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里面请，请问要喝什么茶？”现在清早，茶客极少，来的这位客人是我今日第三位茶客。
不忙的时候，我的服务更周到些，替他擦拭桌椅上的灰尘，提出温好的一壶茶。
茶客身材高瘦，跨进门槛时仿佛与我家大门一般高度，与柳玉的身形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他是神秘的，像被一团黑雾裹着，给人危险的气息。
等他坐下，那种无形的威压才消失不见，好似那是我的错觉。男人一袭黑衣，衣裳上爬满我看不懂的纹路，绣样栩栩如生，他戴着斗笠，黑纱遮掩中被秋风吹起一角，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语气散漫：“嗯……来杯开业那日备的茶吧。”
我拿与他的是普通的温水，平时供客人等待时饮用。听他的话好像那日来过？可是那些人不是李叔专门聘请的吗？
“客官是闻讯而来？”如今京城偶尔也流传着四沐茶馆的名头，慕名而来的不少。
男人十指交握，轻笑：“掌柜不记得我了？那日我还和你搭过话。”
“原来是你！”我惊道，“你上回给的银子足够多了，这次便不算你的茶钱了。——客官不是那批茶客里的？”
莫非是我猜测有误，他们是自发来的？可不应该啊，新店初开张，我哪有什么人脉？说话时我停顿了一瞬，下意识没把李叔和德秀庄说出来。
男人似有所悟道：“那就怪掌柜没数人了，我不过见有新店，来坐坐而已。”
也就是说，他是其中唯一一个自愿来的，我的第一位客人。这个发现令我十分惊喜：“既是有缘。下次你再来，我还请你。”
“不必，我平日抽不开身，难得得了空，不知怎的就想来掌柜这里。”男人声音低沉，迷惑之意不像是装出来的。
我哪管那些，只想好好招待这样的客人，便也说让他叫我“阿葉”，接着便为他煮茶去了。
那人一直坐到人多时候，在桌子上放了茶钱便不见踪影。我有意追出来瞧，却发现他出门便无影无踪，头顶的瓦片倒传来清脆的一响，稀碎的沙子落了几粒，几不可闻。
“轻功？”我捻了捻发丝，这人还真是奇怪。喝茶还须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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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中午，小厮终于回来了，手上却没拿书，估摸忘了。虽没带上书卷，却带来了我意想不到的人。
柳奕渔从小厮身上跳出来，娇俏可爱：“阿葉！”
我面目一僵，极快遮掩过去，迎她进来：“你怎么来了？二兄也不管管？”
“我缠了他一上午，换来的。你这小厮好生机敏，借着送茶叶的由头，看出我的暗示就连忙为我说话，这不，就让我出来了！”柳奕渔高兴得很，“二兄这个人，最是豆腐心，我稍微求一下他，他就会答应我。这次我可是光明正大出来的！有二兄开口，谁都不敢拦我。”
“能出来就好，你来见我，我已经很高兴了，累不累？来喝口茶吧。”我避重就轻地不想去面前柳玉对她的好，把话题引到茶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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