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希瑞尔说出这句米雪莉雅完全没有预料的话时,米雪莉雅登时愣住了,就连丽莎也是满脸的惊愕,没想到父亲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见自己的女儿也是这幅神情,希瑞尔对她笑了笑:“你不高兴吗?”
丽莎连忙摇了摇头:“不,如果米雪莉雅愿意的话,我很高兴能与她成为姐妹,只是父亲大人说的太突然,完全没有想到呢。”说着,她伸出手,轻抚上米雪莉雅的手背,对她说道:“米雪莉雅,你愿意吗?”
“我……”米雪莉雅低下头,不敢直视丽莎和希瑞尔的目光,心中千编万织。
过了半晌,她才抬起头,却又下意识的避开坐在对面的丽莎那双满怀期待的明眸,带着有点迟疑的语气道:“我很荣幸能得到公爵大人的青睐,可是,我养父母才过世不久,这样有点……”
“你很爱他们。”希瑞尔微笑着说。
米雪莉雅目视希瑞尔的眼神此刻变得坚若磐石:“是的,他们对我的恩情我永世难忘。所以,我可以答应和丽莎成为结义的姐妹,但让您成为我的父亲这件事,请原谅我的失礼,我无法同意。”
米雪莉雅说出自己的答案后,丽莎的脸上喜忧参半,而希瑞尔则将双放到了桌上,手指不时敲打着桌面,又捂住了下半张脸,似乎很焦急的样子,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异常紧张。
看到希瑞尔着急而又踌躇的反应,米雪莉雅心中更加确信希瑞尔这个请求肯定有为了丽莎以外的原因,只要耐心等待,就能得到答案。
“其实……”希瑞尔又一次开了口,感到他要说到正题的米雪莉雅粉拳紧握。
“我之所以提出这个请求,一确实是为了能让丽莎有个伴。”他看了看丽莎,淡淡的一笑。“第二,就是当我昨天看到你时,才明白你是真实存在的。”
果然,他说的话和诗芬尼给自己的信中如出一辙……米雪莉雅这么想着,但还是佯装不知的问道:“公爵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你的生母叫什么名字吗?”
米雪莉雅点了点头,道:“是玛利亚,对吧?”
米雪莉雅此时神情的坚毅让希瑞尔一时语塞,一旁的丽莎亦是一脸的不知所云,她感到今天好像看到了父亲不为所知的一面。
“公爵大人一定认识我妈妈,对不对?”一时间,米雪莉雅和希瑞尔反客为主。
“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公爵大人昨天和我见面时,露出那种表情,我在另外两个人身上也看到过,而他们也一样认识我的生母,但他们却对大部分事情守口如瓶,不愿透露半点,所以,今天之所以接受了您的邀请,也是因为想要对她了解得更多。”
听罢,希瑞尔笑着摇了摇头:“我确实是小看你了,我原本以为你过惯了穷苦的生活,对锦衣玉食的贵族生活无法抗拒,一定会接受我的提议。”
米雪莉雅嘴角微扬:“这一点倒是没错,我对刚刚那顿美味的盛宴确实心有留恋,要是能常常吃到那是再好不过。但我也清楚我自己的分量,是不是能够与这样雍容华贵的生活相配,对于超出自己实际所能拥有的太多的财富,我并不渴求和贪图,因为那样的财富只会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身上,让人寸步难行。”
希瑞尔听着米雪莉雅的讲述,不时地点头,甚至还拍了拍手表示赞扬,道:“你不光继承了玛利亚的美丽和善良,而且智慧远超同龄时的她,我越来越喜欢、欣赏你了。”
“谢谢您的夸赞……”米雪莉雅向他低头致意。
“这样的话,那我就把我知道告诉你。”
“嗯……”两位少女一起,听这个年已不惑的男人讲述她们从未听过的往事。
“玛利亚出生于一个宗教贵族家庭,她天赋异禀,像你们一样大的时候,便已经拥有星神十二骑一般的实力,并被认为是接任教皇一职的最佳人选。她美丽而善良,在卡恩斯光明教廷的总部日冕之城和帝国首都兰德洛库斯,她是万千年轻男子的梦中情人,说来惭愧,那批人也包括当时还是钢牙突击队一名小分队长的我在内呢……”说着,他挠着后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样子好像一个腼腆的少年。
“后来,一个很偶然的机缘,在国王的组织下,帝国骑士团和星神骑士团在兰德洛库斯展开了交谊晚宴,互相切磋交流,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了玛利亚,当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时起,我便深深爱上了她,对她展开了追求,只可惜,我的竞争者浩如烟海,像我这种低级骑士恐怕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不得不放弃这种幼稚的想法,但却很幸运的和玛利亚交上了朋友,她给了我很多帮助和指点,为我以后的人生指明了方向,所以,对于我来说,哪怕玛利亚最终并不属于我,她对我来说也是非常特别的人。”
言罢,对一旁神情有点复杂的丽莎轻柔的说道:“别难过,虽然我第一个爱上的并不是你妈妈,但我可以保证和你妈妈结婚后,我从无二心,这点你也应该明白。”
丽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米雪莉雅问道:“那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对妈妈还在我身边时的事已经记不太清了,但还是明白我们那时的生活并不好过……”
