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剑英也算是一流高手,谁知几招过后,才知杜泽天实是劲敌,急敛狂傲之气,沉着应战。
烛影摇曳,刀光剑影,众人紧握兵器,瞧着两人过招。
一旁的欧阳公子见杜泽天与当下一流高手斗个旗鼓相当,即觉得诧异,又感到有趣,负手而立,凝神观战。
说道这位欧阳公子的来历,不得不说起仙门世家中以百家为首的轩辕台欧阳世家,欧阳世家家主欧阳覆,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家财万贯,儿女成群,夫人小妾一大堆,却偏偏对一个风月场所的头牌恋恋不忘,花了很多银子给赎身,另置办了一座府邸,儿子欧阳郡出生后,欧阳覆虽喜欢,却因是庶出一直没有给正式名分,故而落得个不光明不磊落的境地。
欧阳郡虽没有被欧阳家承认,但富贵荣华依然傍身,一些趋炎附势之人常跟随他左右,他拔一根汗毛比别人的大腿还粗,身侧当然少不了三教九流之人。
欧阳郡正观战,突然闻到淡淡的一阵幽香,余光微扫,见花露溪站在身旁。
他上前一步,拉起花露溪的手。
人人都注视着激烈的打斗,谁也没留心他二人,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你浓我浓,眉眼含情。
欧阳郡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花露溪情窦初开情不自禁不能自己。
冯剑英连出数招,却伤不得杜泽天分毫。
杜泽天的功夫凝重如山,流转似水,变幻莫测,令在场的人无不惊叹:功夫不错!
又打了几个回合,冯剑英开始急躁起来,他虽有些功夫,却想攀附富贵,在欧阳公子面前不想出丑,和杜泽天打了几十个回合,不见胜负,再纠缠下去,说不定会输。
怕是会颜面尽失,败在这小子手里,今后还怎么混,便一挥手,手下的人一拥而上。
杜泽天凝神聚气,沉着开战,宝刀出鞘,挥洒自如,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别说以一敌十,就是以一敌百也不在话下,那两页残卷拿回来后,他顿感锦上添花,功夫在一夜之间精进了不少。
这么多人打一个,冯剑英占了优势,他刀法立变,左挥右砍,专攻杜泽天脚部。
杜泽天跃起躲闪,还要迎击四面的攻击,他脚尖一点,落在长凳之上,在长凳左端用力一点,借势上跃,长凳猛地竖起,正好撞在冯剑英的下巴,力度着实不轻,冯剑英疼的龇牙咧嘴。
杜泽天站在竖起的长凳顶端,居高临下,双手抱着,这个场面甚是好笑,一旁观战的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冯剑英见属下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自己又成了笑柄,顿时大怒。
他改变了招式,劈击压撞,点打戳拿,双掌在刀芒前强攻,威力尽不下使刀之时。
比功夫,杜泽天不在他之下,比力度,他当然比不过冯剑英,毕竟冯剑英比他年长好几十岁,用他的话来说:我冯剑英开始练功的时候,你杜泽天还没出生呢。
杜泽天如何能与他空手相搏,何况还要应对十几个周边围攻的人,眨眼间连遇险招,转瞬间,左肩被冯剑英一掌击中,险些跌倒,众人一起惊呼。
冯剑英见得势,双掌合并排山倒海般击将过来。
杜泽天冷笑一声:“你们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算什么本事,有种我们单打。”
话音刚落,突听远处马蹄声响,疾驰而来,夜深人静,马啼声异常清晰。
快马狂奔,啼声紧密,犹如狂风暴雨,众人听得啼声奇特,不觉停下手,脸上现出诧异之色。
霎那间,啼声戈然而止,大门推开,啼声初起时在几里之外,顷刻间,此人已现身眼前。
