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的夜总是特别的风景。
高大的落地窗前,男人俯瞰着周遭的风景,室内与外面有同款的灯火通明。
黄安叙处理完电脑里的最后一个文件之后往椅背上重重的一靠,打开手机,屏保上的照片让他的疲惫得到缓解,照片上的女孩身段纤细笑魇如花。
“儿砸!”黄晨杰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袋子。
他向来没有老板的架子,身边没雇一堆人前呼后拥,也很少找人帮他提东西。
“爸,”黄安叙马上站起来,“您怎么回来了也没人告诉我?”
“那个时候杨曦给你办公室打过电话了,说是没人接。”
杨曦是黄晨杰的司机。
出差的这几天,黄晨杰累的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他觉得自己英雄已老。
黄安叙把自己的位置腾出来,“可能下午我在开会。”
“好小子,我看看你这工作做的咋样,”黄晨杰拉开老板椅一屁股坐上去,“袋子里是给你和妹妹带的礼物,这次我过去把合同签了,运费甲方承担一部分,还凑了热闹参加了场拍卖。”
“小傅给你买了对袖扣,我给妹妹拍了条项链。”
黄安叙板板正正地站在原地听着黄晨杰说话,黄晨杰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你才二十三啊儿子,这一套古板的样儿跟谁学的?你爹回来了都不欢迎?”
“不是,爸,”黄安叙走到沙发前面坐下,“有点想安子了,不知道她在锦城怎么样。”
“行,你脑子里只有你妹妹,”黄晨杰乐呵呵地喝了口水,“晚上咱爷俩给打个电话。”
黄晨杰没什么文化,那个年代不太讲究这些,二十多年前的黄晨杰还是个愣头愣脑的小青年,学了点手艺之后成天在五爱市场的街区蹲着,胸前的牌子上写着“通下水管道”。
后来黄晨杰辗转到了北方,他是号人物,白手起家,正好赶上时代的浪潮,把黄氏建材做到了北方的龙头,他是幸运的。
黄晨杰也是遗憾的,当年没读书,一直被嘲笑文化不高,所以他对一双儿女最大的希望就是他们好好读书。
黄晨杰和第一任妻子是相亲认识的,那个年代也没什么感情喜欢这些肉麻的说法,合适了就扯了证。
黄安叙的母亲林颖是小学老师,那几年黄晨杰的生意越做越好,黄晨杰劝说妻子在家相夫教子享享清福,但是林颖并不同意,说是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即使微不足道也要有自己的一份独立,黄晨杰同意了。
他忙,公司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有的时候可能顾不上回家,妻子如果没了工作也会无聊。
黄晨杰特别喜欢女儿,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是贴心的小棉袄,他一直商量着跟林颖再要个女儿。
没过多久黄晨杰就发现了妻子出轨,商人的敏锐让他很快查到了那个男人,以及妻子用他的钱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筑造的爱巢。
和平分手,黄晨杰即使戴了绿帽子,也没闹没找麻烦,林颖跟他这么多年,给他生下一个儿子,随她去吧。
他只是文化低,但是格局够高,离婚后黄晨杰一个人带着黄安叙,黄安叙从小就小大人似的成熟,黄晨杰也省心。
苏嘉觅是黄晨杰过三十七岁生日宴的时候遇到的,苏嘉觅彼时年龄刚过三十,长得漂亮,在高级餐厅做经理。
中年的一见钟情也足够浪漫。
黄晨杰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冲上去要电话,以为苏嘉觅是个未婚的大龄女青年,得知苏嘉觅丧偶带着一个女儿也没有放弃追求。
朋友说他脑子不灵光,明明有大把的年轻女孩扑上来,偏偏要娶一个寡妇,黄晨杰不以为然。
黄安子第一次见到黄晨杰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小姑娘的脸粉粉嫩嫩的,瞪人的时候像只气鼓鼓的小猫,妥妥的美人坯子。
最后还是黄安叙说动了黄安子。
“你们就是在抢走我的妈妈!”
“我们不会抢走你的妈妈。”黄安叙蹲在黄安子的面前伸出手掌,掌心摊开,是一块巧克力。
黄安子一把抓住巧克力打开包装塞进嘴里,像是怕他后悔似的,“我不信!”
