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云萱所谓的正宗远古萨满法术着实奇怪,先是三十六个男生高举大旗,披头散发,排列成各种阵型,旗上写着不知名的文字,或者叫鬼画符更为合适一些。
接着是一百零八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胸前画着类似人脸或者是怪兽面部的形象,他们跳着怪异的舞蹈,三步一跳五步一颠,嘴里整齐的发出"嘿"、"喝"之类的声音,雄浑有力,一会儿又是集体"哦——"拖长音,伴随着手臂的高速晃动。
那是昨晚临时跟歆妍学的一些祭祀时的舞步,当然还被芸萱加上了草原舞蹈的元素,呈现出来的东西既不美观也不优雅,但却达到了芸萱想要的效果——诡异、瘆人。
这些人之后是鼓队,他们敲着奇怪的鼓点,给前面的舞蹈队打节奏,他们敲一下,大家跳一下,同时低吼一声。
过了一会儿,九个女生来到阵前,她们是芸萱专门从同学中挑选出"特种部队",这些从小生长在白山黑水之间的乡村,是从小被一种叫做“跳大神”的民间巫术熏陶的孩子。
她们本以为自己这项才艺在傅阳学院和列国失去了表现的机会,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用在两军阵前为国立功,九人跳得更加卖力,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还全身抽搐,看着有说不出的寒凉之感。
那一百零八人胸前的纹身其实是彩绘,那都是胡乱画出来的怪兽面部图像,当时大家还争论过应该画得更写实还是更朦胧,云萱坚持要朦胧一些,大致涂出眼睛嘴巴就行,线条一定要粗,还要有一定的艺术夸张。
云萱为此还做过一番解释:"你们知道什么最吓人吗?不是画面也不是声音,而是观看者自己的想象,恐惧存在于自己的头脑里。看过恐怖片吗?为什么华夏人往往更害怕东瀛作品而不是欧美的?就是因为东瀛人善于制造恐怖气氛而不只是血肉模糊的鬼怪,鬼怪再吓人也没有让你感觉有东西随时会在你身边那种感觉更恐怖。"
阿史那云萱这招确实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齐国人被这“萨满法术”吓住了,有人说这是摄魂之术,千万不能多看,有人说这是“鬼祝之舞”能驱鬼神来与他们作战,还有人说这法术能够唤出九幽黄泉之气,让齐人中毒……总之是众说纷纭,人心惶惶。
齐威王、田单他们从没见过这阵势,害怕这是什么能够直取敌将性命的秘术,因此只看了几眼便躲入帐中。
说实话,要是换在现代世界,眼前这样的场景最多就是一出富含原始野性气息的原生态舞蹈表演,现代华夏很多景区都有这样的歌舞节目,兴许还会被人命名为"傅阳•印象"卖票演出。
可这种东西放在列国世界两军阵前就显得完全不同,相对于当时的中原地区,齐人更信鬼怪之说,而且傅阳所处的地方又盛产东夷巫术,他们越看越怪,越看越害怕,正如云萱所说,心里的恐惧正在无限制的滋长。
舞了一刻钟,阿史那芸萱觉得时机已到,挥动令旗,鼓点顿时开始加快,前面的舞者步伐也随之加快,嘴里"嘿嘿""吼吼"的声音越发低沉有力。
鼓点和吼声的加快极大的提升了氛围中的紧张感,齐人无不心跳加速,感觉有什么灾祸即将降临,"嘿嘿嘿""吼吼吼""哦喽哦喽哦喽"鼓点越来越快,挥舞旗帜的三十六人也站定在一旁,以旗杆戳地跟着一起吼。
在鼓点变得非常密集的一刹那,忽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似乎大地都颤了两颤,齐军顿时大乱,当场吓得昏死过去的不在少数,不顾一切逃命的兵士不计其数,然而阿史那云萱并没有指挥部队进攻,而是所有人朝着齐营大笑,之后便挥军回营去了。
这下可让齐军兵将做下了病,有人精神恍惚,有人出现了幻视幻听的症状,还有的干脆暂时变得疯癫,更多人上吐下泻,不断有人觉得自己肚子疼,俗话说道"好汉顶不住三泡稀。"
这话属于典型的话糙理不糙,任你是九尺大汉,身负多厉害的武功,跑肚拉稀个七八趟也会虚脱,中医认为这是脾胃受损,元气流失。
这些病了的人只是属于惊吓过度或者紧张国度所致,但在齐人看来,那都是傅阳人的秘密巫术,或者是诅咒所致,恐惧之情像瘟疫一般蔓延开来,不论是普通兵士还是将军、公子,一时间人心思归,战意大衰。
"行啊云萱,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破六韩玥卿没想到竟能有如此奇效。
"我,智慧不逊于小雪、珣馨,武艺不差于瑶光、端木,文武全才。"云萱开始吹起牛来。
"我倒替那九个跳大神的姐妹担心啊,经过这么一出,她们以后怎么嫁人?"宇文芳苧关注的点与众不同。
"没事,肯定有好这一口的。"
"取个跳大神的做老婆?"
"少见多怪,跳大神的才好嫁出去呢,娶回家多安全。"
……
当晚是端木莹带领车兵进行骚扰,次日天明又是百里瑶光亲自上阵冲突齐国左军,到了晚上更有北宫玉衡想出的烟熏之计,借着冬日的北风加上干燥的天候,把齐人熏得灰头土脸,口舌冒火,齐威王经过连番折腾一病不起高烧难退,十万大军已然是一触即溃。
第四天一早,郯城城门大开,六万大军倾巢而出,直抵齐营……
郯城外高台之上,齐重臣靖郭君田婴哆哆嗦嗦的答应傅阳提出的各种条件,答应永不南犯后,十万齐兵北遁而走。
徐王见无机可乘,自动退兵而去,他们也算是脱离了联盟独立出来。
又一次顺利的渡过了危机,但所有人都意识到如此松散的傅阳同盟难以抵挡一次又一次的他国进攻,必须联合起来才可以求得自保。
三月二十三,齐国攻下鲁国,破三桓之城,杀季友等三桓首领,囚鲁侯,除曲阜一城,鲁地皆为齐有。
同月二十八,傅阳同盟成立常备军,分为南北二军,北军由三邾、滕、薛、奚、禹加上傅阳归化民军,统帅为姜小白,军师为孙膑,管仲、司马穰苴为副,晏婴为谋,各国将领分领所部;南军由傅阳、彭、吕、柤、郯、鄟、鄫、良、钟吾、中城组成,统率为公西子闵,百里瑶光、彭子东门凌云为副,御风、梦琳等皆为师帅、旅帅。南北两军平日各自训练整备,每三月两军实战演练一次,有战事则由常备军担当。
列国有泗上十二诸侯之说,泗上诸侯原多臣于齐,如今傅阳与齐平分秋色,泗上诸侯尽归两国所有,天下局势即将巨变。
……
“啊……暂时就写到这里吧,虽然还不到一学年,我们经历的事情好像很多很多,大家似乎也都成长了很多很多,不过,我相信更加精彩的故事还在后面。”由美伸了个懒腰。
“由美,该去上课啦!”梦琳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
“来啦。”
《傅阳春秋》第一卷《泗上风云》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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