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每次出来的人是有限的吗。
慢着，既然当时出来的是无意识人，为何现在就会指出谁出来谁回去？
相容华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思路有些混乱，他见没人再搭理自己，寻了个空就出去了。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他陷入了沉思。
思来想去，他决定再观察一次。
在这之前，他先去了一趟方玉红的病房。里面的陈设都很简练，除了一张不算干净的病床、一把破旧木椅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木桌子外，竟没了其他东西。
掀开枕头，相容华看见了一把手术刀。
被子床垫子他都翻了个遍，也没再找出什么。拎着被角摸被子的时候，一个带着尖锐边角的东西刺痛了他的手指。拉开拉链，他找到了半张照片。
上面只有于世延的身影，这似乎是两个人的合照，只不过另一半不知道被谁撕了去。照片上的于世延举着手里的证书笑的很青涩腼腆，甚至微微透露着一丝憨傻，依稀可辨这是他的青春时代。
那么被撕掉的另一半，莫非是方玉红？很快相容华脑子又重新建立了另一种关系：方玉红和于世延都是医学院的同学，而后来到了同一个医院工作，最后于世延使了些小手段把方玉红弄得就如那阵于世延所说的那般。
确认着照片背后也没有字，相容华再多看了几眼后就将相片揣在了兜里。
他没忘趴下床底看看，借着手机的光亮他还看了看床板。没什么他想的异常，他不免有些失望。书桌椅子那里也看了个遍，毫无收获。
如法炮制他又去了唐付博与钟烽的房间，依然毫无收获。很奇怪，为什么这些病房里都没什么生活的痕迹呢。就仿佛这些人只是单纯睡在病房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碰。
冷冰冰的，毫无人气。
他还是没有找到于世延的房间，所以他当即决定先跟着食堂里的于世延去摸摸他的底。
“相容华，我记得我很清晰跟你讲过不要欺负世延，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你真该死！去死吧！”
相容华坐在食堂外面的椅子上摇摇欲睡，他突然就从噩梦中惊醒。梦中江曼举着把刀给自己捅了个稀巴烂，那阴森森的脸饶是他看了也会怵上三分。
可他哪曾想过，这一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竟就是江曼。
“草！”
相容华硬生生被吓了一激灵，脖子都有些硬了。
江曼的神情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她自顾自地坐在了相容华的旁边，小小脑瓜往他这一歪，平静地说着：“世延死了，是你害死的。”
“呃...哦。”相容华懵懵懂懂点了点头。
“没什么其他想说的吗。”江曼步步紧逼。
“没有。”
“真的没有？”
“那难道要我说死的好死的妙死的呱呱叫？”
江曼兀自笑出了声，那纤细的手指捂上笑的花枝乱颤的嘴。笑着笑着，泪顺着眼角滴落划过了指缝砸在了牛仔短裤上，霎时间泪滴子便晕染开来留下个好看的印花。
相容华没有太大的愧疚感，而且他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所以他烦躁地瞥了她一眼后，就起身往食堂躲着。
那几个人还没有吃完，相容华看着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颇是困惑地撩了撩头发。
“相容华，我赌你活不到明天这个时候。”
江曼神出鬼没一样，又在他身后出现了。
“如果我活到了，我第一个就先砍了你。”
相容华笑嘻嘻地望着她，轻佻地朝她挑了挑眉。
江曼阴着脸，离开了。
-
这里的时间流逝速度似乎要比外面的时间要快很多，当大座钟响铃的那一刹，还是七点的界限。但是能清晰感知到，之前好不容易踊跃起的人气再度消散。这里，又变成了当时相容华初次来这里的死气沉沉。
相容华打起精神，警惕地站在于世延病房的门口，眉头微拧。他一路跟着于世延上了三楼最尽头的房间，自打他进去后就没再出来过。
他敲了敲门，那零散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长廊里显得异常突兀。一下接一下，仿佛叩到了谁的脆弱的神经。
隔着玻璃，相容华看见一直躺在床上的于世延缓缓起身。他赤着脚，朝他走来了。
他们在门板的两侧站好，都隔着玻璃静静观望。
相容华再次敲了敲门，他的精神高度紧张着观察此时此刻的于世延。说来也怪，这于世延明明还是那个鼻子那个眼，可偏偏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
于世延站了良久，终于将垂落的手臂抬起摸向了门把手。
咯吱——
门开了。
屋里面昏暗不见什么纯澈的光亮，而于世延微侧过身让出了一些许的路。只是借着外面的白炽灯，能瞧见他身后有东西在闪着寒光。
相容华双手环胸淡漠地循着缝隙看向了他弯在背后的那只手里握着的刀，眉目一沉不急不缓道：“于世延，我们谈谈。”
“请你进来谈。”
于世延的声音也照比在食堂碰见的时候清冷了许多，那刮着耳膜的沙沙声听上去有几分舒服。莫名的，相容华有些犯困。
“我不喜欢屈居于黑暗，外面宽敞明亮不比你那个小监狱要好很多。再者说，难道你就不想出来转转吗？难道你真的心甘情愿躲在小监狱里度过这漫漫长夜。”
相容华在循循善诱着，他眉眼一弯将浅淡的笑意缀在小角落里，看上去倒显得和善。他那张棱角过分分明又处处散着凌厉的脸，偶尔温柔地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于世延像是有些动摇地垂下眼帘，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没办法出去呀，每一晚只能出来一个人呢。如果你能杀了那个在外面的人，也许我就可以出去了呢。”
“那好吧，”相容华惋惜地摇了摇头，冷不丁开口发问：“你知道江曼已经死了吗？”
“知...知不知道啊，我应该是不知道吧，最近意识始终昏昏沉沉的，正打算好好休息养养身体呢。”
相容华扯出个了然于心的笑，朝他挥了挥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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