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离别是最伤感的东西，每个人都在练习。
练习着自己不会流泪，练习着自己习惯分别。
夏天的午夜燥热，有许许多多的蚊虫肆意狂欢。空气里一但水蒸气过多就会被蒸发到天空当一朵云，当云层忍受不住，它就会下雨。
所以那天夜里，下了好大一场雨。
南枝和北顾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房间黑暗看不清彼此的脸。
藤井树。
藤井树。
两个一样的名字，不一样的人。
他会在别人没有借过书的借书卡规规矩矩写上自己的名字，在阳光正好的午间看着书站在窗户边装犹豫，他幼稚拿着袋子套到另外一个和自己同名的女生头上，故意拿错成她的卷子在上面乱写乱画。
在电影的结局，最后一本由他亲自拿到她家的借书卡背面。
一个女孩的脸。
故事结束，北顾和南枝沉默不语，他偷偷的蹭过来偷吻了一下南枝的脸颊。
“这电影不错。”
“这是我看了最多遍的电影。”
在一次陷入沉默。
南枝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在黑暗的房间里，像一点飘忽不定的灯。
她站起来，伸伸懒腰。看了时钟已经3点多了。
“你睡客厅，我睡床。”说完南枝就关上了房门，并且将其反锁，但是北顾知道，那扇门的反锁坏了。以至于他第一次在被窝里看小黄书的时候被母亲差点抓个现行，脸很红，只能告诉母亲那是感冒了。
北顾还记得。
想到这里，他不经意的翘起嘴角。
南枝在床上并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床上是他的味道，一侧头，就钻入鼻腔，搞得不好意思。
好像是从今天晚上开始，她习惯尼古丁的味道甚至爱上。
各怀心事，在大雨的夜晚里。
晨光一点点透过窗户，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少年的脸上有一丝红晕。他揉揉眼睛，嘴里发出奇怪的单音节词。他没有穿上拖鞋，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
她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睡的很香，以至于不愿意去打搅她。
南枝其实也没有睡熟，只是在那里装睡，想看他会又怎样的举动。
她爬起床，站在窗户上趴着。
她所想象的城北。
似乎不太一样，现实果然太骨感，理想果然太美好。
窗外有沉沉的白雾，汽车的鸣笛声从过去两条街传到这里，巷子里的被褥永远晒不干，阳光永远不会顾及到在两栋危房之间的过道。
空气混杂着很多种味道，声音里有无数种胡杂在一起的音乐。
这是城北。
南枝拿着自己的的东西，走出北顾的家门：“我要走了，周一见！”
北顾想要叫她停下，可是她已经远去。
桌上两个人的早餐，只有他一个人品尝。
北顾躺在床上，上面有南枝的味道。他把头埋进枕头，争取着将要在空气里消失不见的味道。
城南城北。
她坐着公交车从终点站坐到了起点。
有点微妙，毕竟这样的远门是没有去过。
她回到了象牙塔。
在安妮宝贝的七月与安生里看到了这样两个人。
七月与安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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