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有雨未曾歇
窗外下起了大雪,盖过了一切艳丽的颜色,存留下荒芜的白。
乔余打开窗户,让那些白色的冰片吹进房间,吹进衣服。她视线下忘,那条灰色的巷子,他第一次把她拥抱入怀里。她双眼紧闭,有滚烫的液体漫出。旁边的房子,屹立了数年之久,最终还是被拆迁。那个褐色的屋子,熊熊大火。
乔余心念不忘的名字主人已在这冻土下长存。电话忽然被打进来,她擦掉眼泪。手指摩挲这木头的纹理:“喂,你找我?”
木凉抬头,看着窗台上的她:“是啊,我找你来了。”
乔余低头,在白色的雪地里看到一点灰色,她知道那是他:“有事?”
“没有什么就是来看看,我要去国外了。晚上的飞机。”
乔余穿了一件外套下楼:“你有时候真会让我想起他。”
木凉失笑了:“哦,是吗?”
乔余冷漠,挂了电话。
他在楼下,映着阳光。头发染成金黄,嘴角不经意的上翘。
有他的感觉,乔余想着。
她从口袋拿出烟,点上。站在他跟前,矮了他一个头。所以只能往上看:“来干嘛?”
木凉拉紧她的衣服,走上车,把她一齐扔进去:“半山墓园。”
乔余问:“你要带我去见他,明知道我,你又。”她没有把话说完整,静静的抽着烟。
木凉等红灯的时候,把窗户打开,冷冷的风灌进来:“你迟早要去看他的,而且,这一切不怪你。”
乔余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使自己不那么难受:“是吗,我不觉得。你要去哪?”
木凉把手搁在窗户边上:“去墨尔本。”
乔余点头,不再说什么。
汽车里播放这电台。
“愿你被这世间温柔对待。”
愿你被这世间温柔对待,我的女孩。
乔余把头缩进围巾,心脏被这句柔软的话划得千疮百孔。
木凉把车停下,已经到了。
山上冷清,只有一个守陵人。他不怕,乔余在木凉的拉扯下进入陵园。簌簌的风,像是这里每一座石碑下深深的控诉。
“他大约有20了吧?”
木凉细细回想:“是啊,有了。”
墓碑上的黑白照,那人微笑的依旧美好。尘世没有留住他的什么,只有他的一具骸骨,一个笑容。
乔余忽然抱住木凉,哽咽:“我已经好几年没来看他了,自从他在这里开始,我怕,我怕他怪我。是我让他离开的,都怪我。不然他已经有20了。”乔余抓着木凉的衣服,头埋进他的肩膀。
木凉摩挲她的头发:“不要哭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
晚上,下午。
他们去吃饭,看电影,画画,喝酒,走遍城市的街道。
晚上10点。
飞往墨尔本的飞机。
乔余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进安检。心里释放了一样。
手里拿着他送的夜光明信片,翻过来。
希望你依旧是那个孩子。
她看望天空那架飞机,到底是哪一架。
两个曾在生命里闪闪发光的人。
忽然下起了雨,在冬日少有的大雪天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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