希瑞尔看着问出这个问题的米雪莉雅,故人的影像和眼前的丽人相互重叠。“你也明白了,后来发生了不幸的事情。或许是因为玛利亚的家族对她的保护太过,让她完全不谙世事,以至于被一个花巧语的男人打动,做了不可挽回的事。不久之后,玛利亚失身的事情便不知从什么地方流传了出来,严重损害了卡恩斯教廷的声誉,因为教廷的女性神职人员是严禁在婚前失身的,更别提她还是教皇的候选人之一,所以卡恩斯教廷极力否认,国王便提出了让教廷自行检查以证清白,当然,结果如何已经很明显了……”
米雪莉雅听到这里,牙关紧锁,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这副模样让一旁的丽莎感到有点不安和担忧,她轻轻握住了米雪莉雅的手,才让米雪莉雅如梦初醒,对丽莎摇了摇头,笑了笑,让丽莎别担心,只是她看不到自己的笑带着显而易见的悲愁。
“那时,我所在的部队被国王派遣到了萨佛伦公国,镇压反叛的巴罗公爵,因此虽然听说了这件事,却无法帮助玛利亚,好在玛利亚平时乐善好施,很有人缘,所以有人帮助她逃离了日冕之城,但教廷也从未停止对她的追捕,玛利亚逃亡了六年,最终还是被星神骑士团抓获,送回了日冕之城,在那里,她走完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程……而我因为我所带领部队攻破了卡卡尔的城堡,亲手砍下巴罗公爵的脑袋,被国王奖励接替巴罗成为萨佛伦公国的领主,赐予公爵,世袭罔替,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玛利亚。”
“所以,你的出生完全就是一个完全的错误,你亲生父亲的无能和懦弱造成了那样完美的玛利亚身败名裂……”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充满着嘲讽,两样却盯着天花板,直视耀眼的水晶吊灯。最终,他的肉眼还是承受不住强光的照耀,低下了头,双眼的视线却已经模糊不清:“但米雪莉雅,你是无辜的,我相信玛利亚一直很爱你,希望你能快乐的活下去。所以,我想认你当我的女儿,除了实现丽莎想要个兄弟姐妹的愿望外,也是出于当年没能挽救玛利亚的愧疚。所以,请你再考虑一下,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吗?”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米雪莉雅能清晰地感到他双眸中满溢的真诚与渴望,再看看丽莎,她亦是满怀期待的样子,思绪良久,米雪莉雅终于对他们说道:“如果公爵大人和令爱愿意。”
“太好了!”希瑞尔高兴的几乎要从座位上站起来,丽莎也大大的松了口气,欣喜地握住了米雪莉雅的双手。
“那么从此以后,你和丽莎就是姐妹了,你比丽莎大一岁,是姐姐呢,以后要照顾妹妹啊。”
“是,父亲大人。”米雪莉雅温婉的一笑。
米雪莉雅的称呼让希瑞尔内心受宠若惊,但因为他作为贵族习惯了压制自己的情绪,并未露出什么滑稽的样子而在两位女儿面前威严扫地。
“那么,今晚你就别回去了,在这里住下吧,以后你也搬到这里住。”
“啊,这个不行哦。”米雪莉雅连忙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那里还有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希瑞尔方才想起米雪莉雅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绿宝石戒指,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你有恋人?”
“是的。”米雪莉雅没有否认,她已经明白希瑞尔看到了自己的戒指。
“你应该知道戒指戴无名指的意义吧。”
米雪莉雅和希瑞尔互相对视着,道:“我一直很明白,爱情,亲情,友情,享受着它们所带来的幸福,也就要承担起它们所带来的责任。”
“那你们,有没有……做过那种事?”希瑞尔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明白了希瑞尔是什么意思的米雪莉雅和一旁听着的丽莎都小脸一红。
希瑞尔见她们都有点难为情的样子,不得不给自己打圆场:“你知道的,我不希望玛利亚的悲剧再重演。”
“没……没有啦,父亲大人请放心。”
“那就好……”希瑞尔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砰然落地。但不一会,他的脸色又严肃了起来:“有机会的话,让我见见他,看看他配不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
“父亲大人,冷静点啦……”丽莎见希瑞尔满脸凶光的样子,连忙挽住了他的手臂。
“你难道希望你的姐姐被不知哪来的野小子给骗走?”
这句话惹得米雪莉雅噗嗤一笑,昨天她还听另外一个人说了同样的话。
“那……”琉璃色的眼珠灵巧的一转:“如果对方是女孩就没问题了吧?”
“啊????”米雪莉雅爆炸性的发言,让希瑞尔张大了嘴,整个人傻在那里,下巴都快从脸上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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