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今日一大早就起了身,搬了个小矮凳坐在昙香阁的大门前,望眼欲穿地瞧着东边的苍云巷,像是在等什么人。
“今日那空欢也是不打这儿过的。”昙娘才从里屋出来,就见着四宝这副翘首以待的模样,便如此打趣她。
前几月戏芳院里新来了个女伶儿,不过半月便已在乐阳城里声名大噪,这小四宝近日正迷上了那空欢所演的杜丽娘,昙娘却又故意不许四宝去看,她便只得天天蹲在门口,直等着那伶人何时心血来潮,往这昙香阁所在的苍云巷经过,她也好顺便一睹芳容,解了她的“相思之苦”。
“才不是等她呢!”小四宝倒是头也不转,不屑地哼哧否认一句。
听了小四宝如此说,昙娘略思量了一番,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挪步至桌旁坐下,双手托起香腮,话中意有所指:“哎哟啧啧,瞧你那模样,这才几日没见呐......”
那话里的酸气直冒出来,眼神也着实幽怨的紧,微蹙的翠娥让人几乎要把自个儿的整颗心都揪起来。
可四宝却依旧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只管盯着外头,大瞪着的杏眼从门外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一一扫过。
昙娘见状,觉得甚是无趣,撇了撇嘴,收起了那一脸哀怨弃妇的模样,眼睛在桌前摆的云松糕上鬼鬼祟祟地瞥了几个来回。
“不准吃!”
昙娘蠢蠢欲动的指尖还未碰到那盘云松糕,就听得门口四宝气急败坏的声音。
“那是给修姐姐准备的!”
四宝说着,赶紧站起身来,踏着小碎步跑到桌子跟前,像是看贼似的盯着昙娘,又气呼呼地哼了一声,两手圈起桌上的云松糕,一副防狼的模样。
“哟,我莫不是来得不是时候?”门口忽然传进来一阵隐着笑意的女声。
四宝闻言,一个急转,手中圈着的云松糕都被一并甩在了地上却浑然不觉道:“修姐姐!”
“哎哟!我的糕!”
昙娘看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云松糕忙不迭地整个人都扑了过去,未施粉黛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话中满满的全是心疼,道:“哎呀哎呀......你瞧你,还不如让我吃了呢!”
“四宝,快下来,我都要被你勒死啦!”那边刚进门的修沛扒拉着像无尾熊一般挂在自己身上的四宝,哭笑不得。
“修姐姐,你都好久没来了。”四宝紧贴着修沛的脖颈,嘟囔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先下来,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可别压坏了。”修沛无奈道,满是笑意的眼睛看了一眼正蹲在一旁心疼地捡起地上云松糕的昙娘。
“真的?”四宝发出类似小猫一样哼哼唧唧的声音。
“那还有假?”
好不容易用新做的木雕打发了四宝那个小丫头,修沛这才得空坐下来。
“如何?”昙娘这时总算捡完了地上的糕点,也不嫌脏,顺手就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站起身轻拍了拍裙角,也挨着修沛坐下。
修沛不答话,只是倒了杯香茶,轻抿一口又缓缓放下,茶盏轻磕在檀木圆桌上,发出“啪”地清脆响声。
“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昙娘皱起眉,瞧着修沛满脸愁容的样子,略有些担忧地问。
“差错倒不至于,只是时日一久,终归是要出事的。”修沛把玩着手中的青瓷小盏,满是忧思。
“......出事......哎......”昙娘夺过修沛的茶盏,倒上满满一杯,一口饮尽,沉吟片刻,又启唇问道,“若是一不小心,宫里那位忽然想起了哪个冷宫弃妃,你用那一堆死木头定是糊弄不过去的,可有想到什么对策?”
修沛话还未出口。
“这儿就是昙香阁?”
就听得门外传来一声若山林清泉般的女子询问声。
昙娘漫不经心地朝门口望了一眼,复又垂眸道:“今日昙香阁不见客,姑娘有事,下回再来吧。”
女子却不止步,跨进门来,嗤笑一声满是不屑:“呵,我可不是来绘面的。”
“哦?”昙娘闻言,这才支着手肘仔细打量起她来。
一袭莹白收腰曳地长裙,裙底绣着副泼墨山水图,很是雅致,青螺色的腰带上奇异地别了一支指头粗细的秀气玉柄软毫,生生衬出股别样的书香气来。
袖口的滚边是极其珍贵南蛟薄缕,盈盈反光中似乎还透着些许凉意,盘结衣领以上则是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未带颈饰,却丝毫不觉空泛。
再往上,见到这女子的面容,就连一旁在宫里见惯了各色美人的修沛都呆了一呆。
月牙色绸带混着墨色发丝结成朝云髻盘于后顶,上缀珍珠若干,绸带顺着剩余的青丝垂至腰际,无风自动。
娥眉淡扫犹如春山带雨,轻雾淡缭,桃叶美眸又似秋水含情,熠熠生光,唇若绛点微微上翘,似笑非笑,一垂眸一抬眼撩人心神,一举手一投足墨香阵阵。
简直像是个从画中走出来的妙人儿!
昙娘轻笑一声:“瞧姑娘这面容,倒也确实用不着我的手艺,那......”忽而眼神一厉,话锋一转,“敢问姑娘,来我昙香阁,有何指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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