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秀庄掌柜，昨日夜里，你在何处？”公堂之上，县令拍下惊堂木，不怒自威。
老李跪在地上，面上蹭了灰，手脚都被捆成一团，丝毫不见德秀庄掌柜的风采。在官僚面前，再富有的商人也得折腰，这是天子定的法则。
“回大人，小人用完晚膳便去睡觉了，房内有夜壶，起过两回夜，不必出门。一直在厢房未曾出来，直到今早才去打水洗脸，出了门。”
“哦？可有人证？”县令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喷嚏，衙门通风好，把柳絮也吹进来了。
“德秀庄四十个丫鬟，十二个杂役，八个打手，都可以作证。”老李人到中年，还是第一回上公堂，怕得不行，哆哆嗦嗦道。
师爷记录证词时不由得手指一顿，说出自己的看法：“你当你是谁？起个夜还有几十个人看着？大人，这哪算人证，要这么说，小偷偷窃，不在家中的人都指证他偷窃了。”
县令颔首，这是一个信号，两边架着老李的衙役立刻会意，准备对老李动刑。当然，只是审讯，犯不着上刑具，但他们自有办法让他开口，多少得受点皮肉苦罢了。
“大人饶命，李某句句属实啊！”
衙役高惧大板，就要朝着他屁.股挥下去。可怜老李一把老骨头，吓得差点厥过去。然而板子对着的是一块空地，并不会真打，只是吓唬他罢了。要是真对百姓动刑，县令这乌纱帽也得摘了。
“慢着。”柳玉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衙役停手。衙役本就不打算打，仍将板子扬在半空，等县令发话。
“大胆！官府审案，何人硬闯？”师父牙尖嘴利，指着老李道，“给我打！大人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
说完他寻求县令的肯定，却见县令扑腾一声，两条腿颤抖着半爬出来，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小公爷，您、您回京了？不知国公爷来了吗？衙门简陋，拿不出体面的东西……”
师爷闻言，跟着爬到了县令身旁跪下，额头紧贴着地面，狼狈的模样跟被吓破胆的老李差不了多少。县令抬了头，往后面找柳国公爷的身影。
“我爹没来，只是没瞧见老李，听说被压到衙门来了。这不正是来接人的嘛。”柳玉取下了别在腰间的腰牌，也正是这块象征柳国公府的腰牌，让他能畅通无阻地进.入真正问案时的衙门。
县令松了一口气，又从他的话里嚼出门道来。他原以为老李年迈，是个好拿捏的，谁料他跟柳玉有关联。若是早知道，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直接压人过来啊。再一看，柳玉身后还有一个身段曼妙的女子，想必是柳玉的红颜知己吧。他分析完，想着得找个机会给柳玉赔罪，从这女人身上许会好下手一些。自古温柔乡，最是英雄冢。柳玉也是男人。
我把李叔扶起来，给他拍了拍背上的尘土。不觉深思起柳玉在这京城的权利，到底有多大？他曾经应是很风光的吧？不然不会三年不见，还有这样的震慑力。
“既然此案让你这样上心，何不派人去城东搜罗一番，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这边，柳玉跟县令谈起了自己的看法。
县令和师爷先后起身，回到了原位，背后冒出虚汗：“一个女郎之死就惊动四方，怕百姓诟病啊。”
“那光天化日之下将人带走，就不怕引起骚.乱了？”我咳了两嗓子，对此颇有不满。客人们多么恐慌，德秀庄那时间变得多么噪乱，我都是记得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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