求了各国国君的意见后,公西子闵开始分派部署。
"我始终认为,齐人不可能在十三个隘口部署同等力量,他们一定有一部分防守薄弱的关隘,我们必须找出它们。”御风的双手仍然没有恢复,于是只好依旧和北宫玉衡、东闾璟妤临时组队负责情报。
梦琳、小雪加上西门珣馨加入攻打大关东山隘的队伍,端木莹小队被派去打西山隘,阿史那云萱小队在南山隘,百里瑶光小队跟随公西子闵去了大关,其下的斜口隘与石山隘则交由彭子、钟吾子带兵前往。
第一道防线的六个关口并不是一字排列,两者之间最远的距离达到了三百余里,而且都是山路,些就是说,六路人马相互之间并不知道友军的情况,一切通讯全靠情报营来回传递,当然齐国守军那边也是一样。
这也算得上是古代战争的一大特色,通讯不发达,更没有卫星雷达,一切都靠前敌指挥的将帅去决策,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然后去期盼老天爷帮助友军取胜。
御风三人先于大军出发,东闾璟妤探查距离最近的大关,御风负责东南两隘及斜口隘,北宫玉衡负责西山隘和石山隘,三人整整两天一夜没合眼,终于在第二天黄昏回到公西子闵部主营汇合。
大家把探知到的信息一汇总,有些傻眼:从各关隘的兵力配比、军容军貌、守卫哨卡的严谨程度看,各个关卡的守备强度几乎一样,而且各自使用了不少奇怪的方法,看不出明显的薄弱之处,更别提能分辨出哪个关隘是软肋。
至于每个关隘五花八门的特殊防御工事,更是千奇百怪,用一个字来总结就是“坑”,齐军在关外挖掘了各种坑来迎接傅阳军队,有七里长,覆盖整个山路的水坑;有满是乱石,地无一丈平的石坑;有深入地下八九米深的土坑;还有像大台阶一样三级跳的土坑,每个坑都把进关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想绕开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齐人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出城迎战,也没打算乘胜追击,完全是要死守到底的架势。”北宫玉衡撇了撇嘴。
"在城外挖深坑,无形之中加高了城墙,硬打的话……"御风倒吸一口凉气,摇摇头,心说小看了这帮齐国人,列国规定了城墙高度的限制,但没想到他们还能想到挖地三尺这一招。
"齐人只想把南军困在穆陵,将主力更多的派到北面迎击……"百里瑶光同样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俗话说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齐人现在是一种破釜沉舟的不要命状态。
"有没有可能绕开穆陵关,走海边取道杞国取临淄?”东闾璟妤问道。
“不可取,一来这条路线上根本没有道路崎岖难行,行军速度会被拖慢更多,而且杞国的实力和莒国也不相上下,加上沿途尚有五都兵的另一支精锐“即墨兵”协助防守,到时前后夹击,怕是难求一胜。”
强攻穆陵还是绕道杞国,都会耽搁大量时间同时造成不小的损失,齐人甩给傅阳一道两难的命题。
“你们带来的情况十分重要,应及时通知到各军见机行事,不可鲁莽攻城。”公西子闵听后暗道不妙,但又不能表现在外。
……
第三天正午,御风随着小雪、梦琳来到东山隘,也就是那个三级跳大土坑前。
“这有点搞笑了,挖这么个东西有什么用处?为了抬高城墙也犯不着挖这么大,而且挖三级跳。”亲眼看到这巨大的“台阶”梦琳忍不住要"吐槽"一番。
“我也想不通,尤其是这台阶状的造型,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防御工事。”御风蹲在第一级土坑边上。
要说眼前的台阶是真够大,共分为三级,第一级方圆二里,深一丈,第二级方圆三里,深两丈二三,靠近关城的第三级方圆仅有一里多一点,深度却达到了四丈,这是不得了的土方工程量,上万人同时开工也需要挖个十天半个月。
“可能是由于时间紧急,靠外的两级其实是来不及挖那么深的半成品。”小雪给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释。
“我们必须要试探一下。”
傅阳军以上官雪小队为探路先锋,后面跟着三千人的先遣队,大家分为三队,一队在中试图突破城门,两队分列左右直接爬城,但这次仅为试探,随军前来的欧阳蕙芝提醒大家保存实力,不能硬拼。
众人带着钩挠绳索等攀爬器具进军,城上的守军严阵以待,强弓硬弩全部处于待发状态,傅阳军很快通过了第一级台阶来到二三台阶的边缘,此时齐人在仍然按兵不动,但能看到城墙上兵士大量聚集。
最危险的便是大家下“台阶”之时,必须用绳索缒下,背对敌人,而这种距离已经完全进入了齐人弓弩的有效杀伤范围,可显然对方另有打算,整个过程一箭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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