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我没有要去探究的意思。我怕再发现别的什么，比如画中人的踪迹。她或许就住在城西。
德秀庄门前小厮和厨子拉扯到一起，仪容凌乱，突然就闹了起来。见我回来了，小厮马上告状：“厨子他快人快语，喝了厨房煮的茶就喷了，说人家茶做得不好，不如掌柜你的。”
我头疼不已，这才念起来此去城中忘了买茶，光顾着柳奕渔了：“然后呢？”
“他们那厨子不信，说要跟你比试比试，看谁煮的茶好喝。看吧，这就惹麻烦了。”
“……”我脸色一沉，深觉棘手。自个觉得不好喝就罢了吧，在别人的地盘上还要说出来，讨别人不痛快，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对不起掌柜，都是我太冲动了。”厨子松开巴着小厮的手，小心翼翼地认错。
“不怪你，但我不会同他比的。不管是做法还是茶叶，都不一样，没有什么可比的。”镇上条件有限，我是拿柴烧的茶，讲效率；德秀庄条件好，是用小火慢煮。平心而论，的确是好茶，但我们就是吃不惯。
而德秀庄的后厨走了出来，提着一壶刚烧好的茶，他当着我的面把茶叶过滤掉，斟出一杯浅褐色的清茶。茶香味很淡，若不是颜色有异，就像一杯普通的清水。
“曾小姐这意思，就是我的茶比不上你的茶了？”后厨隐约发怒，多少表现出几分对我等的不屑。
我把身边德秀庄的仆从都扫过一边，终于从他们摆着笑容的脸上看出一丝跟后厨同样的眼神，看来他们都觉得自己要高一等啊。老李正在收账，并未注意到此处的情况。
没看到也好，我妥协道：“既然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茶并不是拿来比较的东西，我们只管煮茶，不论高下。”
他当即便想反驳，后似是明白了什么，顺了我的意思，直言道：“想不到曾小姐连输给的理由都想好了，即使如此便随我到厨房吧。未免让人说我欺负你一个弱女子，咱们就用同样的茶具、茶叶。只是怎么煮，那就各看各的。”
“好。”我推开小厮和厨子，跟他去厨房。周遭那些丫鬟想跟来，被我一眼望到了底，生了怵意，没有跟来。
“我们各带两个人品茶即可，无需太多人观赏。这灶台间烟雾缭绕的不雅事，也不值当瞧。”我如此提议后，点了我的两个人跟来，后厨答应，也点了两个男子。他们的共同点即都不是风雅人物，不懂品茗，只有囫囵吞枣的好喝与难喝。
进了厨子，后厨去分对等的用具，我则是往脚边的菜篮子里摘了一把油菜花的花瓣，黄澄澄的，鲜艳好看。
他瞧了一眼，不由讽道：“厨房的东西都可以动，但花瓣再好也只能做点缀，两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能从里边喝出什么风月么？”
“自然喝不出风月，其中门道和奥妙，还需我煮出来了才知道。”我睨他，若不是顾及老李，这样的仆从我是一定要辞的。我对茶馆人手的要求在精不在多，这也是为什么，我的茶馆除我之外只有两个人。像后厨这样看不起人，我必是要摘了的。
小厮在后头悄悄对我竖起拇指，我猜他是想到了。我们过往那油菜花榨油的趣事，可惜我手艺不精，油没榨出来，还差点把锅烧出个洞。更可惜厨房只有菜蔬没有花果，若有真正的花瓣，我自然不会取油菜花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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