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心里像是过了一场雨，把所有污秽冲刷干净。
人会选择暂时性失忆，就像忘记一个人从身边经过一样，忘记他所说的话。
“你是怎样的人？”
七生说不知道，其实懵懵懂懂，了解的还算不多，就是不愿意告诉，把自己坦然在别人面前，不留一点余地。
街道的街景，朦朦胧胧的被雨遮着，偶尔亮丽的红绿色格外扎眼，给人留下挺深的印记。七生手里拿着一只淡蓝色气球。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也欢喜，拿着开心极了。
酒吧的味道缠绕在身边，有一丝烟草味的迷恋。一起伫立在街头许久，看街上行人游魂飘过，看情侣牵手走过。斑马线的尽头他们手拉着手，说着要一起过马路，却站在那里等了好几个轮回。
手心微微冒汗，脸颊又羞涩的溢着红光。
太懵懂。
“我们去哪，接下去。”七生把他的手放开，走在街头的路灯旁，头发被晕的有点光，睫毛上像是结了一层白霜，皮肤透明的可以看见细细的毛，交错的毛细血管。
钟迟跟在她后面，看望着无边的水泥高墙：“走吧，去顶楼篮球场。”他像导航仪一样轻车熟路。
白色的灯光，把他照的发亮，他是一个万众瞩目的星。
运球很娴熟，跳跃，投篮，灌篮。什么都像是跟着剧情走，七生手里拿着啤酒，静静看着那一个让人有点厌倦的蓝球场，手里的啤酒咔咔被打开。
他刚运动完，身上笼着一层水蒸气。
大喘气。
仰头喝了一半的啤酒，喉结上下动，这似乎是唯一他是个成年人的标志了吧。
“好累啊，感觉好累。”
七生捏了捏他的耳垂，整个人埋进他的胸口：“谁不是一样。”
天上没有云，清澈的像是一片湖。
辽远的天边绽起了烟花，眼前看得到，却听不见它的声音。七生抬起头来看：“我想做烟花。”
“我觉得不好。”钟迟的语气有点撒娇。
“它美得很绚烂，虽然只是那么一下，希望人生如此短暂，像烟花一样。”
我想变成一个你喜欢的人，我希望你在想我的时候我也在想你，我希望每天成为第一个看见你的人，我希望你能为我洗手作羹汤。
可是这只是如果，是希望。
你要幻化成一只美丽但容易消逝的蝶，你要变成只能在天上那一朵烟花。
“做件疯狂的事吧。”
“什么？”
“诶，七生，我们接吻吧。”
就像是一切融化在棉花糖里，甜腻得，柔软得让人不可思议。是嘴里那一颗酒心巧克力，沉醉，让人欲罢不能。
“就让我变成烟花，把这一刻记下。”
全世界沉浸在了深海处，身边的只有极速下降时的海水波动，眼前悠悠的蓝。寂静的没有听到鲸游过的声音，全世界都在为此而沉寂。
七生咬着嘴唇，眼眶里有点液体，不知是难过还是开心。
她吞吞吐吐的说：“谢谢。”
之前的选择性失忆可能是忘不了，它会再回来站在最显眼的地方等待答案。
纸建起来的城墙，容易倒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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