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梁摆明了就是不愿意交出狐狸,季淑娴那会不知道,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失了理智,那狐狸一身皮毛,龇牙咧嘴看着就吓人,她自然是不会去捉的。
“君梁,你父亲出门在外不在家,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再过两个月就是母亲的寿辰,你好生养养伤,到时候你要能为母亲寿辰出一份力才好,如果你没空,也不要让母亲为你操心才是。”
季淑娴当了近二十年君家夫人,对情绪的掌控自然是极好的,暗暗深呼吸几次平息了心中的不满,她可没必要在表面上和君梁这个爹不爱娘不在的小畜生撕破脸皮,整顿好了情绪当下一副良苦用心的模样跟君梁说道。
老夫人大概是这个家对君梁态度唯一和蔼一些的了,说到底老夫人庇佑他,多看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他嫡长子的身份,倘若那老夫人知道变通一些,多培养照顾一下珏儿,她何苦这么为难?
老爷大概是回不来了,那路上传出消息说是盗贼侵袭,而如今这个家里就属老夫人最大。
偏偏老夫人又是执拗的,认死理,家主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让她为难至极,好在事情还有转机,只要老爷去世的消息一天没有传回来,那君梁就还是大少爷,在这期间总会有机会的。
“不劳夫人操心,老夫人的寿辰我自然会抽空帮忙操办。”
君梁态度冷淡,送客的意味十足,季淑娴是听说君梁伤又严重了点,借着探望来探探虚实,眼下看着畜生哪有重伤的模样,伶牙俐齿跟个恶鬼似的,她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自讨没趣,捂着肚子在婢女的搀扶下一副虚弱的样子慢慢离开。
“你这小东西,真会给我惹事。”
君梁幽幽说了这么一句,提着姻宜原路返回。
姻宜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音,刚才君梁说的抽筋扒皮她可还没忘记,看那个夫人眼中的恐惧以及身边小厮婢女的颤抖,君梁说的可能是真的……
一想到这个她觉得浑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凉飕飕的。
君梁毫无怜惜可言把姻宜都进了水盆里,砸起一片水花,那婢女已经不见了踪影,院子里空荡荡的。
还没等姻宜反应过来,君梁掀起衣摆坐在了小凳板上,一双黑眸幽幽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真丑。”
“……”
对于君梁突然蹦出来的对自己外貌的评价,姻宜无语了之后还是无语。
她们赤狐一族是狐狸中最美的种族。
“你这么丑,还这么野,除了我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愿意养你了,我就勉为其难先养着你吧。”
这话里听起来还有一种欠收拾的恶劣,姻宜一下子火起来了,但是触及到少年微弯的唇瓣以及眼底冰冷的柔软时,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呆呆看着。
孤独。
姻宜破天荒的解读了君梁那一闪而过的情绪,这个人身上竟然也会有这种情绪,九狸身上就有这样的气质,但是这种孤独是不一样的。
九狸孤独而冷傲,他是自己寻求孤独。
而君梁身上那种孤独,就像是破败的花草,被园丁放弃,被阳光所忘记,那种绝望的孤独。
“嗷。”
姻宜忍不住呜咽一声,少年指节如竹,手是白雪之色,那指腹却有着厚厚的茧子,与他表面的尊贵优渥所不符合。
婢女不在,他竟然自己动手给她清洗,指尖按压在她身上不算轻,隐隐有些笨重,但是指腹的薄茧剐蹭皮肤却带着一种舒服的酥麻。
姻宜觉得全身暖洋洋的,简直太舒服了,惬意地趴在木盆边,姻宜悠悠像想:等她变成人之后让他给她做个奴隶也不错。
全然忘了她还想着成人之后要报复君梁的想法。
比起姻宜的享受,这份服务在君梁这可真算不上舒服,狐狸身上的皮毛浸水沾湿了贴在身上,平时那一身光鲜亮丽的皮毛尚且能看,湿了之后就有些丑了,想着是放在自己屋里养的,强忍着仔细把这狐狸身上每一寸都细细洗干净,再瞅到姻宜惬意地把脑袋搭在木盆边,眼睛微眯的一副享受模样,说实话君梁有一瞬间想罢手不干。
“你可真会享受。”
姻宜迷迷糊糊听到君梁阴阳怪气的声音,她确实是很享受,因此听到这一句话一点反应都没给。
“果然还是蠢笨的,一点舒服就放松成这样了。”
一只动物能聪明成什么样子,即使之前姻宜有过短暂的表现,他也不认为姻宜能够全部听懂人类的语言,之前那或许是巧合。
拿过一旁的干布巾将姻宜裹住,君梁提着布带着姻宜走回房,刚好碰上了来送药的小厮,便让小厮一起进屋将药碗放下。
那黑漆漆的药碗就摆在姻宜前面,虽然肚子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她看到这玩乌漆麻黑的药,已经还没有喝就闻着一股极为苦涩的味道时,她觉得在这碗汤药面前肚子疼也没什么。
君梁也看出来她不愿意喝药,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按住她的脑袋往碗里戳。
大意了!