看见小姑娘收了巧克力,黄安叙温柔地摸着黄安子的头,“我们不仅不会抢走你的妈妈,我们还给你一个哥哥,给你一个爸爸,以后有坏人欺负你,你就有哥哥和爸爸。”
小姑娘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是稳赚不亏的买卖,同意了。
苏嘉觅命苦,是个孤儿,参加工作之后就跟一起孤儿院长大的万明结了婚,后来万明精神出了问题进了医院没多久就去世了。
她是个好女人,把黄晨杰的一切都打理得妥当,两人再婚之后黄晨杰觉得苦尽甘来,过得十分幸福。
没过几年,苏嘉觅确诊胃癌,晚期。
黄晨杰四处奔走求医,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但是无力回天。
弥留之际,苏嘉觅握住他的手,“晨杰,这辈子能嫁你,多谢。”
“下辈子,我一定第一个遇见你。”
黄晨杰没有再娶。
两个孩子逐渐长大,他每个月总会去看看苏嘉觅,找她说说话,他怕苏嘉觅孤单,每次去都带着苏嘉觅最喜欢的百合,像是刚约会时的那样。
“安子今年上大学了,我还真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能考这么好,真给我长脸,安子长得越来越像你了,之前去学校接的时候还有臭小子给咱闺女塞情书。”
“安子说报建筑系,我知道她想帮我的忙,但是我更想让丫头学个轻松的,将来把她哥扔公司赚钱,她拿着钱四处快活,不嫁人也行,养她一辈子。”
有风轻轻吹过,百合的香气醉人,像是苏嘉觅给他的回答。
黄安叙长黄安子五岁,大她四级。
黄安子小时候喜欢做黄安叙的跟屁虫,长大了就不再跟了,小丫头变得高冷了。
她越来越漂亮了,黄安叙总担心有猪把自己家的小白菜拱了。
去年黄安子十八岁生日,黄晨杰土豪地包下了滨城国际大酒店来举办宴会,黄安叙的死党周牧承也来了。
大多来庆祝的人都是为了讨好黄晨杰,黄安子只带一个朋友沈小桃。
旁边的人都围在黄晨杰身边说着话,真正的主角黄安子却被晾在了一边。
黄安子并不在意这些,她对人情来往向来是不感兴趣的,她只是搂着沈小桃在众目睽睽之下夸张地跳着交际舞。
“这种场合别么失礼,安子。”说话的是杨乐,自从苏嘉觅去世之后,有很多女人往黄晨杰身上扑,杨乐也是其中一员。
“这不是我的生日宴会吗,”黄安子大笑,“怎么你们不陪着我这个主角跳舞,都去看我爸了。”
她总是这样,明媚又大胆。
周牧承坐在一边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你妹妹真漂亮,太正了,不知道叫你一声大舅哥你敢答应吗?”
“你觉得你有几条命?”黄安叙危险地眯了眯眼。
“那我还是好好珍惜生命吧。”
“我总担心我家白菜被猪拱了。”
周牧承看穿一切地拍了拍黄安叙的肩膀,“所以你就准备亲自下场拱白菜?”
被人忽然戳中心事,黄安叙的眼神有些狼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漂亮的小姑娘驻扎在他的心里了。
黄安叙爱黄安子,爱得隐匿又克制。
“说什么呢,那是我妹。”
黄安叙说的话自己都不信。
“你即使闭了嘴,你眼睛里的如狼似虎也能冒出来,十八岁了,可以下手了。”
“她是我妹妹,我也只能是她的哥哥。”
“你俩又没血缘关系这怎么了?你爸也不能说什么,你和你爸都宠着她,直接嫁给你还省得到婆家受气。”
黄安叙没说话。
当晚黄安子喝醉了,她没喝过酒,几乎等于一杯倒。
黄安叙抱着喝醉的黄安子回卧室,床上的姑娘头发铺散开来,哼哼唧唧的样子娇憨可爱。
黄安叙轻轻地躺在黄安子旁边拍着她的背,把黄安子哄睡了之后做贼一样地在黄安子的脸颊上“啵”了一口。
他做贼心虚迅速出门,差点一头撞到黄晨杰。
黄晨杰的表情十分诡异,看样子站在这里很久了。
“爸...”
“你别碰我,”黄晨杰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我得缓缓,我养的猪拱了我养的白菜。”
“对不起,爸爸。”
“安子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安子。”
“傻儿子,”黄晨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也长大了,我管不着,如果安子有意,也不是不行。”
黄安叙不想受到鼓励,一旦受到鼓励,对黄安子的欲望就会控制不住地疯涨,直到破土而出。
黄安子按照医生发来的视频艰难地做着复健活动,沈小桃趴在一边打游戏,段云峥被黄安子赶回去睡觉了。
“好好,你疼不疼?”
“还行,我现在两条腿不一样长,就算恢复好了也永远是个跛子。”
“起码能站起来,我来帮你,”沈小桃把手机放在一边,“疼了就告诉我。”
“坐轮椅也挺好的,成天被人推着伺候。”
“你胳膊怎么样,我记得胳膊当时也伤了吧。”
“脖子当时也伤了,但是比起我这条腿和腰情况都要乐观,养好了。”
沈小桃的眼里全是心疼,“你该有多疼啊。”
“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我生日,我拉着你在滨海国际跳舞。”黄安子笑了笑。
“肯定记得,当时你给我社恐都快跳出来了。”
“真怀念啊,咱俩跳舞吧。”
“别,祖宗,算我求你。”
微信电话响起,是黄晨杰的视频电话,黄安子调整了个角度接了起来。
接通之后能看到黄晨杰坐在车上,“你是不是当你没爸了?”
“...”
“这么多天也不打电话,我跟你哥都想你了。”说完把镜头对准了坐在旁边的黄安叙。
“这边太好,玩疯了。”
“爸这次出去给你拍了条项链,啥时候回来,你绝对喜欢。”
“还想再待一阵子,”黄安子摇摇头,“爸,我不爱戴那些首饰,给我也是糟践了。”
“瞎说,我闺女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才有面子。”
黄安子叹了口气,“别总是亲力亲为了,爸,让我哥去跑吧,等我毕业了我也能去,高血压自己还不知道吗?”
“没事,老当益壮,”黄晨杰把电话递给黄安叙,“跟你妹妹说两句话。”
黄安叙表情严肃,像是在审问犯人,“安子,过得怎么样?”
“好,好到我觉得这好像不是爸的故乡,是我的故乡。”
“那就好,那边缺什么吗?”
“不缺什么,我托人买了种子和小鸡,有只小羊羔就更好了,田园牧歌。”
旁边的黄晨杰插话,“你倒是挺会生活。”
“那我给你买只小羊送过去。”
“谢谢哥。”
挂掉电话之后长舒一口气,沈小桃摸了摸黄安子的头,“你可真能整,你哥也真惯着你。”
“管我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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