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那聂公子瞥了眼虎二爷不由嗤笑一声，“行了，不过几年未见，你可都跟人学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文士之气？”
虎二爷挠了挠头：“嘿，公子可别笑，我现在可不是毛头小子了，若不多学些，可怎么跟那三百六十行打交道去！”
“是，就这贫嘴的功夫，你越大越学的炉火纯青了，”聂公子笑道，手中折扇“啪”地一声合上，扇坠顺势轻摇一阵，“走吧，去会一会这个梧桐山神，叫......叫什么来着？”
“如云。”虎二爷立马回道。
“哦，对，如云，这名儿倒好听。”聂公子口中赞一句。
沿着蜿蜒的新石板路，一行人健步往上，不大会儿功夫庙宇便愈发清晰了。
“啧，这匾额倒是有几分看头，只是一个山神庙用这样的匾，这山神当的倒真是像个正经天宫神仙了。”
“嗨！可不是，不过二爷我可听说，这山神是真灵验，你且瞅那山脚下的稻子便是了。”
聂公子闻言倒是先拎起扇子打了虎二爷满头：“你跟谁称‘二爷’呢！”
“哎哟哎哟，错了错了，我错了！”虎二爷笑着求饶，倒是惹得身后跟着的一群小匪好一阵憋笑。
“她若是不灵，我自然也不会来。”聂公子收了笑闹，踏上最后一阶。
“聂岚求见山神。”那聂公子未入庙内，只在庙门外遥遥俯身一拜。
清冽的回音一遍遍在这半山腰上回荡，却迟迟未有答音。
“聂岚求见山神。”那聂岚见无回音，又如是道。
“这庙向来是没有和尚的，只光溜溜一座神像罢了，我说，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虎二爷摸了一把络腮胡子不解道。
聂岚却没理他，只是三次躬身：“聂岚求见大能。”
三句话的回音一遍遍几乎首尾相连，就像是山里有个顽皮的在不住地重复。
“你这人倒是有趣。”
风里忽然传来这么一句，女声，带着笑意，清脆悦耳。
只是与聂岚的话不同，这声音钻进人的耳朵里却丝毫未留下回声，就仿佛是在耳边说的话似的。
“还请山神现身。”聂岚又道。
回音犹在，可却又似石沉如海。
如此三次，却依旧不见山神本尊，这可让聂岚有些不明所以了。
直了身，左右观摩一番，却见虎二爷和那些个一块儿上来的小匪们一个个倚着、靠着，有挠头的，有抠鼻的，虽没发出声音，却着实乱哄哄的。
“你们你们！快出去！”聂岚压着火气嫌弃一声。
好容易将人都赶了出去，聂岚走至门旁，直将门栓了才算完事。
一回身，却见身前站了一人，青衣裹身，金带束发，眉间红梅傲然，俨然就是那神像的模样，只不过更多了些灵气。
“咦？”聂岚忽然轻咦一声，遂又仔细打量了如云几眼，似是有些疑惑。
“怎么？”如云提着裙摆转了个身，“可有什么不对？”
“我当真是个山神，原是个地灵啊。”聂岚忽然脸色一变，全没了恭敬之色，反倒是有些促狭的笑意，手中一晃，折扇“啪”地打开。
“放肆！”如云显然是恼了，“尔辈，竟敢口出狂言！”
如云双目一瞪，瞬时风声大作，门外被赶出去的虎二爷等人只见得远处天边乌云团团，如浪海波涛急急涌来，不一会儿便已是乌云罩顶，漆黑如夜，紧闭着的庙门更是被狂风打地哐哐作响。
庙内的聂岚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连发丝都依旧纹丝不动，手中折扇“呼呼”摇着，倒像是嫌风还不够大似的。
“即是同行，你便差不少也知晓了我的难处，你也不必跟我摆谱，说吧，怎样才能帮我这个忙？”聂岚道。
“哼！”如云冷哼了一声，却也是一挥衣袖散了庙顶乌云，又是一片阳光普照，柔风轻拂。
“那要看你出什么价了。”如云睥睨了聂岚一眼，负手如此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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