因为之前洗澡实在是太舒服了,以至于她现在心底隐隐对君梁来rua她有一种期待,才放松了警惕,整涨尖尖的狐狸脸被暗进碗里,姻宜下意识就要反抗,奈何手脚都还包在布料里面,脑袋上的手又不容抗拒。
“嗷!呜!”
“嘤!”
君梁好像意识到这样根本不能让她有效喝进更多的药液,于是手上的力道卸了一点,让姻宜抬起头,她已经满嘴苦涩了,那个东西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君梁给她找大夫开药,她绝对以为那个是毒药。
包裹用的布料被姻宜划拉着有些松散,她一下子挣脱了,脚下用力一蹬就扑向君梁,锋利的爪子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她已经被那碗药苦的丧失理智了。
“嘤!”
……
事情变得更加难过起来,本来姻宜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愤怒,结果真的抓伤了君梁。
现在她一失足成千古恨,竟然沦落到躲在床底了……
床外面半天没有声响,姻宜不确定君梁是不是躲在那个她看不到的角落,脑海里放着君梁今天跟那个夫人时说过的话,她开始担心她的下场。
明明他武功应该很厉害才是,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她抓伤了,她本来只是生气,现在只剩下心虚。
“你以为躲在床底下就没事了吗?”
阴沉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一双鞋子停在床旁,声音的主人仿佛近在咫尺。
嘤。
根本不敢发出声音。
最后君梁还是软了声音,他何必跟一只动物计较,本来刚开始将这狐狸带回来不就是看中了它的野性吗?为什么会这样生气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毁一丝一毫,但是他早已无父无母,划伤了又如何。
那些疼痛不正是他寻求的沉醉痴迷的良药吗?
“你现在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现在不出来,你之后就可以去死了。”
君梁说服了自己,那股子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郁闷之气消散了去。
这话一出,君梁自己也愣了一愣,这话好像是将这动物当做人来对待,它哪听得懂他说话?
姻宜也愣住了,然后快速在脑海里思考应不应该相信他。
他好像是个坏人。
她不应该相信他的。
但就是这么奇妙,脑子里相信他的声音愈发壮大,她内心是想相信他的,分明之前还对他横眉冷对,现在已经这么容易心软了。
最后姻宜慢吞吞的走了出去,然后一下子蹭的蹿出去好远,在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大量君梁。
他面容沉静,有一种阴郁萦绕挥之不去,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一双眼睛半阖着懒懒看向她,右侧颧骨处有一道红痕,那是她的“杰作”,大概是光线的缘故,他在暗,她在明。
在暗处的他显得格外诱人,容颜绝美。
这样细细大量还是第一次,姻宜发现即使是她认为好看的九狸也比不过他。
“过来。”
君梁心中的奇异感愈发强烈,这狐狸真的通灵性,好像自从他将它带回来,它的种种行为举止都有些拟人化,他这是孤独疯了吗?君梁有一次试探。
姻宜哪里知道君梁内心的想法,只是觉得他表情有些冷静的可怖,看他似乎没有丝毫动作的意思,她还是迈着小步子缓缓朝他凑过去。
看着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小东西,那抹炙热的红,从光明到黑暗,在它一身火红的印衬下那黑暗似乎恍惚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突然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就像是久旱逢甘霖,那种奇迹令人惊叹。
鬼使神差地,君梁将姻宜抱在怀里,回过神来时他突然觉得有些想发笑,又笑不出来,想把怀里的东西丢掉,又不忍心,那种一会阴一会晴的情绪就像冰与火交融。
姻宜觉得他身上的味道格外好闻,冷冷的气息,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他之前都是用拎的,这样抱着还是头一次,她突然觉得有些燥热,真奇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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