迅雷不及掩耳之神速,委实罕见。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在来人身上。
他见几十个人围着一个少年,面色一沉,不怒自威,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子,不是英雄所为。”
“栖华山子雅道人的大弟子奇侠宋淮南。”花青石瞪大了眼睛。
来人正是宋淮南。
栖华山子雅道人,在山中修仙悟道,收了两个弟子,大弟子宋淮南,二弟子张梓琛,都是道法极深的高人,听说五年前又收了一个小弟子,这位小弟子风姿卓越,仙风道骨,出师后在一片仙山隐居,创立了凤皇宫,这位小弟子便是凤皇宫宫主,玉雪红香姓凤名皇。
宋淮南面目慈祥,神态可亲,修仙问道之人果然与众不同,只是他身侧却跟着一个十二岁的男孩。
众人都被这位仙士的出现,定住了视线。
吴沁却还没忘记自己的仇恨,她只在宋淮南出现时瞥了一眼,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杜泽天,见此机会,纵身而前,伸手就是一掌拍过去,这一掌威力十足,要是中掌,定骨断脏裂,失血而亡。
宋淮南见她出手毒辣,正要出手施救,却见杜泽天身型一动,左手一挥,带着她手掌甩出。
吴沁被摔了出去,踉跄着跌倒在地。
宋淮南见杜泽天功夫不错,大为惊奇,不由得向他连望几眼。
冯剑英见到宋淮南,只听其美名,从未得见,忙有些激动拱手道:“啊,原来是宋仙友,失敬,失敬。”
宋淮南冷哼一声,祥和的脸上顿时显出一团黑气。
他看着冯剑英,半晌不说一句话。
冯剑英见他脸色突变,心中惶恐至极,局促不安,慌乱不以。
宋淮南身侧的那个男孩突然指着他,大声道:“就是他,就是他。”
冯剑英见这孩子满脸痛恨的指着自己,自己却不认识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许是做贼心虚,坏事做尽,更加慌乱。
宋淮南道:“你告诉他们。”
那男孩解下背后包袱,拿下来打开,里面是一块白布,白布上写着血书。
他拿着血书,满脸泪痕,道:“我爹生了病,这个人就带着好多人来我家,让我爹拿出什么东西,我爹说没有,这个人就动手打我爹,我妹妹吓得哭起来,这个人就用我妹妹来要挟我爹,先是割了妹妹的耳朵,再砍妹妹的手,我爹爹说了一些我不懂的话,这个人就又打断了妹妹的腿,最后我爹爹大喊起来,说了很多,可是,他······他······,就将我妹妹连砍数剑,把她杀死了。”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太残忍了!
杜泽天怒目:“这样的人,该死!”
男孩哭的泣不成声,道:“我爹,病的很严重,爬起来和他们拼命,他们把我爹也给杀了,我爹临死前,写下这血书,让我去栖华山找宋伯伯······”
冯剑英面色惨白,辩解道:“这血书谁知是真是假,我得瞧瞧。”
说着,慢慢走到男孩身旁,突然手一番,寒光闪处,右手显出一把短刀刺向男孩。
他阴险狡诈,突然出手,众人均未料及。
宋淮南上前一步,待要救人,却见冯剑英手指掐着男孩的颈项,道:“你在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宋淮南只好止步,倒退一步,思索着对应之策。
须臾,他冷笑道:“你可是为了玄语令?”
冯剑英大惊,心道:“此时遇到宋淮南,定难脱险,先跑为妙,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离开这里后,你就是找八百年也找不到老子。”
他不敢转身,深知宋淮南厉害,他掐着男孩的脖子倒退几步,跨出台阶,只需再走几步,便可出大门。
杜泽天见他要逃,心道:“这位宋道长帮我解围,眼下这事我不能不管。”
他朝冯剑英喊道:“我知道玄语令在哪。”说着拿起桌上一个茶杯扔了过去。
冯剑英一愣,玄语令!
杜泽天又拿起一个茶杯朝冯剑英脑袋上扔过去。
冯剑英既怒又疑,左手伸在眼前一档,右手挥出短刀向他刺去,杜泽天双手拿起“凝月”宝刀,一跃而下,朝冯剑英挥去,刀锋却掠过冯剑英的老脸留下了一道血痕,杜泽天人未落地,已向前扑去抱起男孩,纵声跃起。
冯剑英正要夺人,深感处境不妙,不敢再战,立即转身出门,却见宋淮南站在门外,男孩已被杜泽天救了,冯剑英深陷重围。
“师妹!”冯剑英向吴沁喊道。
他毕竟是吴沁的师兄,岂能见死不救。
吴沁奋力朝火堆发出一掌,顿时火花四溅,屋内四处噼哩叭啦烧了起来。
霎那间,所有人惊慌失措,没想到,主人为了救人尽愿火烧客栈。
众人一齐拥到大门边准备出去,却不想大门已被死死锁住,顿时浓烟滚滚,一阵焦味,大门是极厚的铁门,被烧的炙热,众人被铁门热气所逼,都向后退。
慌乱之中,冯剑英被宋淮南揪着领子提到男孩面前。
一旁的花青石对男孩厉声道:“小子,你要为父亲和妹妹报仇,就把他杀了。”
宋淮南看着男孩默不作声。
那男孩拿着尖刀,浑身颤抖,径直走过去,刺向冯剑英小腹,冯剑英被宋淮南施了定术,中剑后踉跄倒下,片刻后定术解除他蹒跚着奔向大门,却见大门紧锁,伸手去推门,岂料大门奇热,呲呲几声响,冒着白烟,他两只手被大门黏住,大惊之下,奋力回夺,浑身无力,身子不禁靠在门上,只听见惨叫一声,顷刻间,生息全无。
此时,吴沁母子和伙计都不见踪影。
宋淮南波澜不惊,异常平静,欲寻出路。
杜泽天在屋内四下看了看,烟雾之中发现墙角有个极小的狗洞。
宋淮南也发现了,微微含笑,转头看着杜泽天,神情自若,笑容可掬。
杜泽天见他胸有成足,道:“宋叔叔,您有办法?"
宋淮南道:“力与气的延伸,在聚集能量的同时,可以做到收发自如,恬淡虚无,真气重之,身体的柔软可以自行控制。”
杜泽天当即明白,道:“这个洞,只要脑袋可以出去,身体便也可以出去。”
他当即俯下身,转眼功夫已出得门去,来到铁门外。
只见铁门已烧的通红,危机之中拿起宝刀,奋力砍下去,门钮应声而落,扎扎几声之后,铁门缓缓打开,火苗夹着黑烟,从门里直往外扑。
屋内座椅已全部烧着,梁柱上已是熊熊大火,他再迟一刻,必有人命丧与此。
众人纷纷从火海中逃离出来,对杜泽天十分感激。
杜泽天见宋淮南无恙,喜道:“宋叔叔,宋叔叔。”
宋淮南甚是欣慰心内对他赞许不已。
“泽天,你我今日一见,意气相投,我虽比你年长,见你侠肝义胆,委实相敬,我与你结为兄弟,可好?”
杜泽天满面羞愧,自不敢当,又对宋淮南英雄气概十分钦佩,听他这么一说,喜不自甚,拱手拜道:“宋······宋······”
宋淮南道:“以后,我便是是你大哥了,唤我大哥便是。”
狂野之中,二人碾土为香,拜了三拜。
“你可还有什么事要办。”宋淮南问。
“爹娘去世后,是伍叔把我带大的,还有一些事未了。”杜泽天道。
“四弟,今后,我便是你大哥,你二哥在栖华山隐居,不染世事,三妹仙风道骨,是个奇女子,有机会引荐你们认识,大哥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等你办完事,可到栖华山凤溪村来找我。”宋淮南翻身上马,片刻间扬啼而去。
本章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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